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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是瑟瑞娜

  • 雙面少女之靈蘭
  • Aurora1
  • 8454字
  • 2022-11-24 19:29:24

寒假匆匆而過,開學后學習氣氛更為緊張,

開學不久就要開家長會對這學期分階段進行部署,同時國際班已開始進行申請大學的前期準備工作,家長會要求父母或監護人參加,班主任袁虹特意給一水打電話,要求他參加靈蘭的家長會,因為班上非中國國籍的學生有好幾個,這類孩子的申報和報考流程及內容都不一樣,需要監護人參加。

一水當然表示一定按時參加!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是全年級家長會,黃佼佼也要開家長會?。?

他當然知道這是他作為黃佼佼的生父第一次參加她的家長會,對她而言有多重要,這是在她們同學面前認同身份和血緣的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如果不去,同學間的閑言碎語又得讓黃佼佼抬不起頭,她本來就非常敏感和自卑,這回對他的誤解更是雪上加霜了。但是靈蘭的監護人卻是他,而且班主任明確說了要求,他又一口答應了,此時不去,不是明擺著表示親疏有別,血緣至上嗎?靈蘭是投靠他來了,這么傷害她也說不過去。

一水左右為難,和怡山商量了好幾次,最后決定,讓怡山去參加黃佼佼的家長會,因為普通班這次的家長會內容相對簡單,主要是通報成績和提出學習要求。一水去參加國際班,也就是靈蘭的家長會。

人們總是這樣,往往為難委屈的都是自己至親,越是親近越是容易去辜負,因為不好意思讓外人吃虧為難。

黃佼佼知道這個結果后,表現出奇的淡定,好象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再也沒有看一水一眼。

黃佼佼覺得自己再次被拋棄了一次,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她背著包漫無目的地走著,坐著公交車沒有終點的亂轉,等到她反應過來,她的潛意識居然把她帶到了她媽媽的墓碑前,看著微笑著美麗的母親,目光明亮,笑意嫣然,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坐在墓前,眼淚在她媽媽的注視下終于決堤,她無聲的哭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這個世上,她從來沒有這么孤單過,從來沒有這般委屈過。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于平靜下來,她掏出香煙,一根一根地抽著,給她媽媽也點上香煙,看著煙一圈一圈地散去,如陣陣漣漪化開,她抽了整整三包煙,一地的煙頭。她覺得自己所有的感官和情感已麻木了,對人世間充滿了失望和不屑。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母親的照片,苦澀地笑了笑,站起身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黃佼佼非常安靜,非常平靜,非常沉默,她越是這樣越是讓一水擔心。一水自知理虧,每每想起這次家長會,他自己都覺得愧對女兒,但當時又分身乏術,他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陪伴她,他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不斷地給她買禮物示好,但是黃佼佼就象一個黑洞,沒收了所有的光和熱,卻不再有溫度。

讓一水更為擔心的是,黃佼佼又開始和以前在酒吧打工的一些朋友走得很近,毫無顧慮地喝酒,放肆的大笑,周末經常整天不在家,早出晚歸。一水又生氣又心疼,但又不敢妄動,他覺得佼佼還在氣頭上,她是用自己在賭氣,在報復一水,最近還是不要惹她,等她平靜些后,再好好和她談談。

黃佼佼以前一心想出國,自從知道她是他女兒后,一水就開始想滿足她一切的愿望,出國留學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申請學校,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

一水整理了一堆國際學校的資料和大學申報的材料想和黃佼佼商量,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他擔心黃佼佼以為這也是示好的一種行為,為人父母真是卑微,愛到極致就成了擔憂,怕孩子想多了,又怕孩子想少了,左右為難。

這天下午張梓沐約了靈蘭去后海轉轉,初春天氣尚冷,游人如織卻別有風情。張梓沐心情格外好,因為終于有機會單獨和靈蘭一起出來玩了,因為終于沒有那幾個一千瓦的電燈泡了,因為他穿著和靈蘭同款的“情侶裝”。

靈蘭帶著相機四處拍,看見各種小吃總想嘗嘗,就是一個旅游紀念品都能玩好久。

吃過晚飯,天色將黑,他倆在一處奶茶店坐下來喝茶,準備再去逛逛夜市就回家。張梓沐去衛生間了,靈蘭自己在窗邊愜意地看著各色游人,象個擺在櫥窗的卡通模特。

“看,就是那女生,和佼佼打架就是她?!迸赃呌袃扇齻€年輕人看著靈蘭說,“上次我去找佼佼的時候,是她開的門,佼佼給我說過很多事?!?

