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不敢告訴尚汀亦他去找過蘇潯安,所以蘇潯安叫帶的話也沒有讓尚汀亦知道。
放寒假的時候,他特地去了蘇潯安家,在拐角處偷偷觀察著蘇潯安;他倆有時候真的十分心有靈犀,蘇潯安也會偷偷去尚汀亦住的小區(qū)前門觀察,只為等一人。
他們誰也沒發(fā)現(xiàn)誰,誰也不敢主動上前打招呼。
寒假蘇潯安也沒有浪費時間,每一天都在刷題,題海戰(zhàn)術很累,可效果也很明顯。為了最后的沖刺,再累也值得。
崩潰也是有的,有好多次,蘇潯安都覺得自己精神失常了,身心都很疲憊。開學后的日子更讓她崩潰,枯燥無味的學習。
五中有一種風氣,努力的學生很努力,最后結果也沒有考上一所好大學;不努力的學生最后的結果也肯定不會太好。蘇潯安的到來已經(jīng)打破了五中這種風氣,她的成績很好,好到可以讓校長親自接見,校長親自家訪。
他們認為蘇潯安能解救五中目前為止的招生寡淡。這里的寡淡是指招不到中考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那些學生全部被市內(nèi)的重點高中一搶而空。
這也怪五中的地理位置不好,它位處江州市的邊界的一個小城鎮(zhèn),極為偏僻。現(xiàn)在的學生都想去市里見見大世面,自然就不會來湊五中的熱鬧了。
它的優(yōu)質(zhì)教師資源也很難看,雖說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也得要有發(fā)光的條件啊。蘇潯安是五中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是目前五中唯一拿得出手的文化生。
學校重視她也沒什么好說的,蘇潯安也明白這些道理。她高一進來就在努力學習,就是為了高考這最后時刻。
“蘇潯安,你現(xiàn)在要好好調(diào)整心態(tài),你的成績基本上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心態(tài)調(diào)整好了,才好上考場啊!”姜科樺語重心長地說道。蘇潯安點了點頭:“老師,我目前這個成績能上渡川嗎?”
她問得認真,姜科樺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想考渡川?”蘇潯安道:“嗯!”
仔細琢磨片刻,姜科樺道:“這個,你再好好想想吧,你目前的成績離渡川還差點。”
答案其實在蘇潯安內(nèi)心已經(jīng)有數(shù)了,但是當姜科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她道:“如果我最后這一個月再努力一點呢?”
姜科樺也不知該說什么了,所幸鼓勵道:“希望挺大的,好好加油吧,但是也要注意休息。”
“好的,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出了辦公室的蘇潯安心里五味雜陳。成績越高,想要提分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每提一分都很困難。
這少的分去哪兒提呢?蘇潯安啊,蘇潯安,你哪來的自信你能考上渡川啊。
她悶悶不樂地回到座位上,今天這一天都在走神中度過,她思考地很認真,每一處可以提分的地方她都想了,接下來就是實踐出真知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還是會給尚汀亦寫信,邊寫邊哭,心如刀割般。
若想念有翅膀,它一定會帶著蘇潯安去往尚汀亦所在的地方。那個地方,一定很美,很夢幻。
“尚汀亦,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有想你。對不起,之前那個自卑的我傷害了你太多,我知道我現(xiàn)在做什么都無法使時光倒流,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我能做的只有與你再次相見。那個時候,我一定要說出那句我喜歡你。你一定要等我!”
等待很迷人,它能使人陷入進去,那里面是一個夢幻美好的世界。尚汀亦等待蘇潯安的每一天都很漫長,漫長得有時候他都在想,蘇潯安這個人是否是真的存在,她真的會來嗎?
