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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柔的自述:
我是福康公主趙徽柔,爹爹曾經說:我是這北宋國朝最尊貴的長公主,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
而在天下人看來,我擁有了最高的封號“兗國公主”,待遇和皇太子一樣。
爹爹為我取名為徽柔,因為“徽者,善也;柔者,仁也。”
爹爹說:“公主不必承擔天下,不必擔負黎明苦樂。”
爹爹說:“我要讓她做整個大宋最快樂的姑娘。”
我的一生,停留在了三十三歲,我死在了爹爹為我建的公主府。
爹爹的母家,因為爹爹的去世,仗著我沒了依靠,便對我不管不問,我臥病在床卻不得醫治,容貌因冬日太冷,我想添些火炭為自己取暖而燒傷,而身上被褥長滿了虱子。
后來,后來怎么了,對,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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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徽柔死了,年僅三十三歲。趙徽柔看著自己那涼透的尸身,嘴角向上扯了扯,諷刺至極。
她想:北宋國朝最高貴的長公主,如此凄慘的死去,后人又該如何評價說。
隨即,趙徽柔感覺到一股漩渦一樣的力量,在將自己卷進去,她只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的力量。
當她還在暈暈乎乎的時候,只聽見:“女娃怎么了,她是朕獨一無二的長女,有什么珠寶當不起。”
是爹爹的聲音,是娘娘和姐姐在說話,怎么回事?趙徽柔想開口說話,可一開口便成了哭聲,眼睛,睜不開。
趙徽柔懵了:難道?我重生了?重生回到了我出生的那一年?
那懷吉呢,懷吉會在哪里?懷吉,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慶歷元年,三年過去了,趙徽柔已經三歲了,憑著前世的經歷,她的聰明善良,懂事體貼,獲得了宋仁宗無限的寵愛。
外面下起了下雨,趙徽柔望著窗外的雨,發起了呆。
吱拉一聲,趙徽柔房間的門開了,站在徽柔身邊的侍女連忙要請安,而宋仁宗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宋仁宗站定,看著自己的女兒,滿眼柔情,那寵愛之情像水一樣都快溺出來了。
而趙徽柔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父親的到來,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在想,為何她重生三年了,滿皇宮都讓她找遍了,卻依舊沒有找到懷吉。
懷吉到底在哪里,按照前世,懷吉在她出生那一年就應該已經進了宮并被大赦了啊。
如果懷吉沒有進宮,那我如何能找到他呢?
或者他已經進宮了,只是做些灑掃工作,所以找不到他嗎?
難道隨著自己的重生,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也會有所改變?
還有五年,離爹爹病重的日子還有五年,五年后,我應當會在夜里湖畔祈禱的時候遇到懷吉。
若是沒有,說明這一世有些事情確實因為我的重生而有所改變了。
宋仁宗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公主,他時常在想,她還那么小,又被那么多人捧在手心里,可是他常常覺得,自己的這個公主不開心。她時常露出憂愁的表情,常常像這樣呆呆的望著窗邊。
宋仁宗悄悄走到徽柔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小徽柔。”
趙徽柔一驚,爹爹什么時候來的。慌亂了幾秒后,裝作受驚又嬌嗔的模樣,轉身向宋仁宗撒嬌:“爹爹什么時候來的呀?也不叫笑靨兒她們通報一聲,都嚇到徽柔了~”
宋仁宗身為帝王,又怎會沒有看到女兒那眼中的驚慌以及那臉上強行裝出來的笑容呢。
他沒有拆穿她,只是笑了笑:“爹爹故意的,就是想看看小徽柔在我不在的時候,都在干些什么,有沒有認真背誦功課。”
趙徽柔聽到這兒,呼了一口氣,還好。
“爹爹~女兒有很認真的在讀書的。爹爹交給女兒的那些書,女兒有一直在讀。”徽柔拉著宋仁宗的手搖晃道。
宋仁宗無奈,摸了摸趙徽柔的頭,嘆了口氣:“你啊!聰明是聰明,可惜就是不用在實事上。下次爹爹來,要檢查你的功課,你可要好好準備。”
“啊!”趙徽柔聽到這,頓時垮了臉,而身邊的笑靨兒韻果兒她們,則捂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宋仁宗笑著走了,而趙徽柔則一臉苦大仇深,望著偷笑的侍女,忿忿不平道:“還笑,哼,都怪你們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爹爹來了。哼!要是我檢查功課沒過,我就不會再給你們好吃的了!”
侍女們看著苦大仇深的公主,憋笑著不敢再惹她,還是選擇不說話,悄悄的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而趙徽柔經過這一打岔,也不再去想到底是怎么樣一回事。
還是乖乖的去書房背起了書。
宋仁宗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后,看似是有些疲倦了,張茂則上前:“官家可是有些累了?不如去各位娘子的住處歇一歇?”
宋仁宗扶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捏著鼻梁,皺著眉頭:“茂則,你說為何徽柔常常不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開朗活潑。”
張茂則疑惑:“官家這是什么意思?”
宋仁宗嘆了口氣:“徽柔雖然總是裝做很開心,但從她會說話會走路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不像個小孩子,反而,像個煩惱憂愁的大人。”
張茂則笑了笑:“或許是官家太多了心了呢。”
“朕倒是寧愿,是朕多了心。”宋仁宗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今晚,就去皇后那兒吧。許久,未見皇后了。”宋仁宗緩緩向門外走去。
“是,官家。”張茂則低著頭回道,隨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