“前幾天佼佼找我們玩,喝醉了大哭也是因為她吧?好象聽說佼佼媽當時離婚就是因為這女孩的媽媽和她爸爸有一腿?!?

“那就是小三的種唄,長得這么勾人,證明她媽肯定長得不錯?!?

“跟著她,玩玩唄!”

靈蘭和張梓沐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幾個年青小伙已注意到他們了。在一處偏僻窄小的胡同,靈蘭他倆說笑前行,迎面碰上幾個游客,他倆駐足讓過,沒想到對方來者不善,直接用肩膀將他們撞開。

“你倆沒有長眼睛嗎?這么窄的路,不知道讓一下?”其中一個大聲嚷嚷起來,一把用力推開張梓沐的肩膀。

張梓沐沒留意,被推得一個踉蹌。

“你瞪什么瞪!”另外一個沖靈蘭兇道,“別逼我打女人??!”

“喲,這娘們眼里有殺氣啊!真是嚇到我們了,我們真是怕怕啊!”另一個調笑著說。

張梓沐回身將靈蘭一把拉在身邊,趕緊往巷子口退去,幾個人一看他們想跑,立馬包圍過來,開始罵罵咧咧。

“你們撞了人,就想跑,不給我們個說法,是要我們現場教你做人嗎?”

“當爹的教兒子那是天經地義,兒子還想跑,這是不孝啊!哈哈哈哈……”

“跑,我看你跑!”其中一個一巴掌拍在張梓沐頭上,張梓沐側頭讓開,這人大怒,一拳朝他肚子打過去,張梓沐急躲,那人打偏了,自己也一個踉蹌。

張梓沐這時一把抓住靈蘭的手,狂跑起來,一邊大喊“搶劫??!快來人??!有人搶劫啊!”

靈蘭嚇得全身冒汗,腦子都停轉了,只能木然地跟著他跑,但是哪里有這幾個混混跑得快,才跑幾步,張梓沐就被后面飛身一腳踢倒在地。

靈蘭本能地去扶他,但是一回頭,看到另一人已朝她踢過來,那一瞬間靈蘭什么都沒有想,腦里一片空白,但是她卻好象本能反應一樣,一個高位橫踢直接命中來者胸口,那人出其不意狠狠被踢中,悶哼一聲。

“喲,兔子急了會咬人了!”另一個怪笑道“大李,你被小姑娘給打了?哈哈哈哈”

踢倒張梓沐的家伙很明顯練過搏擊,他立馬回身襲擊靈蘭,靈蘭想都沒想,來了一個標準的旋風踢,直接踢中他的臉,把他狠狠拍在墻上,他被踢懵了,自己晃晃頭,差點摔地上。

一時間,幾個人都呆了,包括靈蘭自己。

這幾個尋釁滋事的人是被打懵了,靈蘭和張梓沐是被她自己驚到了,他倆都沒有想到靈蘭會這么厲害的跆拳道。

有人聽到張梓沐剛才的呼叫已有幾個人向巷子走過來,這幾個年輕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轉身走了。

張梓沐過來拉住靈蘭趕緊往人群那邊跑去,兩個驚慌失措的人互相扶住對方,喘著氣,都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一點經驗都沒有,嚇得不輕。

“靈蘭,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啊,你是跆拳道黑帶了嗎?”張梓沐回想著她利落猛狠的旋風踢,和果斷有力的橫踢,他由衷的佩服。他覺得,即使自己也學過跆拳道,估計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會發揮得這么臨危不亂的。

靈蘭沒說話,她自己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什么旋風踢橫踢的,但是她明白,肯定是瑟瑞娜很刻苦地練過,如果猜測不錯的話,教她跆拳道的人應該是霍帕。

張梓沐以為靈蘭還在驚嚇之中,他把她拉到咖啡店,買了兩杯熱氣騰騰的摩卡,濃濃的巧克力和咖啡的香味給他們帶來了安慰,靈蘭一口氣喝下大半杯,她垂下眼簾忽然問道“張梓沐,剛才的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陌生?”

“是很陌生,你給我的一直是柔弱溫和需要人保護的感覺,但今天讓我真是刮目相看,太帥了!太強了!在你面前,我真是渺成了渣渣!”

