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寒意,徽柔獨(dú)自登上小樓,清晨的陰涼,令人厭煩,仿佛已是深秋。回望畫屏,淡淡煙霧,潺潺流水,意境幽幽。這些時日,不知為何,懷吉就和蝸牛似的,稍親近一點(diǎn)就走,真是半點(diǎn)機(jī)會都不給我!
窗外,花兒自由自在地輕輕飛舞,恰似夢境,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漫無邊際地飄灑著,就像愁緒飛揚(yáng)。再看那綴著珠寶的簾子正隨意懸掛在小小銀鉤之上。徽柔見此,不由感慨道:“秦觀的那句詩也算應(yīng)景。”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xì)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公主說的不錯,的確應(yīng)景。”徽柔一回頭,原來是曹家哥哥,“曹哥哥怎的來了?”曹評衣服打濕了一點(diǎn),自嘲笑笑:“我本以為今日這天氣不會下雨的,誰知竟天降大雨,只好躲到這小樓里來了,竟不知公主也在此地。”
徽柔眉頭一皺,懷吉呢?懷吉明明在下面等她的呀!“曹哥哥來時,可有見到懷吉?”
曹評搖了搖頭:“并未,樓下空無一人。想必,是梁先生被人叫走了吧。不過,公主,畢竟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合理數(shù)的,不如,我披著外衫,送公主一程。”徽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與曹評一起走了,他們之間一直都守著一尺的距離,格外避嫌。
送到一個涼亭下,曹評就走了,他知道,圣人是不會想要他接近徽柔的。可是,他們一同避雨的事,還是傳到了趙禎的耳朵里。彼時,徽柔正在問懷吉他去哪兒了?“本是在樓下守下守著的,可是圣人忽然叫我過去,便留下了個宮女,就走了。公主忽然問我,可是有事?”
“沒有。”徽柔不打算跟懷吉說她與曹評一同避雨的事,要是他心中別扭,又退縮了,那怎么辦!還是不說了。可誰知,一回翔鸞殿,她爹爹就給了她一個暴擊!
“徽柔!你拒絕李煒,是不是因?yàn)槟阆矚g那曹評!我都知道了,你今天與曹評在小樓上避雨的事,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的,誰都可以,唯獨(dú)他曹評不行!”誰說她喜歡曹評了,爹爹太會腦補(bǔ)了,雖說曹哥哥長的確實(shí)好看,文采斐然,可是那是在沒對比的情況下呀!我就覺得懷吉長的比曹家哥哥還好看,而且懷吉文采也不差,過目不忘!
張妼娢見趙禎快氣的氣血翻涌,連忙順了順?biāo)男乜冢矒崴骸澳敲醇弊鍪裁矗杖徇€沒說她喜歡那曹評呢!你就先急哄哄的下了定義。”“可是!他倆避雨了,同一個樓!”趙禎急了。
“同一座樓怎么了,那也說明不了什么!那地方能避雨的就那座樓!更何況徽柔先進(jìn)去的,難不成,你要讓徽柔淋雨啊!徽柔,你說,你喜不喜歡曹評!”唉,不得到確切答案,今天是誰都別想安生了。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是,他是很好,可是他風(fēng)流啊!我的駙馬,這輩子,心里都不能有兩個女人!也不能與其他女子曖昧,我要的,就是那份獨(dú)一無二!就這一點(diǎn),他曹評,就給不了我想要的。而且,我的駙馬,一定要我打心里喜歡,否則,我不會嫁的!”
前面趙禎聽著是舒心了,可后面,他簡直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閨女,要求也不用那么高,這年頭,爹爹從哪兒找個一輩子對你癡心不已的駙馬啊!只要是世家,就一定會納妾,難啊,更別提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了,能淹死你爹爹我!
張妼娢聽了這話,卻覺得,太像了,徽柔與她當(dāng)年一般無二,當(dāng)年她也是這樣,除了官家以外的人都不嫁,如果非要嫁,她寧愿繳了頭發(fā)做姑子去。她看著徽柔眼里的光,心下一凜,徽柔有喜歡的人了!絕對有!
可,到底是誰啊?她一整天也見不了幾個外男,一定是經(jīng)常接觸。經(jīng)常接觸,長的好看,文采斐然,張妼娢立馬就把視線投向了懷吉。可現(xiàn)在不能問,官家還在:“官家,你也聽到了,徽柔說了,她不喜歡曹評,現(xiàn)下可以安心了吧!”
趙禎看了她一眼,安心?我一點(diǎn)兒都不安心,我今天才知道徽柔的要求辣么高!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開始選,不然,真嫁不出去了!趙禎勉強(qiáng)的笑笑:“我還有事,晚上再來。”說完就走了。
走到門口,趙禎叫來鐐子:“趕緊把世家公子的畫像和信息都給我呈上來!要快,知道嗎!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