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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詭亡

被研神部選中且還未參與考核的人被統一稱作素人,素人一旦通過考核,即為異人,異人則又被細分為有形異人和無形異人。

至于未通過考核的基本上都死于最后階段的瀕死刺激,這些人即便僥幸茍活,最終也只能被補刀歸西。

畢竟只要踏足此地,他們就已經知道的太多了......

在研神部中,無形異人不僅極為稀缺,而且還十分的神秘,除了極少數研神部的高層以外,就連有形異人的四位首領也無從得知其中的人事框架。

就好比同樣是首領,花綺羅的頭銜等級就比有形四部的首領高出許多。

簡單來說,有形異人共分為“戰、御、暗、影”四部,其首領分別為川尤、羅浩、段影、紅夜,他們相對應的頭銜則被依次封為“戰狼、御山、暗王、影帝”。

相較于其余三部的中年大叔,年僅二十三歲的紅夜顯得有些稚嫩,不過這僅僅只是表象,據說在她加入影部的次年便在年度考核中摘得頭冠,并在接下來的兩年中屢立奇功,而后更是成功挑戰前任影帝,成為現階段最年輕的首領。

此刻面對著屏幕之中的詭異景象,就連一向淡漠的紅夜也忍不住豐唇微張,其余三位首領更是滿臉的問號。

“這?發生了什么?”

“這該不會是她干的吧?”

“巨獸倒地的位置距離素人數米有余,首先排除有形攻擊!”

段影善敏,觀察力也十分驚人,可現在就連他也看不清洛熙是如何出手的。

以往也曾有過素人在瀕死刺激中爆發潛能,但都不似洛熙這般詭異,想來若是真如段影所言,無形異能的事實不僅為洛熙贏得了錄取資格,甚至還顯得彌足珍貴。

就在這時,室內音響傳來一道男聲:“報告,數據無響應,巨獸已失去生命特征!”

花綺羅會心一笑,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羅永笑道:“平常素人的考核都是由通鑒部負責,我剛剛還納悶怎么這位素人竟能讓您親自坐鎮,哈哈哈,花姐,我算是明白你為什么要把我們四個都找來審鑒了!”

川尤咂了咂嘴,心有余悸的說道:“我去......這死得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段影適時調侃道:“怎么,你也會害怕?”

川尤怒目而視,指著段影問道:“你行你上啊!老子就不相信你會不怕!”

段影本想回嘴,不過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無形異能,但像洛熙這般毫無頭緒的詭異異能還真是頭一回見識,畢竟人對于未知事物總會本能的充滿畏懼,天知道如果現在他們進入通鑒館會不會莫名其妙的步入巨獸的后塵。

“紅夜,她的名字叫洛熙,即將是你影部的一員,吩咐下去,做好交接手續!”

花綺羅的決策令四人頗感意外,紅夜神情愣了片刻,躊躇著說道:“可她不是......”

話音未落,花綺羅擺手打斷了她的講話,說了聲“我自有分寸”,紅夜見她這般,也不在意,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下來。

與此同時,香杉古鎮火光沖天,也不知何人所為,亦或是不止一人所為,遠遠望去像極了四方紅海。

山林間,洛熙看著遠處的紅光陷入沉思。

此地距離歧璉山還有不少路程,也許還需要些時日,也許睡一覺便已經到達......

兩個世界的時間總是這般毫無章法的無縫銜接,尤其是記憶的錯覺令洛熙對時間的理解顯得有些茫然。從前一分一秒的流逝,到如今卻成了時間與空間的錯亂交序。

然而此刻洛熙更加在意的是當她醒來以后該如何在研神部繼續生活,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花綺羅和那個所謂的隊長究竟對自己做了些什么。

如果可以選擇,洛熙一定選擇拒絕加入,但她也明白現實世界的規則并不是想怎樣就怎樣,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如果不加入的話,他們或許會再槍斃我一次吧!】

王黎波的話至今言猶在耳,雖不知真假與否,但事關父母的死因,洛熙無論如何都想要查明真相!

活著,才能談希望!

【研神部似乎很不簡單,我想暫時是逃不出去了......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隨隨便便一個通緝令,我又能逃到哪去呢?】

【唉......看來只能先加入研神部,爸媽的事情......等以后有機會再出去找王黎波問個清楚!】

洛熙原以為現實中的死亡并不會影響夢境的存活,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又無法斷言了。至少這種事情,她顯然是不可能親自嘗試。

“洛熙,還沒睡嗎?”

