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張道靈如約而至。
看著這富麗堂皇,比之紫蘭軒都要華麗、壯觀的建筑,張道靈不禁有了一絲感嘆,雪女跳舞的地方確實牛批。
剛想走進去,便發現一小廝迎了上來問道
“可是張道靈張先生否?”
張道靈點了點頭
那小廝便請張道靈跟著他走。
“張先生有所不知,太子殿下邀請先生看的是雪女姑娘跳的舞,需要進入這飛雪玉花臺。”
“這飛雪玉花臺非王公貴族或者商業大賈不能入,而且還需要提前預定。”
張道靈暗暗想到這雪女不愧是七國第一舞姬,牌面拉滿。
跟著小廝進入這妃雪閣中,兜兜轉轉終是來到了燕丹所在的包間。
“太子殿下,張道靈有禮了”
“先生不必客氣,請坐”
張道靈順勢坐下,然后看了看中間的大舞臺。
一群燭光圍著舞臺,配合屋頂灑下的月光,顯得格外好看。
“這就是飛雪玉花臺了嗎?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燕丹一旁笑而不語,只是點了點頭,顯然也是極為滿意張道靈的評價。
酒過三巡后,燕丹揮了揮手示意小廝出去警戒后,燕丹開始談及結盟的事。
燕丹有意支援流沙一筆不菲的錢財,同時燕丹還可以派遣一些人員助流沙擴建實力,而流沙只需要在燕國有難或者墨家有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即可。
張道靈瞥了一眼燕丹,好家伙,他這是要滲入流沙啊。
張道靈果斷拒絕,不過燕丹說的出錢他倒是很感興趣。
最后,幾經討論之下,終于是定下了。
張道靈欠他燕丹一個人情,而燕丹出兩萬金支援流沙。
好家伙,要知道現在的韓國國庫拿出五千金為韓王舉辦壽宴后,都不足一千金了。
他一個燕國太子竟能拿出兩萬金,只能說這兩國國力相差實在太遠了。
末了,張道靈還問燕丹不覺得虧了嗎?
燕丹只是笑了笑說道“先生的一個人情可不值兩萬金。”
話雖如此,但張道靈明白,這只是一方面罷了,現在的他雖然強,但他的一個人情應該還不值兩萬金才是,燕丹怕是另有目的。
話語落,音樂響起,只見一絕色女子在侍女的擁簇下緩緩走向飛雪臺上。
有些商賈、貴族更是不禁私語贊美女子。
“她就是聞名天下的雪女了吧”張道靈問道。
燕丹點了點頭說道“張先生以為此女姿色如何”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張道靈緩緩念出漢代李延年的《佳人曲》。
燕丹聞之,下意識鼓起了掌。
“先生大才,丹不如也。”
張道靈笑而不語,慢慢欣賞起雪女的舞姿。
一曲過后,雪女退場,在場賓客無不撫掌大笑、稱贊雪女絕世舞姿,這一刻他們與市井小民無異,絲毫沒有貴族該有的風度。
“先生,可有意見一見雪女姑娘?”
“嗯,你能讓我見雪女姑娘?”張道靈下意識開口說道,旋即暗道自己傻了。
在來妃雪閣之前,他就簡單了解了一下妃雪閣,燕丹曾給妃雪閣立下一個規矩,“妃雪閣只談風雅,不論朝政,客人不得舞刀弄劍。”
這個情,妃雪閣不承也得承,既是如此,妃雪閣總要感謝燕丹吧,由此認識雪女也說得過去。
但張道靈轉念一想,以雪女的性格估計也就是應付兩下就算了,見與不見區別不大。
“還是算了吧,不過我對剛剛給雪女彈琴的琴師感興趣,太子殿下可否引見一番?”
“倒是忘了,初次見面先生就在彈琴,想必對此頗有心得。”
張道靈尷尬的笑了笑
“過獎了,剛學、剛學”
燕丹聞言也是尷尬的笑了笑“人無完人、先生不必在意”
...........
在燕丹征得妃雪閣和琴師本人的意見后,張道靈成功的見到了琴師。
“聽說你找我”琴師冷冷的說道,絲毫沒有看張道靈一眼的興趣,只是輕撫著自己的琴,哪怕太子殿下就在一旁也毫無一絲諂媚姿態。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那個人”張道靈也不在意,畢竟如果這琴師真是那人,這態度就很合理。
“高漸離,吾名高漸離”
“那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嗯?”
“聽聞高漸離琴技高超,我這里有一絕世之曲,可能奏出否”
“絕世之曲?”高漸離嘴角輕蔑一笑,這世上能稱得上絕世的唯有秦國曠修繼承的《高山流水》。
一個無名之輩在他面前也敢說出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你似乎不信?”張道靈淡淡的說道。
高漸離不答,依舊擺弄著他的琴弦。
張道靈見狀也不惱怒,自顧自的說道。
話說很久以前,江湖各大門派林立,粗略來說分為正魔兩派。
有一日正派之中的衡山派劉正風與魔教中的曲洋結交之情為人所知,慘遭追殺。
劉正風解釋,他與曲洋只是在音樂領域上有所交情。但眾人不聽,只道是劉正風已入魔道,紛紛喊打喊殺。
劉正風自是不敵眾人之力,就在逼命之刻曲洋趕到救下了劉正風,兩人且戰且退,成功逃到困境。
身負重傷的劉正風自知命不久矣,遂起了彈奏他與曲洋所寫的《笑傲江湖》的念頭。
旋即拿出古琴緩緩彈起《笑傲江湖》,曲洋知好友心中所想,不顧好友傷勢,也拿出了洞簫吹起《笑傲江湖》。
一曲罷了,劉正風與曲洋仰天長笑,好似人間逍遙客。
但劉正風傷勢過重,又傾盡全力演奏這曲子,早已支撐不住,溘然長逝。曲洋不認好友黃泉路上孤獨行,也自斷經脈隨他去了。
話說到這,只見張道靈緩緩走到屋內另一架古琴旁坐下,笨拙的彈起《笑傲江湖》。
琴聲雖拙,卻也似黑夜中滑過一道閃電,全身如遭雷擊般顫抖,隨后愈見激烈,場面極為兇險。許久,曲調轉向柔和,仿佛琴者厭倦了江湖紛爭,欲歸隱山林,一時如春光明媚,百花含笑,清風拂柳;又似桂華流瓦,月下對酌,低吟淺唱。
末了,高漸離已愣在座上,久久不語。他想起了他和曠修的故事,也是悲情收場。
此時一道清脆的掌聲響起,打破了寂靜的氣氛。
眾人轉頭看去,雪女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