我也不是性屬浪漫的人,不會一腦袋扎進玫瑰花瓣的世界追尋詩意,然后抱著一本滿是文字腔調的書,尋找什么人生意義。
直到后來我遇見了我自己,她穿梭在來往的人群里手表上的秒針在瘋狂的旋轉,日升日落,緊接著又是第二個天明。
我應該是昨夜沒休息好,跌進了紅燈以后綠燈的世界里,看著秒針旋轉的速度再次加快,看著忙碌的人們迅速老去,看著他們化成白灰隨著一股老風離開。
那是我最頭疼的分秒時,我抓著紅綠燈的立燈桿大口喘息,卻瞧見腳下的水泥地面幾近破裂,我退縮,又被人們推回原地去,然后一起掉進地窟,深不見底。
急速下墜過后是沒有空氣的另一個空間,我拼命的捶打自己的胸口,貪婪的搶奪別人快要吸進口中的空氣,我望著漸遠的,被地窟圈起來的天空,久而不知身在何方。
我畏懼枯萎,害怕老去,面對自然規律卻沒法逃避,我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試圖以看不見為由抹消身上的痕跡,我想逃離這該死的什么地方。
我很難做到他們那樣的清醒,我要跟著佛家求長命,跟著基督求平安,我想永生長存于世,瞧天上地下萬般不自在。
我也不是很懂浪漫,無法融入那份自然生死的奇妙里,而都是渺小塵埃,誰也沒法逃過。
三更時,我死在了我的小床上,被子是百合花的圖案,我看著我的兒女火葬我的身體,把她變成她原來的模樣,灑向她本該歸回的世界。
我做了三天的游魂,不食不飲,就坐在那兒,坐在老樹上,等日落,守月升,盼陰晴,就那么一個人,瞅著來來往往的哭泣的年輕人,懷中抱著誰生前留下來的什么。
然后我的魂魄消散,被老神仙揣進了狹窄的小盒兒里,他說他要帶我去極樂,我也就跟著去了。
我不是性屬浪漫的人,一生無法理解生來死去的詩意所在,我固執的留一抹意識在人間繼續與這般抗衡,最后成灰消散在洶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