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桶魚雜放在店門外，那可是真心擋財。

之后，一共就來過兩個人

坐下后就四處看哪里傳來的臭味。

也不知哪里來了幾只蒼蠅，一直趴在桶蓋上貪婪地吸吮。

飯店最注重的就是店內衛生，這些昆蟲是絕不能有的。

但隨著蒼蠅的越來越多，高燃有點兒坐不住了。

他把塑料桶移到一處墻角，這里是他視線所及的最遠處。

慢慢打開桶蓋。

原來是這樣，范主廚為了降低腐敗速度，以及氣味的擴散。

在魚雜里摻入了不少碎冰塊，再用塑料膜封住的。

隨著冰塊化得越多，臭味是不能鎖太久了。

高燃從廚房拿來新的冰塊，揭開薄膜。

一股腥氣直沖腦門。

高德興指導過他。

魚的腥味最重是表面的黏液所以要去鱗，其次是魚腮和內臟。

被魚腥這么一刺激，高燃兩世關于氣味的記憶合并了。

三甲胺，德爾塔－氨基戊醛，六氫吡啶，硫化鳥嘌呤.....

這些化學名詞，一連串的在他腦里出現。

當年他做《嗅覺與潛意識》課題時，為做心理實驗還專門提取過。

發現越是海邊的人，越能接受魚腥，也越能聯想小時的記憶。

高燃倒進新冰塊，立馬就蓋上塑料膜和桶蓋。

味道真是腥得可以，才一會兒周圍就彌漫起一股腐敗的氣息。

幸好剛剛聽了王學仁的勸告，不然店里沒有兩天通風都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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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著大號T恤和牛仔的金發外國大爺站在菜館門口，仔細地看著菜單。

高燃走過去招呼：“Hello.”

對方也是一句：“Hello.”

然后，高燃回憶了半天竟然連一句英文也不會說了。

給曾經做過哈佛公開演講的他，產生了巨大的心里落差。

他努力回想，指著墻上的菜單，憋出了一句：“which one ?”

一看菜單上的漢字，高燃尷尬了起來。

自己竟然讓一個外國人，看中文點菜，這不是蠢嗎？

然后，趕忙連比劃帶表演，又說了幾個單詞。

“fried rice，noodles，dumpling”

外國大爺見他窘迫的樣子，說了一句蹩腳的漢語：

“小伙子兒，別介兒紹兒了，我懂兒中文兒。”

高燃聽了長舒一口氣。

好吧，您老人家懂就行，我放棄掙扎了。

這些菜解釋起來也挺費勁的。

“一盤兒拌黃瓜兒。”

“再來一碟兒花生米。”

