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寧好夢
- 不可名狀的它們
- 儒生配木刀
- 2117字
- 2022-02-06 21:33:25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此時這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其長相同寧好夢簡直如出一轍,甚至可以說,就是他本人。
但是,我直到如今還會夢到他開腸破肚,拖著腸子說自己不想死那一副血淋淋的恐怖模樣。
我很肯定他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活著。
從秦卿把我們救回來之后,是我親自將他的尸骨送往火葬場并并進行了妥當的安葬。
已經化成灰埋入地底的人,是不可能還活著的。
而且那頂用來紀念他的破舊紳士帽如今還存放在家中。
我從始至終都感激他救了我一名。
盡管理智告訴我,不管這個人長的和寧好夢多么一樣,都絕不會是他。
可直到我聽見他用疑惑的口吻反問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可還沒說呢,你認識我?”
我徹底怔住了,內心的困惑和眼前浮現而出刺激大腦的殘忍畫面幾乎一樣難以釋放。
“不可能...”
我跌跌撞撞后退,扶著一旁的椅子。
抓著他的大漢目睹到這一切,皺眉怒道:“你們認識?怕不是同伙?”
“我不就拿了你一點吃的,而且已經還給你了,還想怎樣?”
寧好夢掙脫著。
卻被大漢揪著衣服按在墻壁上,冷哼道:“怎么著,你偷東西還有理了?比我都猖獗?”
“算了算了,這位老板,他也知道錯了,你就放過他吧。”
寬厚的胖子老板唯恐兩人打起來會影響到自己店里的生意,急忙拉勸。
那大漢看了眼老板,似乎也是出于情面,緩緩了松開寧好夢。
“小子,我給你說,要不是我經常在這家店里吃飯,念及老板人好,給個面子不想影響人家生意,不然你今天吃不了兜著走。”
松開后,大漢冷哼著走了。
寧好夢揉著被壓疼的胳膊,嘴里嘟嘟囔囔罵了幾句。
說是這世道艱難,向老板道聲謝后轉身欲要離開。
站在一旁久久無法回神的我,急忙過去一把拉住他:“你先別走。”
“你又要干什么?”
他被拽著胳膊,眉頭皺起,開始掙脫。
用那聽起來熟悉卻又陌生的口吻對我道:“我可沒拿你東西。”
我怔怔的看著他,從那明明相識的面孔中,卻找不到任何往日的痕跡。
盡管我知道自己和眼前這個人算是出生入死的輕易,可是看著他的眼睛,是如此的陌生。
好像他已經將我徹底遺忘。
我將自己內心那呼之欲出的話語放回了心中,暫且不說。
隨后將他拉到自己的桌邊,道:“你不是餓了嗎,別偷人東西了,這有飯。”
將自己剩余的半碗米推給他,又忙讓老板再上幾道可口昂貴的肉菜。
寧好夢的表情茫然,他起身道:“你想干什么?”
“請你吃飯。”
我讓他坐下,并聲明吃多少都算我的,不用他出錢。
他聽到這番話瞪圓了眼睛。
一旁的邵老和小茶,以及趙高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十分不解。
邵老打量寧好夢,疑問我:“你朋友?”
我點點頭。
寧好夢卻搖頭:“我不認識他,不過剛才你說話算話,老板,你也聽見了,他說吃多少都算他的錢,等會可別找我算賬。”
早已被這家伙煩的焦頭爛額的老板聞言,只能無奈點頭,一臉苦笑:“是,我聽到了。”
“那我不客氣了。”
寧好夢端起碗狼吞虎咽。
他絲毫沒有任何規矩和禮儀,以一種難看的姿勢蹲在椅子上,身穿破爛的衣服,臉上也是臟兮兮的。
端起盤子把小茶愛吃的燒茄子全倒進了自己碗里,拌著米飯攪合,進食模樣如同饕餮。
小茶望著空蕩蕩的盤子,氣的瞪眼,可是自己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帶著哀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邵老。
“再點一份吧。”
邵老也拿不準這個人和我究竟什么關系,因此也不好多說什么。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們四個人吃了一頓飯,寧好夢一人卻吃了我們四個人的飯。
直到最后,他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朝我呲牙笑了笑,道:“多謝兄弟款待,告辭!江湖再見!”
說完起身便走,我看著他發笑的模樣,無法回神。
因為印象中,在“啞聲”號的船只上,我很少看到他笑。
他應該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
不像現在這樣。
“你先別走。”
我內心疑惑萬千無法解答,把他叫回來道:“你不記得我了?陳不惡。”
他湊近看著我,那熟悉的瞳孔似乎在回憶什么。
然而卻晃頭否認道:“兄弟,我見過的人很多,但真不認識你,可能我和你的某個朋友長得比較像你認識錯了吧。”
“那你為什么也叫寧好夢?”
我不肯放棄:“如果只是長相就算了,你的名字和他一樣。”
“世上重名的人那么多,長相相同,名字一樣的人不是沒有。”
他無奈道:“我真不認識你,我就是個討飯的,沒啥能耐,你一看穿著就是老板,我倒是巴不得認識你,不過咱們真不認識,你就放我走吧。”
“不行!”
我咬牙不讓他走。
因為我無論如何無法接受他完全不記得我這件事。
在白海上,他拖著腸子向我告別的那一幕,我始終無法忘記。
“你...你不記得就算了,你先坐下吧,等會再說。”
我無法判斷和推測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我確信自己曾親手將寧好夢的尸骨送往了火葬場。
然而此時此刻,他又如同幽靈般出現在眼前,聲稱不認識我。
這令人無法接受,也難以理解。
似乎眼前這個人,確實不是我當初認識的寧好夢。
可又怎么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在這一刻,我內心的科學性開始動搖,去問邵老。
“邵教授,這世界上有完全長相一樣的兩個人嗎?”
“當然沒有,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真存在一樣的人,那人類又如何來識別彼此呢?”
邵老回答我。
“如果他和你朋友長得一樣,但卻不記得你,很可能是記憶出了問題,不過也有可能是巧合,雖然概率很低。”
我搖搖頭,表示沒那么簡答,不安道:“我那個朋友,他...他已經死了,都燒成灰了...是我親自送往的火葬場...這還能是巧合嗎?”
聽到這話,邵老原本自信的面容,開始逐漸變得復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