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瀾再次回到包廂的時候,盡管大家都注視著臺上的女子,話也不說一句,但是包廂里的那種興奮的感覺,明顯已經到達最高點。
燈光微亮,滿室盡是曖昧不清。
蘇時陌就站在臺上,手中抓著話筒,她看著這個單膝跪在她面前的人,身后大屏幕里還放著Eason的紅玫瑰,戰戰兢兢的話語和著低沉的歌聲在房間內越發清晰:
“蘇……蘇時陌,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吳涌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花朝蘇時陌遞過去,半是忐忑半是高興的看著她。
蘇時陌……
蘇時陌快憋死了。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是誰都行,趕緊來一個人,把面前這個人搞走。
吳涌手上那個花都快懟到她臉上去了。
好像是怕她跑了,吳涌告白的時候,還有幾個人從下面圍了上來,把蘇時陌和吳涌圍在了中間。這下蘇時陌是哪哪兒都跑不掉。
就在蘇時陌快要背過氣去的時候,吳涌手里的花被人拿走了,往后一扔,扔到了簡楚和葉九的面前。
幾乎是那么一瞬間,蘇時陌抓住這個機會,推開了所有人,憋著最后一口氣沖到了門口。
在包廂門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百合花。
葉九最先反應過來的,她看見掉落在桌上的花,蹭的一下站起來。
葉九先走到吳涌的身后,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罵道:“蘇蘇百合花過敏你知道不知道!哪有人送百合花告白的!”
吳涌也很委屈。
其實那不算全是百合花,里面還夾雜有一些玫瑰。
只不過包裝袋實在是太大了,擋住了百合花,以至于葉九和簡楚一開始都沒發現,里面居然是百合花。
缺心眼兒吧!葉九痛罵,然后出了包廂去尋蘇時陌。
居然百合花過敏……幸好幸好。
同學都心有余悸,幸好沒什么事。
吳涌懊悔的抓了抓頭發,對剛剛拿了他花的人道了一聲謝謝:“景瀾,幸好你拿掉了那個花。”
顧景瀾看了他一眼:“應該的。”
“嗯。”吳涌點點頭,“嗯?”
沒等他反應過來什么意思,顧景瀾就已經走了。
好好的一個同學會,被一束花搞得亂七八糟。
蘇時陌趁此機會和葉九先走了,顧景瀾也跟在兩個人的身后一起走了。
顧景瀾走了,簡楚自然不再留,蹭著顧景瀾的車也走了。
只剩下葉召言,等他從別的包廂回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走完了。
他站在包廂門口,還沒搞清楚發生什么事情,他只不過看到漂亮姑娘去聊聊天而已,怎么一回來人都沒了。
還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已經散場了!
實在是過分!
他掏出手機來,想一個一個打電話過去譴責他們,卻看見微信群里一個個排著隊跟蘇時陌道歉。
一句接一句的對不起都刷屏了。
葉召言翻了個白眼,又是蘇時陌,把手機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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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你沒事吧?”葉九還是很擔心的看著副駕駛上的蘇時陌。
車窗是開著的,新鮮的空氣涌進了車里。
蘇時陌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事。”她只是憋氣憋得太狠了一點。
蘇時陌百合花過敏,是在十六歲那年才發現的事情。
那年她們班主任總喜歡在辦公室里放幾株百合花,她從辦公室門口路過,聞到味道就已經有些惡心頭暈了,但她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老師叫她到辦公室,去幫忙處理一些東西。她在辦公室呆了十五分鐘,便出現了心慌頭暈,手腳顫抖的癥狀。
還沒等她跟老師告個假,便一頭栽倒在老師的辦公室里。
那一天,她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尤其是老師。
老師是新來的,被她那一倒,嚇得以后都不敢再叫她做任何事。
后來檢查出來只是對百合花過敏,開了一堆的藥,然后囑咐遠離百合花就行。
從此別說辦公室,就連學校里,還有學校周邊賣花的花店,一根百合也沒再看見有。
“不用去醫院看看嗎?”葉九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可太記得蘇時陌過敏的時候,吃的那一堆多到嚇人的藥。
“不用。”蘇時陌搖搖頭,“沒什么事,緩一緩就好了。”
好吧……葉九雖然擔心,但也沒有要強制帶她去醫院。葉九把車速降了下來,慢慢的開著,讓外面的風都吹進車里。
當第五輛車打著嘀嘀的聲音從她們身邊呼嘯而過的時候,蘇時陌突然道:
“小九,你這個,是敞篷車吧?”
“是啊。”葉九應道。
“那你……把篷打開。開快點。”蘇時陌說。
上一輛從她們身邊過去的車,蘇時陌幾乎能看見車主朝她們比了一個國際非常不友好的手勢。
大約是get到了蘇時陌的意思,葉九把篷給打開了,一踩油門,奔了出去。
也讓那些鄙夷她們車技的人看看,女司機也不是只能開蝸牛車。
葉九帶著蘇時陌在江邊停了下來,她們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之后,便繞著江邊散起步來。
此時江邊已經沒有什么人了,她們兩個只是偶爾碰見一兩對小情侶,還有兩三個夜跑的人。
江風迎面吹來,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她們在江的這邊,除了路燈,沒再看見有光亮起。
而江的那邊,燈火通透,就好像是一座不夜城。燈紅酒綠,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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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陌和葉九停下車到江邊散步之后,也有車停在了她們車的不遠處。
有人跟在她們的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
“景瀾,還不回去嗎?”簡楚抱著手臂跟在顧景瀾的身邊。
簡楚是個藝人,她的一切穿著,都是好看為提前。所以今日的聚會,她穿得很好看,卻少了一點點的溫度。
更別提現在跟著顧景瀾來到了江邊,江邊吹過來的風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透心涼。
顧景瀾看著前面慢慢走的兩道身影,頭也沒回的對簡楚道:“可以叫司機先送你回去。”
簡楚緊咬著嘴唇,往前看了看。
她最后還是不甘心的跟在顧景瀾的身邊。
“阿嚏——”兩分鐘打一個噴嚏,簡楚看著身邊的顧景瀾,以及他身上穿著的黑色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