外國大爺說完，進店里拉開椅子就坐下了。

高燃見沒有主菜，又過去確認了一遍。

“再來兩個兒小酒杯。”大爺補充說。

這外國大爺的普通話，怎么帶著一股子東北大碴子味兒。

高燃悄悄想著。

“叮。”系統提示音響起。

【系統提示：使用神之右手藥丸，可將烹飪時間縮短至10分鐘，是否使用？】【選擇：是/否】

他想都沒想，立刻點擊了否。

系統看不起誰呢。

自己還不至于連拍黃瓜和炸花生都要用外掛。

況且，他還打算將藥丸留到新廚神大賽上面使用呢。

名次暫時不考慮，但也不能第一輪就被刷下來。

那樣多沒面子啊。

高燃一看早上買的黃瓜就剩一根了，沒得選了。

他用水將黃瓜沖干凈。

拿出菜刀，將黃瓜放在紅豆杉的砧板上，看著砧板他想到了師父。

紅豆杉砧板是師父傳下的，他聽說吃這個砧板的菜能生兒子。但到了高德彪這里似乎有點兒失靈，一連三胎都是女兒。后來紅豆杉的砧板就一直丟在菜館里用了。

“啪啪啪”三下，高燃把黃瓜拍碎了。

放入盤中，倒醋提口感，撒鹽提甜味，再滴兩滴辣椒油。

一盤涼拌黃瓜就算完成了。

醋是高德彪自己釀得梅子醋，味道偏淡，但是帶著果香。

用得時候，必須比常見的老陳醋多放一些。

【一盤又酸又咸的拌黃瓜】

高燃看見備注，很不愉快。

拿筷子拈起一塊，口味是有點兒重，但也不像系統說得那么差。

最關鍵的是廚房也沒有黃瓜了。

高燃將拌黃瓜放在托盤里，就先去做炸花生。

花生是早就炸好的，放進鍋里過一道油。

再炸脆和香一些就可以了。

【一碟炸過頭的花生】

外國大爺，也只是拿來下酒的。

實在不行，我兩道菜都送給他。

高燃這么想著，就端著托盤走到了大爺面前。

外國大爺已經一杯下肚了，對面的酒杯卻是滿滿的。

高燃注意到酒瓶上印著65%，VODKA。

這大熱天喝65度的伏特加，高燃表示不太能夠理解。

只見又倒了一杯，猛呼出一口氣。

將100ml小酒杯拿起，仰脖子一飲而盡。

趕緊用筷子拈起一塊黃瓜，在鼻子面前猛嗅了兩下。

塞進嚼了兩口，高興地豎起大拇指。

“ZBC。”大爺見高燃不是很理解，又說了句：“哈拉少兒。”

這時候外國大爺的頭上顯示出了備注。

【一盤生肉】

直接吃生肉？

系統莫不是搞錯了吧。

不過，想到島國人民也常吃生魚片。

這個外國大叔，想吃點兒豬肉刺身也說不定。

高燃進了廚房，從窗口望過去。

外國大叔頭上的信息換成了簡介。

【洛特尼科夫：俄國人，65歲，英語外教。】

俄國人教英語？

算了，華夏的教培機構，也只是拿外教當幌子。

只要你是白種人，管你是法蘭西，還是土耳其。

高燃從冰箱里，拿出昨天用鹽腌制好的豬后腿肉。

這個世界的自己好像就是為了烤這肉，導致一氧化碳中毒的走的吧。

這肉有點兒費命，還是趕緊賣了。

“啪”，將半條肉放在了砧板上面。

俄國老頭吃六兩肉，應該夠了吧。

先割這么多，不夠的話，待會兒再給他切點兒。

高燃拿出一把專門切肉的小廚刀，憑著感覺一刀劃下去。

也不知系統贈送的【一刀準】技能靠不靠譜。

本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嚴謹科學研究作風。

從櫥柜里拿出了一個電子稱，將切下的肉放在托盤上面。

電子屏幕上顯示著307克。

有點兒誤差，但是也挺準了。

洛特尼科夫見高燃端著一盤生肉上來，一愣，然后激動地說：

“想不到，你這兒還有‘薩洛’。”

“多少錢？”

“四十。”高燃一算，也就兩盤烤肉的分量。

“一起吃點兒。”洛特尼科夫笑著邀請高燃。

高燃搖搖頭。

他對生肉有點不太能接受，但又不想拂了外國友人的好意。

“干脆，我陪你喝點兒吧。”

洛特尼科夫把桌上另一個斟滿酒的杯子推過去。

然后從褲包里掏出一把折疊小刀，用餐巾紙蘸白酒擦拭了一番。

在盤子上，從生肉上切下了兩片，每片約半指寬。

又給自己也倒上一杯，喊了一聲“白耶赫里”，一飲而盡。

拿起一片生肉猛嗅一下，放入嘴里，大口咀嚼吞下。

又喊了一聲“ZBC。”

高燃有樣學樣，也喊了一聲“白耶赫里”。

一口酒下肚，臥槽，沃特嘎不是蓋的，真TMD燒心。

趕緊拈了一塊黃瓜入口，壓住了酒氣。

別說，真又酸又咸的拌黃瓜，配伏特加還是挺配。

“大爺，你這兩句話啥意思啊？”高燃問出心中疑惑。

“白耶赫里，就是川普的走一個。”

“至于那個ZBC嘛，就不方便說了。”

洛特尼科夫神秘地一笑，高燃一猜就不是什么好話。

后來他去找懂俄語的朋友，人家給他說，這和華夏的“臥槽”一個意思。

既能表示好極了，又能表示CNM。

“叮，獲得20點聲望。”系統女聲響起。

一個外國人的聲望點數，可以等于好幾個國人。

“系統，你這是媚外啊。”高燃瞬間指責道。

系統也不和他啰嗦，直接冒出一行字。

【系統提示：是否查看洛特尼科夫與薩洛的記憶？】【選擇：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