“那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完全變成這樣的一個人,就是又帥又酷的女生,你會喜歡嗎?”

“當然,那簡直是完美啊,你又溫柔又嬌弱又帥又酷,這不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完美人設嗎?”

“那如果,這個又帥又酷的我,卻不再認識你呢?就象電視劇里那樣忽然失憶了,你怎么看?”

“???怎么還有這種題目?我想想啊!”張梓沐對于靈蘭腦洞大開有點好笑,“就是不能兼得唄!”

靈蘭點點頭,等著他的回答,張梓沐看著靈蘭這么認真的眼神有點無奈,“不管是哪種人設,但還是靈蘭?。《規浀撵`蘭我喜歡,溫柔的靈蘭我也喜歡,但是這兩種性格的靈蘭都沒接受我啊。”

靈蘭輕輕一笑,“也許有一天,你真的會碰到一個忘記你卻很帥的我呢!”

張梓沐接口說道“如果帥的靈蘭忘記我了,那么我繼續追唄,反正不管哪個靈蘭都沒接受我,那我就追到接受我為止。”

靈蘭搖搖頭“那個很帥的我,肯定不會接受你的?!?

“啊?!為什么???”張梓沐被打擊到了,“你這么篤定?我這么差?”

“當然不是你差??!你這么優秀,只是那個很帥的我,估計是不會喜歡任何一個人了。”靈蘭回答得一點也不象開玩笑。

“你說得這么認真,好象真有這樣一個靈蘭,你恰巧又很熟一樣?!?

“嘿,和你開玩笑的!”靈蘭輕快地笑了笑。

“你這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真的是很冷幽默啊!”張梓沐悻悻地說。

回去后,靈蘭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她覺得就是碰到了小流氓,也沒有受傷,冷靜下來,也覺得沒什么事。

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齊麗娟是自殺的,她挑選了在春寒料峭的日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雖然立春了,但北方河里的冰尚未消溶,萬物蕭瑟靜靜等待春風的號召,絕望中又有著希望,是多么矛盾的時節啊,象她一樣,一個矛盾又沖動的女人。

黃佼佼篤定她媽媽的死與靈蘭的母親有關,她甚至想象出很多故事情節來渲染她媽媽悲涼的一生,在她的印象中,她媽媽是一個美麗又悲傷的女人,如果不是被傷害得痛徹心扉,無法忍受,怎么會那么絕決地舍棄自己的幼女呢?

齊麗娟的忌日,黃佼佼去了墓地坐了整整一上午,她給母親帶了很多好酒好煙,她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幸虧她之前給她朋友發了信息,不然自己醉倒在墓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清醒。這個朋友就是上次找靈蘭他們茬的人,叫李益斌。

李益斌對黃佼佼是明目張膽的喜歡,25歲,沒上正經大學,大三輟學后就開了一個火鍋店。黃佼佼是看不上他的,但是他和她是同一類人,缺愛又固執,沒有安全感,一定要和朋友們粘在一起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他對黃佼佼真誠地好,但是他也明白,黃佼佼要的太高太純,他給不起。

李益斌背著黃佼佼一直走,看著她的樣子,心疼得他直想咬自己,她現在不是失戀也不是被生活壓彎了腰,她只是一個被父母傷害和拋棄的孩子,這是最無辜和無助的,冷到靈魂里,無藥可醫。

黃佼佼向他說起過生父劉一水,甚至把自己幻想的情節都當成事實說出來。李益斌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她復仇,出氣。

但是他沒有想到黃佼佼這么瘋狂。

靈蘭接到羅思羽的留言,約她在玉淵潭公園去看展,而且就只有她倆,姐妹淘,不要告訴張昊宇他們,不然他們指定一起來。她還準備了驚喜給她,在北園北門集合,然后發了一堆祈求的表情和符合。靈蘭略加思索就答應了她。

靈蘭如約而至,在北門約定的地方等待的時候,一輛商務車停在她面前,側門打開,她正準備讓道的時候,居然看到黃佼佼下車來。

黃佼佼向她招招手,“靈蘭,這么巧,剛好碰到你,你等誰呢?”

“等羅思羽,你也來看展?”

