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問他，是什么夢？

他臉色有些難看告訴我說。

“我說出來，你不要害怕。”

“也許那不是夢，因為我感覺很真實，我看到了一個場景，你就站在這間屋子里，拿著刀，把我殺死了...不止是我，還有他們。”

他指了指周圍的隊員，表情十分認真道：“但是應該沒有全部殺死...我記不清了，你好像說，只有這樣，才能離開這里。”

我聽他說完，先是震驚，然后無奈的笑起來。

“這肯定是夢，你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再說了，就算真的是殺了你們才能離開，那我寧愿留在這里等死，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寧好夢沉默著沒說話，他似乎還在努力回想什么，表情凝重。

半天后，他又道：“不一樣，你好像是迫不得已殺的...算了...可能只是我太害怕做了一個夢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亂想，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這時，執著于尋找機關或者出口的邵老，在觀察整個空間半天后，沒了動向，便將注意力放到了那面散發著詭異與荒誕的鏡子上。

僅僅只是觀察，這鏡子便給人一種蒼白和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神秘感覺。

邵老突然冒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他道：“也許逃離這里的辦法，在這面鏡子上。”

眾人勸他不要離鏡子太近，他卻好像著魔了一樣，圍著鏡子不停轉了起來，來回打量。

“逃出這里的辦法，肯定在這面鏡子之中。”

他停在鏡子前，觀摩著里面的自己，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隨后，開始伸手去摸鏡面，突然道：“我好像找到了！”

邵老朝著一面墻突然奔跑過去。

“門在那里！就在那里！”

他速度太快了，甚至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速度。

和先前一路上年邁體衰的狀態完全不符合。

以一種極度興奮和怪異的姿勢，尖叫著跑向一面墻壁。

“砰”一聲巨響。

腦袋撞在了上面。

巨大的力量像是被人按著頭顱一樣，腦殼直接凹陷進去。

脖子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反彈回來，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們所有人還坐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直到小茶張著嘴，無聲哭喊著奔跑過去。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驚慌失措。

我跌跌撞撞跑到邵老身邊。

他抓住我的手，那凹陷下去的腦袋致使一顆眼球直接被擠了出來，掛在面頰上，鮮血淋淋。

“我看見門了...你們也快跟我一起走啊...”

說著話，他便沒了聲音。

甚至連一句道別也沒有。

我緊緊抱著他的身體，手上沾滿鮮血，

整個人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這...瘋了！發瘋了！”

趙高在一旁陷入崩潰：“老教授怎么會撞墻死呢？！這哪有門？哪有門啊！”

我們沉浸在不安與混亂之中無法自拔，甚至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顯然，問題出在那面充斥著詭譎氣息的鏡子上。

何巖拉扯著眾人向后退，喊道：“把鏡子蓋上！都不要去看鏡子！”

慌亂中，江鹿撿起地上的白布，將鏡子重新蓋了上去。

之后的時光十分漫長，我甚至可以用極度煎熬來形容。

邵老的尸體沒辦法處理，只能放在這里。

小茶跪在他身邊，低著腦袋陪伴，一直默默無聲沒有離開。

剩下的人，尤其是趙高，在親眼目睹邵老離奇的死亡之后，開始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

他認為既然這里沒有門，那就應該想別的辦法，并堅持要求返回暗道，尋找出否存在別的出路。

“我和你一起去。”

何巖自告奮勇站出來。

江鹿也跟著道：“我也去。”

卻被何巖一口否決：“不用你去。”

“為什么？”

“你過去只能添亂。”

江鹿不急不慢又開始了辯解：“不會的，何巖，你聽我說，人多力量...”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哪這么多廢話？你就在這待著！”

何巖沖他吼了幾句，然后和趙高一起返回到暗道之中尋找出路。

“他怎么總是這么急脾氣呢？”

江鹿坐在我身邊，唉聲嘆氣：“你知道嗎，經常發脾氣的人，命都不長。”

“他也許是擔心會出什么危險吧，你跟著過去，可能會受傷。”

寧好夢只是隨口安慰一句。

沒想到這句話倒是凸顯出何巖的好心好意，讓江鹿倍感驚訝：“他真這么想？”

看著我，寧好夢猶豫的點點頭：“應該是吧。”

江鹿哼笑一聲：“沒想到他還挺會關心人。”

我坐在旁邊，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另一邊，孫積雪用手扶著額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面頰十分蒼白。

我見狀感到不對勁，便過去她有沒有事？

她指了指肚子，虛弱道：“疼。”

“肚子疼？”

她艱難的點點頭：“好像是...那個要來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著急道：“那有沒有什么能幫你的？”

“有衛生巾嗎？或者紙也行？”

我身上確實沒有這些東西。

在詢問眾人過后，幸運的是小茶身上一直帶著包紙。

原本是留給邵老用的。

我從那他那里拿過來，他滿臉淚痕，向我做了一串手語。

然而沒有邵老這個唯一能夠理解手語的人在場，我無法明白這些動作表示什么意思，只能點頭回應：“謝謝你。”

他做完手語，神色悲痛的趴在邵老尸體上，不再看我。

將紙拿給孫積雪后，她咬牙虛弱道：“你讓他們，都背過去...”

“好。”

看著她十分蒼白的面頰，我內心不禁產生疑惑，真的會有這么痛嗎？

內心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在讓眾人背過身后，寧好夢突然問我：“如果我們真出不去了該怎么辦？”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只是沒曾想到，在調查“它們”的道路上，剛剛起步，就面臨著死亡的結局。

我慶幸的是將《不語怪談》和那些遺留的手稿以及文件都留在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這樣即便真出了事，秦卿還能帶人將其全部收走，不至于流落無所。

此時，在面對這純白色的空間，我開始產生疑問。

調查這些事物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就像是人類不斷發展文明的意義，又是什么？

這似乎是一個哲學問題，目的總是比結果更難尋找。

在我們閑聊時，背后忽然傳來孫積雪顫抖虛弱的聲音：“你們...可以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