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仙想都沒想過風無痕的反應如此激烈。
此刻的風無痕很是激動,同時他的眼中滿是哀傷跟痛苦,他捂著胸口,仿若剛才夜傾仙的那番話已經深深傷害了他的人格還有他的自尊心。
“風兄不要激動,小妹失言了。”夜傾仙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她平日里甚至都沒怎么跟異性說幾句話,今夜她遇到了她今生太多的第一次了,此刻她都有些風中凌亂了。
“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你欣賞我的詩詞,我很欣慰,我也以為我們就算當不了知己,也可以當普通朋友,看來是我多想了。”
風無痕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他甚至開始捶胸頓足起來,他的眼眶中有霧氣彌漫,好像真的要哭了似的。
夜傾仙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這跟她收集到的情報完全相反。
“這傳聞果然不可信吶。”夜傾仙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眼睛,這種陣仗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良久之后,風無痕略顯有些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今夜過后,希望夜姑娘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你可記好了,我只說一遍,能記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風無痕話語一頓繼續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風無痕一字一句的將這首流傳千古的詩輕輕的念了出來,他自己似乎也感同身受,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首詩的意境了,前世的他朗誦這首詩時,更是得了最佳朗誦獎。
“人生在世不稱意……”
夜傾仙都聽的呆了,尤其是風無痕的嗓音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滄桑,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智者。
“油紙傘下,誰的情話,誰的天涯……”
經此一役之后,風無痕也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心思,他每次念這首詩都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世跟陳麗珍在一起的朝朝暮暮。然而那已經沒有機會再重來了,他只能將這份思念埋藏在心底。
夜傾仙離去了,她在臨走前告訴風無痕目前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了,要他多注意安全。
“風口浪尖是嗎?”
風無痕自然知道擂臺戰結束后會面臨怎樣的局面,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玄武書院的內院弟子,而且還是要成為那十個名額中的一員,其他的對于他來說沒有太大意義。
不知不覺已經深夜,河岸邊的燈火也逐漸熄滅,而風無痕還是沒有移開步伐,而是站在原地沉思著。
此刻正直夏季跟秋季的交替季節。夜風吹來,卷起一片片枯葉,帶走了那些沒有根的葉子隨風而去。
“我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我是一個復仇者,平靜安穩的生活不是我追求的,也不是我可以向往的。”
自從六年前被神影帝國的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皇甫無極給拋棄,當他被其最信任的人背叛而葬身于陰陽兩極交界處時,他就已經沒有了未來。
風無痕的雙眼不再迷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跟果斷,他的目的只能夠在黑暗中才可以進行,為了覆滅神影帝國,他都已經跟惡魔做了交易,他已經沒有退路,也無路可退,除非達成心愿亦或者灰飛煙滅。
“差不多要去見見柳絮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按照我當初安排的那樣,暗中幫我物色人選。”
風無痕已經知道柳絮的下落,之所以遲遲沒有去找她,是因為他沒有想好怎么面對這個因為他曾經的不懂事而家破人亡的女子,說穿了,柳絮之所以會顛沛流離就是因為昔日的皇甫紫凡,也就是他自己。
“該面對的始終還是要面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一夜無話,萬眾期待的日子終于來臨了。
玄武城的大街小巷都擠滿了人流,有的是孤身一人,有的是有家人陪伴,而這些人全部都是未滿十八歲的少年,他們目中露出的一種向往跟期待還有忐忑與緊張。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沉,似乎在訴說著這些人的心情一樣,都有些沉悶。
“今天看樣子可能會有一場雨。”
“畢竟現在正值交替季節,天氣多變也屬正常。”
“今年來求學的人比往年要多很多啊,可以說是這十年來人數最多的一次了。”
在通往玄武書院的路上,人們有條不紊的排隊前行著,一些負責安保的執法隊一個個威風凜凜的站在各個道路的兩側負責維護秩序跟防止有人鬧事。
“玄武城不簡單啊,這些執法隊只能算是士兵,卻都擁有玄變的實力。”
人群中,一襲白衣穿扮的風無痕有些低調的混在人群中,他剛才戴上血魔面具感應了一下,發現那些執法隊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玄變境的高手。
風無痕不敢輕舉妄動,他老老實實的排著隊,他也相信有那些人負責安保,絕對沒有人敢在今日鬧事。
“這位兄臺,敢問高姓大名?”
正當風無痕感到有些無聊之際,一道有些興奮的聲音自他身后傳了過來。
風無痕轉過頭去,這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十四歲出頭的少年,一身清一色的綠色打扮,再加上他那頭有些翠綠的頭發,簡直就是一個綠人了。
風無痕有些啞然,他還真的是愣住了。
“在下破天荒,不知這位賢弟如何稱呼?”
風無痕胡編亂造了一個名字,至少風無痕這三個字目前還處于風云人物,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圍觀。
“小弟復姓司馬字仁昭,你可以稱呼小弟阿昭。”
司馬仁昭長得算是玉樹臨風的類型,雖然還沒有徹底發育起來,可是讓跟其聊天的人會有一股好感油然而生。
“我說阿昭啊,你也是一個人來的嗎?”
風無痕沒有去探究司馬仁昭的修為,畢竟那算是不禮貌的行為,而他反正閑來無事,也就跟這個看上去比較喜感的司馬仁昭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