“對啊,我幫朋友送東西。對了,你過來幫個忙?!秉S佼佼從車上費力抬起一個大袋子。

靈蘭趕緊過去幫忙,俯身幫她抬袋子,這時黃佼佼一下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后座上沖出一個男人,一把按住靈蘭把她死死按在座位上,她動彈不得,大驚之下只覺得呼吸困難,然后人事不省了。

等到她醒來,手腳被綁,但是沒有受傷,黃佼佼和一個年輕男人在旁邊抽煙。靈蘭冷靜地看了看周圍,天已黑了,自己在一個破舊的倉庫里,試了試手腳卻不能掙脫,她坐起來,沒有吭聲,冷冷地看著黃佼佼。

原來她收到羅思羽的消息是黃佼佼發的,她盜了羅思羽的號,引誘她來到公園北門,然后用計把她綁架了過來。

看到靈蘭清醒過來,黃佼佼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幾個人都沉默著。

還是李益斌問了句“你準備把她怎么辦?”

黃佼佼喝了一大口酒,被嗆得咳嗽了一下,把煙頭彈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輾滅了。

“我媽死的那天,也象今天這么冷,”黃佼佼走到窗邊,看著寒風抽打著樹枝,“我一直不能原諒她拋棄了我,讓我生活那么苦,什么都靠自己,我那時才小學,小學生啊,別的小孩都在父母的懷里撒嬌,我卻學著在做飯,洗衣服,照顧爛醉的爸爸?!?

她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靈蘭,“你知道超市晚上快關門的時候白菜最便宜嗎?你知道球鞋還能補著穿嗎?你知道我第一次來例假是體育老師告訴我怎么辦的嗎?你知道個屁?。∧憔褪巧钤诮疸y屋的小公主,不知道人間疾苦。”

靈蘭望著她,一動不動,一個字也不接。她心里閃過很多念頭,但沒有一個能有用,只能沉默。

“你知道這一切苦難的源頭是哪里嗎?”黃佼佼拿起酒喝了一口,把剩下的全部澆在靈蘭的頭上,不急不緩,好象在做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是你媽和我的親生父親勾搭在一起了。劉一水賺了幾個臭錢,就忘了和他同甘共苦的發妻,被你媽美色勾引,一個不要臉的外國婊子,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喪盡天良,拋妻棄子,我媽才離家出走,最后忍無可忍自殺了。”

靈蘭被冰冷的酒澆了一頭,頭發濕漉漉地粘在頭上,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抬頭直視著黃佼佼冷冷地問“是你媽告訴你這些的?”

“你媽沒告訴你這些?”黃佼佼反問道。

“你知道的就是實情?還是你的臆想?你有沒有找李奶奶證實?”靈蘭問。

“如果我說的不是事實,那你告訴我實情好了。”黃佼佼拖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

“第一,我媽和我爸十分相愛,我媽從來沒有來過這里,怎么勾引你爸。第二,我家十分富有,我說的富有是從我曾奶奶開始,家族世代富有,你爸那點財富我媽根本看不上。第三,我媽是加拿大有名的醫生,聲譽地位都不低,為什么會跨國勾引一個有婦之夫?”靈蘭一字一句地說,“我說的這幾點,顯而易見,你應該多多少少有點了解,知道我沒有說謊?!?

李益斌聽到這里不禁愣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黃佼佼,心里有也一點質疑。

黃佼佼一時間無法反駁,惱羞成怒,“這種狗血感情的事,是沒有理智和道理可言的,你媽和劉一水是老同學,情同手足的朋友,他們之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后來死灰復燃也不奇怪。”

“如果我媽真喜歡你爸,那就沒你媽什么事了?!膘`蘭淡然地說“也不會有你和我。”

黃佼佼大怒,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打得靈蘭翻倒在地,嘴角出血。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但你不愿意面對。你母親的死,與我媽媽無關?!膘`蘭掙扎著坐起來說,然后她看向李益斌說“現在,你是不是也對她說的開始懷疑了?”

“你少挑撥離間!”黃佼佼發瘋地向她踢去,靈蘭只能勉強閃躲,避開要害,李益斌趕緊沖過去抱住她“佼佼,佼佼,你理智一點!你先冷靜一下!”

黃佼佼被李益斌從后背抱住腰,她奮力掙扎著大喊“就是你,就是你媽!你媽害死了我媽,你現在又來搶我的爸爸!你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你們母女兩個都該給我媽賠命!”