“嗯,小魚呢?”

“今天的事情對她的影響不小,我陪她聊了好久,現在總算是睡著了!”

洛冰俯身坐下,順著洛熙的目光看去,眼里滿是寒意。

洛熙笑了笑,“她還小,以前也沒接觸過人類......不過我覺得他們似乎是因為某種原因才失去理智,或許人類之中也有善良的存在呢?”

“人類嘛......我并不了解,今晚的人類的確古怪,不過殺了也無所謂,反正他們都是我們的敵人,即便今天不殺,將來也肯定要有那么一天!”

洛熙聽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難道就沒有共存的可能嗎?”

洛冰聽后滿臉的不可思議。

“洛熙,你今天這是怎么了?以前可是從來不會替人類說話的!”

“沒,沒啊,我就是覺得......嗯,就比如魑貍,即便是圣族之中也會有邪惡的存在,我想人類也是如此,壞人自然該死,可好人是不是就顯得有些無辜了?”

洛冰從前并未這般想過,此刻聽著洛熙的說辭不免有些愣神,直至半響方才嘆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可就算是好人,他們的友善也只是針對同類,我們是圣族,如果他們不死,那么死的就會是我們!”

“怎么會呢?據我所知,善良的人即便對待小動物也一樣很好,更何況圣女島的語言和人類相同,即便相互交流也并不是難事,我想圣族總不至于還比不過小動物吧?”

看著洛熙振振有詞的模樣,洛冰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復雜。

“洛熙,我怎么覺得你怪怪的?”

“沒啊,怎么了嗎?”

“唉......你以前可從來不會替人類說話,而且你比我們都要討厭人類!”

圣女島的洛熙父母正是被人類所殺,這段記憶自然毫無保留的復刻給了現在的洛熙,連同那股滔天的恨意。

然而此洛熙非彼洛熙。

雖說承載著兩種記憶,但人格意識仍舊是現實世界的洛熙,所以即便是恨,洛熙也只是恨殺害她父母的人類,而并非所有的人類。

洛冰嘆了口氣,仰頭看著星空幽幽說道:“從前你雖是性冷,但卻不似這般疏遠,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就覺得你怪怪的,好像......變了一個圣?!?

洛熙聞言心頭微顫,都說女人的直覺最為準確,更何況是曾經與洛熙朝夕相處的好姐妹。

“洛熙......”

洛冰輕聲喚了一聲,這一聲的語氣聽得洛熙莫名的心酸。

擁有兩種記憶的洛熙并沒有因此減少對洛冰她們的情義,只不過記憶可以相容,價值觀卻很難做到相互融洽。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蘇醒都令洛熙不甚困惑,因為在剎那間涌入的記憶中,她發覺自己即便在現實世界中蘇醒,夢境中的劇情也并未中斷。

這像極了一個人同時觀看兩臺安放在不同房間的電視,二者播放速度時而相同、時而不同,可無論洛熙到哪個房間觀看電視,她總能瞬間知曉先前錯過的劇情,且毫無違和的繼續觀看。

然而,這還不是最離奇的事情!

洛熙幾乎可以確定即便是承載了兩份記憶,但實則她還是原來的自己,也正因如此,對于另一種價值觀的相融才顯得極為難受。

所以,另一個洛熙哪去了?

【是因為我的原因消失了嗎?那么和我同步的另一個我又是誰?為什么感覺她就是我?可我又如何做到同時在兩個世界做著不一樣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團亂麻,令洛熙越想越覺得心慌,太多太多莫名的情緒就好像巨石一般堵在心頭。

洛熙看了一眼洛冰,笑了笑,滿眼無助的望向遠方,即便洛冰是個不需要介懷的傾聽者,洛熙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和宣泄。

此刻看著洛熙一臉的憂郁愁容,洛冰也莫名的有些心疼,她拉起洛熙的小手安慰道:“不管發生什么,我們都是好姐妹,洛熙,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

“嗯!”

洛熙嘴上應允,心中卻想著“有些事情真的過得去嗎......”

洛冰的關心,洛熙即便感動,卻也架不住心頭的沉重。

兩個世界的父母,命運出奇的一致。

相同的是洛熙都沒有親眼看到父母的離世,而且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為,不同的是告訴洛熙離世原因的對象一個是王黎波,一個是圣洛伊。

【王黎波......圣洛伊......殺害我父母的人到底是誰?】

洛熙看著遠處城中的火光,突然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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