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是小生走神了。”小少年連忙搖頭，看著有些手足無措：“你不怕我嗎？”

沈昭華歪頭看著他，笑問：“你是吃人的妖怪嗎？我為什么要怕你。”

可能是太久沒人跟他聊天，太孤單了。

小少年低頭道：“跟我說話會很麻煩。”

他的聲音很小，像是隨時都會消散在風里，但沈昭華聽見了。

其實她可以猜測到大概的原因，等一個人的家人太奇葩等，那么他也不會太受歡迎。

“你是你，你家人是家人，都是獨立的人格。”沈昭華看了看周圍的樹木，道：“你看那邊，雖然小樹來自大樹，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養分，那小樹也可以成為參天大樹。”

“我想，只要給你時間，你也可以。”

從前他成名時聽見的是各種各樣的追捧之言，仿佛他是個不世之材。

后來他泯然眾人矣，墻倒眾人推，全都是唾罵或者指責，要么就是憐憫的聲音。

那樣的曾經和現在，連同家人的咒罵混在一起，像是不可挪動的大山一般，將他壓的喘不上來氣。

小少年看著她笑道：“多謝，我會的。”

“加油。”沈昭華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我還有事，回聊~”

小少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這才深呼吸一口氣往外走。

沈昭華等了許久顧卿之才回來：“怎么耽誤了那么久？”

像是全世界當娘的擔心孩子一般，她也擔心弟弟妹妹在學校被欺負。

“哦沒什么，就是給書院干了點活兒。”顧卿之擺了擺手，面上倒是淡然，但眼睛卻閃閃發亮。

一下子沈昭華就明白了，他估計是在人私塾做了點什么。

看著他一副：別問我沒結果的樣子，沈昭華還是咽下了問句。

反正就沈昭燁那樣的也憋不住事，回來就給抖落出來了。

顧卿之在家坐了沒一會兒就出去了，既然要做房子那他要忙碌的事情就多了。

果然不負她所望，沈昭燁一回來就大喊：“阿姐，阿姐我跟你講！”

沈昭華瞇了迷眼睛，笑著問：“怎么了？”

還想隱瞞，怎么都不跟小的交代下呢。

“顧三哥今日在私塾里幫先生劈柴了。”沈昭燁激動的像是要跳起來一樣。

沈昭華問道：“就這？”

見她問了沈昭燁正準備賣個關子就回答，結果被哥哥搶先道：“顧三哥是徒手劈的柴，大家對他很佩服，好幾個想拜他為師。”

要說的話被憋了回去，沈昭燁非常抓狂：“你在干什么！讓我說啊。”

他又急又氣，又感覺悲從中來。

沈昭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沈昭燁頓時閉嘴，像個鵪鶉一樣不吭聲了。

雖然才六歲，但三小只把長姐如母，長兄為父貫徹的很徹底。

沈昭華瞬間明白，他是怕學堂里有人欺負三小只，所以才以這種方式為他們撐腰。

雖然方法粗暴了些，但很管用。

沈昭燁一躍成為了學堂里的孩子王，顧卿之在三小只心里的地位也直線上升。

等顧卿之回家時只見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腳步頓住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