“佼佼,佼佼,黃佼佼!”李益斌大喊一聲“你先調查清楚了再說!你說的到底是事實還是你的想象?!”

黃佼佼抽抽咽咽地軟下身子,癱坐在地上,其實她心里已隱隱知道她所說的也許不是事實,但是她不愿意承認,她真的希望是劉一水對不起她,他要用一輩子來贖罪,只能一輩子毫無保留地對她好,才能對得起她。

三個人又沉默下來,只剩下靈蘭的喘息和黃佼佼的哭泣聲。

過了好一會兒,黃佼佼平靜下來,“算了,這些事情,我們只能去問我奶奶和劉一水才能知道,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現在就是在這里打一架,吵到天亮,也弄不清楚事實。”

“對,佼佼,你現在恨她,就是因為你‘認為’她媽媽害死了你媽媽,如果真是這樣,必須父債子還。但如果不是這樣,那你這樣做就沒道理了。”李益斌說,“你一直是一個講義氣懂道理的孩子啊,我陪你一起搞清楚事實再做決定,怎么樣?”

黃佼佼點點頭說“你說得不錯,咱們送她回去吧!”

她站起來對靈蘭說“也許是我錯了,但是如果你是我,可能你也會這么想,也會這么做。你回去后,今天的事,隨便你告訴劉一水和張昊宇他們,我根本不在乎。”

然后她起身解開靈蘭腳上的繩子,自嘲地說“抱歉,聽說你跆拳道很厲害,我先不解你手上的繩子了,這樣你回去,可以讓他們更心疼?!?

靈蘭緩了一緩,站起來,黃佼佼領著她走出去。外面燈光很暗,靈蘭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適應,原來她們好象在一處公園很偏僻的角落。

“車不在這里,我們走一段吧。”黃佼佼低著頭先行,靈蘭跟在后面。

雖然路燈昏暗,但是月亮又大又圓,照得路邊湖里的浮冰明明暗暗地反光,冷清又寂靜,深夜的烏鴉叫聲很瘆人,近一聲遠一聲更顯得這里空曠詭異。

黃佼佼停住腳步,看著圓月,等著靈蘭跟上來,一臉悲涼。

“靈蘭,你看,這湖水該有多冷!當時我媽跳下去的時候,該多狠心多決絕!”

靈蘭后退一步,做好了反擊的準備,要知道跆拳道最重要的致敵是腿部招數和力量。

黃佼佼回過頭,輕輕笑了一下,象是自嘲地說“我試過在冰冷的湖里游泳,其實下面的湖水反而是暖的,冷的是冰水交接的地方?!?

“佼佼,別想了,越想越傷心,先回去再說?!崩钜姹笳f著上前去拉她,她反身迎過來,李益斌以后她要投入他的懷抱,雙手接住,沒想到她一把拉住靈蘭的胳膊,一轉身踢到靈蘭的后背,靈蘭完全沒有料到,直接被她踢到湖中!浮冰被她撞散,冰冷的水直接沖進她的口里,眼里,鼻子里,她本能地踩水掙扎,但是不幸手被綁住,只能在水里沉浮撲騰,她覺得冷水直接涌到了肺里,她無法呼吸,嗆水中無法掙脫,心里慌亂沉入水底。

李益斌也大吃一驚,立刻脫掉棉服沖過去要救人,黃佼佼死命抱住他大喊“就是給她一個教訓,不會要她的的命!她會游泳!會游泳!”

李益斌用力掰她的胳膊,急得直喘粗氣“黃佼佼??!你瘋了嗎?這會出人命的!你是瘋了嗎?!”

但是黃佼佼出奇地大力,他居然一時之間無法掙脫。

靈蘭已無力掙扎,她緩緩沉下去,心里反而一片平靜,她仿佛回到小時候,歡笑著沖向媽媽的懷抱,感受到朱醫生撫慰的目光,她甚至聞到了花姐剛烤出來的點心香味,她看到昊宇燦爛明亮的笑容,聽到一水親切地喊她閨女,張梓沐執著又羞澀的眼神……她覺得一切美好極了,那么輕松幸福,她不禁微笑起來……

李益斌已急得六神無主,他一氣之下一巴掌扇在黃佼佼臉上,黃佼佼好象猛然驚醒,尖叫一聲,松開了手,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一臉的驚恐。李益斌飛身跳下湖中,冰冷的湖水讓他大抽一口涼氣,讓他更害怕的是,但是靈蘭已不在掉水的地方了!

