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晚的天空,星辰閃爍,不大的村子里,燈火通明,大人進進出出忙碌,小孩來回打鬧十分開心。
小孩不知道親人走了意味著什么,它們只知道這兩天會很熱鬧,有好吃的,還有其他朋友一起過來玩,只有成年人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人走了,等于死亡,等于辦理喪事,等于下葬。
王大爺已經安排好了后面的事,陸義也接受了爺爺去世的事。
村口,一顆大槐樹下,陸義平靜的望著大昌市方向,那里高樓聳立,燈紅酒綠,道路上車輛來來往往,有時堵車,還會形成一條漂亮的紅燈區。
陸義他的眼睛哭腫了,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但心中的那抹悲痛,依然還在。
“叮鈴鈴……”
拿起電話,看見上面熟悉的號碼,陸義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鍵,“喂,張偉,啥事。”
“班長,你的事我們知道了,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明天我帶著你的鐵哥們,楊間一起過來陪你,到時候你可別催著楊間還錢啊,他的兜比我臉還干凈。”
兩世為人的記憶,陸義其實可以不用上學,也可以賺錢,但當他穿越過來的十幾年,知道這座城市叫大昌市,從小一起讀書的朋友是楊間、張偉、王珊珊、苗小善后,他知道他穿越的是哪個世界了。
神秘復蘇,這是一個有鬼的世界,熱武器科技都沒用,能對付詭的只有詭……
每次想起晚上看這本書的時候,陸義覺得寫這本書的人一定是一個鬼才,寫女人不行,寫詭嚇死人。
追到后面精彩部分,作者沒更新,陸義就想施展自己通天徹地的手段,拿起鍵盤就在下面噴個昏天黑地。
“喂…喂?班長,怎么沒聲了?奇怪,我剛買的水果手機,難道是壞了?”
陸義回過神來,“……明天什么時候過來,我下山去接你。”
“明天中午,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們兩個來蹭飯啊。”
“……好。”
掛斷電話,陸義看著手機上的日期,6月18日,星期三,發了一會呆后,低聲呢喃,“還有三天,星期六。”
三天之后,敲門老人降臨,第七高中將不復存在,楊間也將登上世界舞臺,與詭打交道,成為頂尖馭鬼者。
“至于我,算了,楊間這條大腿已經抱好,我還是去完成爺爺最后交道的事,送信!”陸義想著,轉身進入村子,該去干活了。
夜深人靜,燈光明亮,村子道路上,一位頭發臟兮兮,穿著破舊衣衫的中年大漢,踉踉蹌蹌的走著。
中年大漢經過陸義家門口時,腳步停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放在屋外的幾個紙人,伸出臟兮兮的手擦了擦眼睛,大笑道:“哈哈,媳婦,我終于找到了你,走,我們回家!”
聽到動靜,剛睡不久的陸義緩緩睜開眼睛,穿著拖鞋走出家門,看向前方一位抱著紙人狂奔的中年大漢背影,聲音悠悠傳來。
“哈哈哈,媳婦,我們回家,我們一起生孩子,哈哈……。”
陸義愣了愣,看向地上的紙人,發現果然少了一個,他開始追,大聲喊到,“柱子,那是紙人,不是你媳婦啊……。”
柱子,原名李大柱,大腦發育不完全,患有天生神經病,家里人好不容易買來一個女人,準備傳宗接代,結果第二天上午,警察就上門。
因為這件事的發生,柱子他爸媽覺得沒臉見周圍鄰居,喝下農藥自殺,只剩下柱子傻傻的念叨媳婦跑了。
當初這件事,還是陸義爺爺陸白報的警,知道這事還是爺爺回來告訴他的。
可憐柱子一家人,如果是陸義看見買賣婦女,他也會第一時間報警。
“什么紙人,這就是我媳婦,身上還有溫度呢,哈哈哈。”柱子大笑。
砰!
一扇窗戶猛的打開,王大爺瞪著眼睛,眉頭豎起,拿起一根木頭,朝著柱子丟了過去,“小陸,別追了,隨他去,這個傻子,死人東西也敢拿,真是嫌命長了!”
“好。”陸義無奈的點了點頭,停下腳步,看著柱子拐過彎,消失在視野中,“王大爺,你也早點休息。”
“嗯,”王大爺嗯了一聲,拿出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回到家中,陸義進入爺爺的房間,看著床上的尸體,發了一會呆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哭了一天,又忙活了一晚上,剛才又運動了一下,陸義躺在床上,放松神經,困意襲來。
村子北邊,一間一層瓦房內,床上,柱子抱著紙人親吻不停,“媳婦,我們回家了,回家就要一起睡覺,來睡覺。”
紙人面部凹陷下去了幾塊,幾根木枝刺破紙人,暴露在外面,十分難看。
“媳婦,你看,你身上都漲樹枝了,都扎到我了,來我幫你扳斷,我們睡覺。”
扳斷樹枝,一點血跡落到沾到紙人身上,柱子喜滋滋的抱著紙人,被子一蓋,瞬間,呼嚕聲響起。
紙人空洞的眸子望著李大柱,一點紅色血跡逐漸出現在紙人的眼睛上,緩緩變淡,消失。
月光撒下,一道人影很詭異的站在窗外,沒有任何一點動靜,出現的無聲無息!
人影站在窗外,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人影動了動。
透過窗戶看去,人影往左邊的走道邁出了一步,動作僵硬,四肢不是很協調,走了第二步,動作還是十分僵硬,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第三步,動作依然很僵硬,但人影已經從窗戶上消失不見。
“媳婦,親親親。”
李大柱撅起嘴巴,對著紙人的嘴親了幾口,抱著紙人的力道大了幾分,一根根枝條刺透紙人全身,暴露在外面,紙人已經不成形狀。
咯咯咯……
公雞打鳴,早上七點左右,大人陸陸續續來到陸義家幫忙,煮飯,燒水,王大爺安排著,安排哪,忙的進進出出。
陸義也早就起床了,穿好王大爺給的黑衣服,披上白色的外套,帶上白色帽子,和幾個大一點的年輕人,跪在爺爺的棺材旁邊。
這些年輕人算不上有多熟,但陸義基本全認識,都是住在同一個村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