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崽子，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忘了去接你！”

也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爸爸，爸爸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你餓不餓？我去煮飯！”直到發泄夠了，周晴遇這才站起身問道。

書涵外婆這時才嘆氣道：“我們在外面吃過了。”

又對書涵說道：“書涵，你先回房間寫作業，你老師不是說要畫一幅抗疫情的畫嗎？”

書涵看了看有些不正常的媽媽，只能回到房間，經過桌子時，她看到了爸爸的手機，還有她送給爸爸的錄音筆，可她什么也沒問，沉默的回到房間。

因為，她知道，只要對她不好的事情，媽媽和外婆都只會選擇隱瞞。

那一晚，她知道了，她永遠也看不到爸爸了，只能每次想爸爸時，給爸爸打電話，她明知道電話的那頭是媽媽，可她只是想聽聽爸爸的聲音。

也是在那一晚，她學會了堅強。

不知道哭了多久的書涵，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

花生小寶還有那只蝴蝶爸爸都只是夢嗎？

她揭開被子，發現自己右腳搭在左腳上，難怪媽媽說搭著腳睡覺會夢到腳疼。

她打開門，來到媽媽的房間，發現媽媽還在睡覺，手里緊緊的握著那條白色裙子，指甲透過薄薄的衣袖深深的掐進掌心的肉里。

那是爸爸送她唯一的禮物，原來，媽媽并沒有落在警察局。

“媽媽，醒醒，我餓了。”

書涵搖了搖周睛遇，周睛遇這才不舍的睜開眼睛。

她松開雙手，掌心傳來一陣刺痛，那里已經滲透出絲絲血液。

周睛遇掌心向下，將白色裙子遞給書涵，便起身說道。

“我去弄早餐。”

書涵從背后叫住了她：“媽媽，我夢到爸爸了，他變成了一只蝴蝶，陪我玩了過山車，我還和他說了再見。”

周睛遇轉過身，將書涵擁在懷里，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了書桌臺上，那里有一個相眶，里面是一只黑白相間的蝴蝶標本。

那也是他送給她唯一的生日禮物，在她失去小寶的那一年。

那是她的夢，又何嘗不是她的夢。

…………

那只錄音筆里，周睛遇在桌子底下失去對外界的感應時，沉默良久，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崽子，還記得嗎？你曾經對爸爸說過，你以后也想醫生，爸爸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如果可以，以后能不能換個職業。

醫生這個職業承載的是生命，是一個家庭，是一份責任，它需要你付出所有的精力，責任還有時間。

爸爸……可能要離開你和媽媽了，爸爸答應過媽媽要陪她到老，爸爸要失約了，這個任務，爸爸交給你好不好？

爸爸會在未來的世界等著媽媽，到時候，你再把媽媽交給爸爸好嗎？

崽子，一定要記得，爸爸永遠愛你。”

…………

“老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很幸福，因為我深愛著的你，也正好深愛著我，我已經很知足了，往后你的余生里，你也需要一個能夠照顧你的人。

我希望，崽子出嫁時，會有一個人能夠代替我挽著她的手將她交給她愛著的另一個男人。

老婆，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再想我。

（愿那些突然離開的親人們，能夠在夢里和你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