李益斌又冷又嚇,全身哆嗦,他猛地扎進水里,冷水一下子涌進他的五官和內臟,黑暗中他沒有方向地游了兩下,胳膊和臉已補浮冰割傷,巨大的恐懼使他無法呼吸,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亂摸亂打,四周全是浮冰,這時他摸到了一叢頭發,他立即用盡全力轉過身雙手拉地來,果然是靈蘭!那一瞬間,他如有神助,居然一下子把靈蘭抱起來,用頭和身子把浮冰撞開,快速地把靈蘭抱上了岸。

靈蘭已毫無反應,也無呼吸,李益斌立刻對她進行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一次一次地按壓一次一次地吹氣,李益斌已精疲力盡,黃佼佼嚇得癱軟在地,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看到靈蘭蒼白的臉和毫無生機的樣子,她嚇得連哭都不敢了。

而靈蘭覺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她無依無靠,無牽掛無痛苦悲傷,只覺得自己輕松逍遙,想飛啊飛啊,不斷地往上飛。這時她看到瑟瑞娜對著她嗤笑一聲,還是那幅灑脫的精靈模樣,短短金發尖尖耳朵,和霍帕的壁畫一模一樣。她欣喜地飛過去,然后看到瑟瑞娜依偎在霍帕身邊,正對著瀑布畫畫,瑟瑞娜回過頭,看到她嗤笑一聲,對著霍帕說“瞧,這就是那朵傻花,靈蘭!”靈蘭拼命對她大喊,揮手,瑟瑞娜好象聽不見她,但靈蘭聽到她對霍帕說“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正當李益斌要放棄的時候,靈蘭哇一聲吐出一大口水,她冷冷看了一眼,然后昏了過來。那一眼,讓李益斌全身都起雞皮疙瘩,好象比剛才的湖水還要冷。但他沒有多想,立刻脫掉靈蘭被水浸透的外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氣,一把抱起她飛奔向車,以最快的速度把靈蘭送到了醫院。

劉一水這邊已快急瘋了,靈蘭徹夜不歸絕對是發生了意外,他們已問遍了能問的人,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一無所獲。劉一水居然一夜之間,兩鬢斑白。昊宇也急得滿眼血絲,心里七上八下,嘴巴都起皮了。劉一水讓警局的朋友調看了周圍所有的監控,只看到靈蘭去了玉淵潭公園北門,但是北門那里攝像頭壞了幾個,而那里一天經過的車輛有兩百多輛,一個個排查無異是大海撈針。

張梓沐和羅思羽幾個也一夜未眠,張梓沐直接跑到小院和張昊宇四處去找,急得他嗓子都啞了。

正在他們快崩潰的時候,一水接到一個的電話,告訴他們靈蘭在醫院急救。他們腦里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去想其中緣由,一陣風似的趕到醫院。轉角處李益斌看到他們來了,他一把拉住準備上前的黃佼佼,示意她不要露面,趕快離開。

靈蘭已脫離危險,但還在昏迷中,醫生說溺水太久,肺部進水,

要求住院觀察。

一水拉著靈蘭的手,不禁老淚縱橫,他沒有心思去想任何問題,只祈禱靈蘭安然無恙,他愿意用自己的陽壽去換靈蘭的平安。

昊宇和張梓沐看著靈蘭,眼圈一下子也紅了,昊宇摸了摸靈蘭的頭發說“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磕阋炜煨褋戆?!”

張梓沐低下頭,在靈蘭耳邊輕輕地說“靈蘭,我還欠你一條命沒有報答呢,說好對你一輩子負責的,你不能不給我機會??!”

好象睡了一個漫長的覺,覺得自己身體沉甸甸的,覺得自己都要沉到土壤里去了,全身無力,又暈頭轉向,她吃力地抬起眼簾,轉動眼珠,哼了一聲。

有一瞬間的沉靜,然后她的身邊涌過來好幾個人——全是陌生人,一個個眼神熱切,滿含淚水,好象失而復得寶物一般,她的手被一個抓住一只,他們激動得嗓音都顫抖了“靈蘭!靈蘭!你怎么樣???!”

她覺得又煩又吵,顰了一下眉,清了一下嗓子,不耐煩地說“我是瑟瑞娜,你們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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