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青春遠記錄
- 津禮
- 2192字
- 2022-02-09 17:10:00
面對黃大海她暫且穩定得住自己的情緒,可面對自己母親的時候,她再也控制不住。
“你成天在那里燒香拜佛,是不是一老就在求觀音告菩薩,求賜你一個愿意出錢買我的人,想把我賣出去才生的我呢?呵呵,對了,當然不是這樣的,你當時是把我當兒子懷的,可惜怎么著呢,我就是女的,我姐姐也是女的,如果你實在想要個男的,我給你一條建議,你可以帶我姐姐去變性,你不是拿了人家那么多錢嗎?你自己也可以去變性,那樣你就成為男的了,你就可以對得起嗣堂里你的列祖列宗們了!”摔下那定身契,她就失控開始大吼了起來。
“怎么對你母親說話的。”安文武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讓小女兒剛進家門就開始對著自己的母親這般嚷嚷。
“還有你,我以為這個家里至少你對我是真心好的,可是賣掉女兒,提筆簽字的時候你是什么心理,”回家的一路上,她都看著父親的簽字落淚。無數把割刀利刃,一刀一刃輪流地剜著她心臟,讓她窒息還不停止,直至里面的肉掏空。“我就不明白你們是怎么想的,現在我告訴你們,這個狗屁定身契不但法律不認,我也不認。知道我這次回家準備做什么嗎?我不但要去法院告你們,還要你們把當時的錢吐出來。”說完她開始笑,坐了下來死死盯著母親的眼睛。
劉引男并不是什么好惹的,正靜靜的一邊聽一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早料到有這么一天,于是不緊不急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另外一份契書給她看,說道:“我還真沒想到,防別人還不如防著自己人,我的小女兒,前面的你大可不必看了,看看后面幾句就行了。”
安小遠正在氣頭上,看見母親那張橫肉臉就來氣,只見上面寫著:“肆拾壹萬元整自今日起,用作安小遠身上產生的所有費用,黃大海日后不得要回。備注:此契書非借款證明,而是還款證明。”
“怎么樣我的女兒,你還想要回這些已經花在你身上的錢嗎?要我說,你應該和這個黃先生鬧去,找她要你的人身自由,我可是把你從小拉扯到大,你要什么給了什么,要去哪里就讓你去了哪里,你再怎么也不應該找我算賬呀。”說完繼續坐下來看電視,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把撕掉了母親給的那份,走到她面前怒視著說:“怎么樣,現在還不還錢嗎?”
劉引男大笑了起來,“我的好女兒,你把你母親當文盲嗎?你撕掉就撕掉吧,還要撕嗎?如果覺得還沒撕過癮,母親我這就再給你去取,可你撕那么多復印件有什么用喲!這輩子我們母女一場,也算是有緣分,你還是坐下來好好陪我們喝杯茶,然后就乖乖去那個傻瓜那里好好上班,跟著他應該也少不了你富貴呀榮華的,對吧!”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里的特麗莎的母親,在特麗莎十五歲的時候,就被她母親領出學校去當了女招待,她母親討厭特麗莎洗澡的時候鎖上浴室門,并為此大發雷霆,她認為自己的女兒不該以為她的繼父可能會調戲她,于是她對女兒的怨恨,超過了對每逢女兒洗澡就往浴室里鉆的丈夫的猜忌。
可特麗莎的母親即使傲慢,粗野,自毀自虐,也比不過眼前的這位母親:她貪婪、虛偽、恬不知恥、目空一切、只看得見金錢和生兒子本身的事實,好逸惡勞游手好閑、貪圖享受,整個家看似寧靜卻是被她搞的貌合神離雞犬不寧。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他那上班,還是去他那里和他上床呢?”她冷冷地盯著母親的眼睛問,恨不得用針扎破她的瞳孔。
“怎么說話的!”安文武理清了來龍去脈,自知理虧就不再講話,可眼見母女兩人像仇人一樣撕扯,他也插不上話,這會終于發火,卻是向著女兒。
劉引男并不躲閃她的視線,“那就是你自己的路了,你的路你自己走就好。”
“你也是,怎么教女兒的,”瞪了瞪自己的老伴,看向了女兒:“不要聽你媽亂講,好好上班,工作累了就回家,父親養你。”
劉引男聽了立馬不樂意,陰腔怪調地說道:“喲,你拿什么養呢,不要坐在超市收錢就以為這超市是你開的了,我告訴你,超市是我開的,房子是我蓋的,這個家里你什么都沒有,所以你最好別在這里開大口。”
“你的怎么樣,還不是當初用人家錢蓋的,說到底一切還應該都是安小遠的。”安文武對劉引男的行為做法壓抑已久,可看著自家生活過的紅紅火火鄰居個個羨慕,也就認了,加上小女兒工作有了著落,心里算是有所安慰。現在劉引男話里意思讓女兒去做人家小三,這樣說女兒他是堅決不同意的,于是一臉嚴厲地沖著劉引男喊:“你教什么不好,教些敗壞道德的事情,你做人還有沒有良心?”
‘啪’,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引男一巴掌扇了過來,“你說話注意點,別自己把病貓當老虎使。”
安小遠愣住了,看著面部漸漸微紅的父親,舉起手來準備還給母親,卻被父親用力擋了下來。
“她是你媽。”父親的聲音直搗她的耳膜,陰沉籠罩了她的整個頭顱。
她的哭聲似乎能震破蒼穹,“不,她不是我媽,她絕對不是。”抱著頭的身體痙攣,顫栗著說:“從今天起,我和陳家一刀兩斷。”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劉引男在原地不動,安文武急忙跟了出去拉住她,“好好的別說氣話,這還是你家,有爸在,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
“爸,你好好照顧自己!”想伸手撫摸父親的臉,卻也無力。只好狠狠地看向依舊在原地的母親,她的臉上絲毫沒有歉意,倒是一副勝利的姿態。
“我--恨--你--”她沖著母親歇斯底里地喊:“從今天起,我安小遠沒有母親。你,好好地等著,遲早有一天,你就會體會到,你這樣的女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惡狠狠地詛咒,詛咒一個女人,詛咒她曾經的母親,詛咒這個生育她的女人,詛咒總有一天,她會不得好死。
“安小遠。”她的父親想制止,卻也只能喊出女兒的名字。
“爸,照顧好自己,讓姐姐也好好生活,我會回來看你的。”
安小遠心想,她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