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超負荷的工作讓肖勤忙得幾乎沒有好好睡過覺,原本只是想著自己瞇一會兒,卻沒想到這一睡就睡了好幾個小時。
到醒來時,肖勤都還有些迷糊,想著自己要回醫院繼續工作。
鐘旭東拉住纖弱的手臂,終于露出了怒容:“勤勤,你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樣?”
折磨?肖勤淡淡一哂,她是在折磨自己嗎?她只是不想讓自己更痛苦而已。
“我沒有!”她固執的說到。
“沒有你卻這樣拼命,你看一下自己現在瘦成什么樣子了。穿著那么厚的衣服,抱起來還是輕飄飄的。你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是想做給誰看?是陸辰嗎?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么,現在他都不會再看你一眼了,他身邊已經有其他女人了。”
不管鐘旭東說什么,肖勤都聽不進去,可是當事情一涉及到陸辰的時候,肖勤就沒有辦法無動于衷了。
陸辰身邊有其他女人?不可能,他不信。
“你不信是吧?”鐘旭東看出肖勤的不相信,于是拉住她的手,對她說:“我今天就是要帶你去看一看,看看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就像你想的那么好!”
鐘旭東給肖勤套上厚厚的外套,帶著她來到慶市一家夜場,這是肖勤從未踏足過的地方,她這一生,活了二十幾年,去過的最離經叛道的地方也只有那唯一一次陸辰帶她去的會所。
而這一次鐘旭東帶她來的卻是真正的夜場,燈紅酒綠,紅男綠女,吵雜的音響,扭動的軀體。
這里沒有禁止吸煙,也不會有人禁止,聞慣了消毒水的味道,習慣了無煙的環境,在這里肖勤只覺得頭暈腦脹,整個人難受的緊。
鐘旭東護著她走過人群,最后在一張桌子前停了下來。鐘旭東抬頭,看著一個方向,下巴朝那邊抬了抬說。
“他在那兒!”
昏暗的燈光下,肖勤的目光望向鐘旭東指的角落,只看見一男一女坐在那兒,舉止親密,在這么冷的天氣里,女的只是穿著一條抹胸包臀連衣裙,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手臂摟著男人的脖子。
他們似乎在說什么好笑的事情,女人嬌笑著裝作生氣的抬手輕輕打了一下男人的胸口。而那個男人也不甘示弱,環著女人的大手,放在她的敏感位置,懲罰似的捏了捏。
肖勤不知道自己明明近視,卻能如此清晰的辨別出他們的動作。
那個男人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可是那雙手肖勤卻認識,手指纖長,指節分明,那是陸辰的手。
肖勤的眼睛一直望著那個角落,她很奇怪,自己應該難過,應該心傷的,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怔怔的看著那兩個人,許久許久。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于無聲。或許用這句話來形容肖勤此時的心情最過于貼切了。
“走吧!”肖勤轉過身,平靜的過于異常,輕聲開口。
走出嘈雜的夜場,夜風吹亂了她披肩的長發。
有水滴落下,一滴,兩滴,越來越多的水滴落下來。冰冷的,涼薄的。
“下雨了!”鐘旭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怕肖勤被雨水淋了會生病,他毫不猶豫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擋在了肖勤的頭頂。
雨水不見了,肖勤抬起頭,看著自己頭頂的一片黑色,她轉過頭看著鐘旭東,語氣依舊淡淡的開口:“如今這樣,你滿意了嗎?”
“勤勤——”鐘旭東喊著她的名字。
“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肖勤打斷他,不顧大雨,露著頭走進了雨幕中。
鐘旭東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只安排了人去隨行保護她,自己又重新走進了夜場。
陸辰已經從里面出來,身邊沒有一個人,但面容卻異常憔悴。
“你滿意了?”哪怕是處在劣勢,陸辰的語氣依舊傲慢。
鐘旭東淡淡倪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陸辰:“他們在照片上的地方。”
陸辰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心中記下了地址,他頭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不過兩步,卻又停下。
“小勤不是禮物,既然欺騙就一輩子都騙下去吧!”
陸辰離開,什么話都沒有留下,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肖勤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用過的被子,他穿過的衣服,都不見了。房子的主人換了,鐘旭東買下了它,又把名字寫成了肖勤的。
可是拿到房產證的她卻一次都沒有再去過那里,鐘旭東告訴她,陸辰帶著那個女人遠走高飛了,不會再回來。
肖勤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不再過問,也不多說一個字,她就像一具木偶,失去了靈魂,也失去了笑容。
過年了,肖勤回到家,眼看著她一年比一年更大的年紀,家里人都開始著急了,大姑姑的女兒男朋友都換了好幾個了,可她這個做姐姐的,卻連男朋友都沒有帶回來過一次。
辰月在肖長榮的經營下越來越上正規,儼然有沖擊慶市名企的趨勢,這也算是肖長榮中年發跡,重新走上了事業高峰。
如果十年前有人說肖長榮將來會成為一個知名企業家的話,大家恐怕都會當做一個笑話,聽聽就算了,但是現在卻不得不仔細想想這件事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三成,六成甚至是十成。
既然是過年,肖家的子孫當然都會回來,肖長勝也不例外,只是看到肖勤,他卻有些不大自在。
反倒是肖勤,看著他,還笑著給他拜了一個年,口里朝他討要紅包:“叔叔,他們說只要沒結婚都還是孩子,我給您拜年,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壓歲錢啊!”
肖長勝有些不自然的點頭,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說:“勤勤就算結婚了,也是我的侄女,這壓歲錢我自然是要給的。”
說著肖長勝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肖勤:“大吉大利,一年更比一年好!”
肖勤接過紅包,在手里捏了捏,調笑到:“叔叔,我可不是表弟表妹那樣的小孩子了,你拿跟他們一樣的紅包給我不覺得太少了嗎?”
“勤勤!”這時候,肖長榮似乎聽出了肖勤口氣中的不善,出聲呵斥。不過肖勤似乎不太在意,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倪著肖長勝,她倒想看看這個叔叔會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