他也會嘲笑自己這有點弱智的問題,寢室里每晚都有和對象通電話或打視頻的,他別提有多羨慕了。他時常幻想蘇潯安和他打視頻的場景,也會在夢醒后回味夢中與蘇潯安的點點滴滴,他多么希望那就是真的。
“蘇潯安,你一定要來,我等你。”
夏日陽光璀璨,窗外的大樹隨風搖曳,樹葉發(fā)出嘩嘩的聲音,悅耳動聽。夜晚的天空會有奇跡,紫色的晚霞和藍紫色的云美得那么不真實。燥熱的空氣,偶爾會吹來一陣涼風,教室里的風扇一整天轉(zhuǎn)個不停,卻絲毫沒有削減夏日的燥熱。
下雨的時候會打雷,老師學生在一起和諧地討論雷是如何形成的,還有光速比聲速傳播快,所以先看到閃電,再聽到聲音。
學校也會停電,停電的時候總是會聽見教學樓傳出怪異的狂歡,這個時候蘇潯安也會放松下來,盡情享受黑暗。姜科樺總是會第一個沖進教室維持秩序,沒過多久,電路恢復,學生們無趣地回到座位,一臉生無可戀。
高三盡管無聊,可是也給蘇潯安留下了特別美好的回憶。考試前夕,老師很親切地給每個人送上了鼓勵。黃芩給班上每個人都發(fā)了鼓勵小禮物,她還是那么溫柔。
這個二班真的很好,每個人都很好,每個老師也很好。蘇潯安很喜歡這個二班,即使里面也有傷害過她的人,可她愿意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邁入高考考場的那一刻,內(nèi)心有萬千感慨。聽著那專屬高考的音樂,過安檢,坐在座位上放空自己。廣播里在宣讀考場紀律,此刻莊嚴肅穆。
考試期間,她認真答題,下筆如有神助。
考試期間食堂的飯菜也格外好吃,食堂阿姨也特別和藹可親。
提筆,放筆,蘇潯安狀態(tài)很好,英語考完的那一瞬間,她都感覺是在做夢。這次考試她的把握很大,從未有過的自信。
考完收拾寢室準備回家的時候,顧城欽叫住了她:“潯安,這個給你。”說著往蘇潯安手里塞了一封信。
顧城欽趕時間,也來不及和蘇潯安多說,就托著行李箱走了。“潯安,我走了!”
“好,你路上慢點!”蘇潯安伸出脖子朝著顧城欽走的方向,信在手中越纂越緊。她不用看都知道是江軫茴給她的。
校門口,蘇亮平來接的她。“蘇潯安,你等會兒!”明陽正往這邊趕,他的臉特別紅,可能是因為剛剛在那么多人面前叫了蘇潯安的名字。
蘇潯安把手中的箱子遞給蘇亮平,轉(zhuǎn)身朝明陽的方向走過去,道:“怎么了?”明陽紅著臉將手中的袋子交給了蘇潯安,道:“白色袋子是我的,藍色袋子是路遠書托我交給你的。”
蘇潯安疑惑地低頭看著手中的袋子,她道:“為什么要送我這個啊?”說著她甚至想還給明陽,明陽著急擺手道:“你收下吧,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明陽跑得賊快,他可能是沒有看見校門口蘇亮平對他虎視眈眈,否則應該會跑得更快。
蘇潯安心里預感不是特別好,她在心里暗道:“謝謝你們。”
路上,蘇亮平也沒問明陽的事情,氣氛一度尷尬。回到家后,蘇潯安打開了袋子,事實告訴她,預感是對的。
蘇潯安先拆開的是藍色袋子,也就是路遠書送的,里面是一條手織的圍巾,白色的。有一封信,里面是路遠書真誠的道歉。
白色袋子是明陽送的,里面還是有一封信,和一堆零食。那封信就不正常了,里面是一些曖昧的字眼,還有明陽的微信號。
直到蘇潯安看到這封信,她才知道明陽和他女朋友在高考前幾天就分手了,只不過上面沒寫分手原因。
現(xiàn)在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江軫茴的那封信她還沒有打開,她緩緩拿出那封已經(jīng)被她弄褶皺的信,上面寫著:
蘇潯安,不知道要以何種方式道別,我只好寫下這封信。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可是我還是無法釋懷,更無法接受。希望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忘了吧,就當你從未認識我。
——江軫茴
她寫的絕情,上面的淚痕卻騙不了人。
“江軫茴,我不會忘了你,我還會好好記住你,你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你是我的朋友。”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了,可這些事情把蘇潯安的內(nèi)心攪得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