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在藍(lán)天下,笑的像個(gè)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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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歡提供的信息太少,而在這樣一所繁華龐大的城市里徒然的找人,不亞于大海撈針,警局里有過一兩次來找孩子的父母,謝阿姨帶著小阿歡每次滿心歡喜的去,卻都失落而歸。
到了周日,謝阿姨休息的那一天,她就會帶著她坐著公交在這個(gè)城市里任意的逛,就坐在車上,從早到晚,只想找到小阿歡感到熟悉的地方。
謝阿姨對小阿歡說,要盡量包容的去對待謝白里,因?yàn)樗彩莻€(gè)可憐的人,可小阿歡每次面對他都會從心底泛出恐懼。
她不是謝阿姨,做不到忍讓他。
他醉酒成性,她從沒看過他打謝阿姨的場景,可總有那么幾天,第二天見到的謝阿姨都是鼻青臉腫的,她心疼極了,也厭惡這個(gè)腐朽的男人到了極致。
他拿著謝阿姨每日每夜辛苦賺的錢花天酒地,最過分的一次,他帶回了一個(gè)煙花柳巷里的女人,那也是謝阿姨真正反抗的一次,她不顧一切的趕走了女人,謝白里依舊眼里充滿嘲諷與不屑,他眼窩凹陷,似醉非醉,他就倚在門邊看著她把女人趕出門口,猶如地獄里來的惡鬼,“喲,會反抗啊?”
他上前,冰冷咯人的手骨挑起謝阿姨的下巴,“不讓她來,你來?”
他輕哂,像是即將嗜血的吸血鬼,他患有躁狂癥,在醉酒之后,等待謝阿姨的是什么,他們都清楚。
小阿歡難受的哭了,她跑到謝白里身前,她還很矮,只能到他的腰部左右,她用著軟弱無骨的雙手拼命的捶打他,“壞人,壞蛋,一無是處的廢人!就只會欺負(fù)愛你的人!”
她辱罵他,把她自己能想到的詞都往他身上套,而她說的“一無是處”的字眼,像是徹底激怒了他,他弓起身子,兩根手骨夾緊她軟乎乎的臉龐,他看著她,眼里泛著不可言明的欲望與暴戾。
謝阿姨看到,震驚的一把拉過小阿歡,她急忙同她道,“小阿歡回屋去好不好,你忘了嗎?他是阿姨的丈夫,他不會欺負(fù)阿姨的。”
她說完,像是為了保護(hù)什么,決然的把謝白里徑直拉進(jìn)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小阿歡站在原地,她知道謝阿姨在撒謊,因?yàn)榉块g里沒一會就傳來了男人瘋狂的辱罵聲和女人在極力忍耐的悶哼聲。
以及,第二天的謝阿姨并沒有起來。
六月酷暑之際,小阿歡已經(jīng)半年多沒回家了,她想極了母親,在那幾天,心情明顯的低落。
謝阿姨送了一份禮物給她,一件和初見她時(shí)很像很像的蕾絲小白裙,這種裙子的價(jià)格并不低,花了她大半個(gè)月的工錢,她還帶著她去了游樂場,圓了一份她半年前的小愿望。
果然,那一天的小阿歡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她坐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海盜船、過山車和漂亮的旋轉(zhuǎn)木馬,她捧著冰糖葫蘆,活在藍(lán)天下,笑的像個(gè)小天使。
到家門口的時(shí)候,小阿歡已經(jīng)累的快要睜不開眼了,可謝阿姨卻臨時(shí)接到了一個(gè)電話,她工作的一個(gè)酒店突然在辦晚會,好像是在慶祝廣南市聞名遐邇的一名書畫家的訂婚宴,人是二婚,據(jù)說原配妻子幾天前才剛剛死了。
她低嘆一聲,為那個(gè)光鮮亮麗卻苦命的女人感到悲哀。
有錢有望的富人家辦的晚宴自是奢華富麗,這一晚能拿下的獎(jiǎng)金絕對夠頂她工作大半個(gè)月了。
她心斂,把手機(jī)收起,蹲下囑咐小阿歡,“小阿歡回去了,就快快回屋里睡覺好不好,阿姨有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小阿歡強(qiáng)撐著半瞇開眼,乖巧的應(yīng)好。
她真的很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間,晚風(fēng)輕輕的吹,她怕半夜自己會冷就在自己的肚子上蓋上了一層薄被子,謝阿姨對她很好,買了超舒服的粉色公主被給她,跟母親一樣,從未虧待過她,即使并不富裕,也把她養(yǎng)的嬌嬌的。
入了夜的廣南涼風(fēng)朔朔,婆娑的樹影子印在小阿歡的小隔間里,徒有一層陰森森的感覺,小阿歡還是被冷醒了,薄被被扔在了地上,醉酒的男人眼底一片猩紅,他瘦骨嶙峋,爬上了小阿歡的床,小阿歡還穿著漂亮的蕾絲小白裙,她的臉頰有著還處在孩童時(shí)的肉感,軟噠噠的透著粉嫩,她微微張開嘴,偶爾像是夢到了什么,會砸吧幾下嘴,她睡的香甜。
圣潔美妙的不容侵犯。
蕾絲小白裙傳來破裂的聲音,丟棄在地上與黑夜一體,女孩美好的胴體暴露在月光下,圣潔如輝。
謝白里第一吻落在小阿歡臉頰的時(shí)候,小阿歡就醒了過來,那時(shí)小阿歡眼里的謝白里猶如厲鬼,恐怖如斯。
她拼命的掙扎了起來,軟甜甜的聲音凄烈至極,“壞蛋!放開我!”
她張開貝齒死死咬住男人要觸碰她身體的手指,不過六歲的孩子眼里充斥著你死我活的決絕。
他冷笑,手指上的血滲出,可他像是感知不到痛一般,聲音陰沉,“這半年,你吃我的!住我的!若是有骨氣就自己滾出去,如今我收回點(diǎn)報(bào)酬,有什么不對!”
美好的東西總是泛著不容褻瀆的光芒,卻也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而總有人即使向往光也注定屬于黑暗,得不到的就寧可選擇毀滅。
小阿歡對于謝白里就是這樣的一個(gè)存在,她天真爛漫,把愛與恨都寫在臉上,而他的一生活著都是艱難,他拼命學(xué)習(xí)、努力、上進(jìn),他不甘于塵,卻最終還是埋于污垢之中。
人越缺少什么,就越向往什么,他不可否認(rèn)曾經(jīng)喜歡那個(gè)在天橋上握住他褲角的女人,可即使歲月沒有帶走女人的溫柔,也帶走了她所有的天真與爛漫。
謝白里這人愛的從來不是任何人,而是愛的一份光潔的白紙。
所以當(dāng)利刃直直刺入心口的時(shí)候,他是開心的。
真的太累了,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