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么多銀子銀票,長士子笑得眉眼彎彎,心中連連暗道“發財啦!發財啦!”
侍從阿落靠近他小聲地問:“誒長士子有多少銀子啊?”
長士子聞言即刻收斂神色,暗中收好數額較大的幾張銀票,不讓阿落見到,淡定地問:“到時間了?”
阿落頷首:“有我的份嗎?”
“放心吧,你那份少不了,這些押注(銀子銀票)你可得看好了啊,我這就去主持。”
熟悉的敲鑼聲又響起。
“各位考生,請安靜!”
長士子話一出,偌大的新鴻考場瞬間安靜下來。
“你們來自五湖四海,不辭辛苦來到這里,那么我們就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考取功名!”
“你們當中有幾個年齡最小的學子,不過八歲就來參加此次考試,也有今年剛滿十八歲的學子也來參加,實在是后生可畏啊,你們都是大唐的希望!”
長士子與眾學子寒暄了一陣,才轉入正式話題,道:“下面還是由我長士子來宣讀以下內容。”
“本屆統招日來報考的學子共有二百六十八人,其中男學子有一百八十人,女學子有八十八人。”
“本屆統招日第一天,考兩門科,分別是畫作和舞技。巳時初考畫作,申初考舞技。”
“報考畫作的考生共有一百三十人,報考舞技的考生共有八十九人。”
“數目宣讀完畢。”長士子合上文書對身前的執事者們道:“請上報到場人數。”
執事者們一同應是,開始清點各自負責的區域人數。
這時臺下已入席的考生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著,就連考場外觀席坐著的考生們也在嘀咕著。
“舞技的考生八十九人?女學子才八十八人啊,這多出了一人啊。”
“難道是男學子這邊有人考舞技?”
李柏達噗嗤笑道:“哪位男學子報考舞技啊?”
“是啊,是誰啊?男子報考舞技簡直是大唐先例啊!”
出聲附和四處掃問的這位少年,是李柏達的好友林文杰,也是林霜霜的哥哥,和君晚晚的表哥。
“長士子,一排滿人無漏。”
“二排滿人無漏。”
“三排滿人無漏。”
......
長士子頷首,確認都無漏后便看向報時的侍從,剛好見他紅旗一揮,長士子立刻回到臺上敲鑼。
鑼聲一響,又瞬間平息。
“巳時初已到,上文房四寶!”
長士子話一完,臺下考場左右兩邊進來了多排侍從侍女,他們都端著作畫用的工具,井然有序的放到各個考生面前的桌案。
桌案上的東西,很多考生細看,都傻眼了。
“本屆所有考生用的筆墨紙硯以及顏料墨,都由【有一家】免費提供。”
有一家?!
眾人咋舌,【有一家】開店不到一年就占據京城第一筆墨齋!【有一家】出品必是良品,【有一家】的東西雖不貴但很少有得賣,它每個月都是限量的,要排隊拿號預訂買。
看這署名,是真的了!
長士子又敲了一次鑼,笑道:“有請【有一家】花掌柜花三娘發言。”
旋即,一身姿曼妙的女子緩緩走上臺,眨著迷人的桃花眼掃向眾人。花三娘雖年近四十,卻還風韻猶存。這不,李柏達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花三娘嘴角勾起弧度,嫵媚地笑道:“各位學子,早上好。”
“花掌柜早上好。”
“謝謝花掌柜。”
“花掌柜真漂亮。”
......學子們紛紛回應。
花三娘玉扇輕搖兩下示意大家安靜,繼續笑言:“我們【有一家】的商品能夠幫助到新鴻院,幫助到各位學子,是我們【有一家】的榮幸。在這里我代表【有一家筆墨齋】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
李柏達:“什么消息?”
“從今日起【有一家】所有商品不再限量,大家每日都可以去我們店里購買,價格不變。”
“真的?!”
花三娘頷首笑道:“是真的,歡迎大家多多關顧我們【有一家】哦。”
少頃,許多人聞言都喜上眉梢。
長士子適宜地敲起鑼,道:“有請殊夫子、沅夫子和闞先生出命題畫。”
身穿月白竹花紋衣袍的是殊夫子。
身穿素灰無任何花紋的衣袍是沅夫子。
殊夫子和沅夫子都是年近八旬的老人,雖都白發蒼蒼,但身體都還硬朗,且兩人是至交好友。
身穿淡藍薄紗裙的女子是闞先生。
闞先生年近三十,豐容盛鬋,光采照人。
這三人是大唐最有名的畫家,他們手中都拿著一卷畫卷。
長士子:“本屆畫作考試共有三幅命題畫。”
“各位考生無論你是三選一,還是三選二,亦或者全三,考試時間只一個時辰。”
“因此你們畫之前請考慮清楚,最好是自己擅長的一幅,切莫誤了時間。”
長士子說罷,便做出請禮示意揭開命題。
殊夫子手抬畫卷掃向眾人,溫和的眼眸閃爍著慈祥的光芒。
“老夫提的命題是【野渡無人舟自橫】”
畫卷上的幾個大字,清晰流暢,疾如風雨,矯若龍蛇。
而后沅夫子上前,他慈祥的眼眸總是笑瞇瞇的,倒出的話語隨畫卷揭開而落。
“【竹鎖橋邊賣酒家】”
這幅畫卷上的大字,沉著剛勁,風骨峻邁,蔚然大氣。
隨之,闞先生的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嫩綠枝頭紅一點】”
此畫卷上的大字,字字勁爽,張力十足,充滿能量。
以上三幅不同字跡,都有著各自的風韻,可見是他們親筆所寫。
又一陣鳴鑼響起。
長士子:“上香!”
“畫作考試開始!”
三幅字畫已揭開示眾被掛起。
一百三十位考生接到命題后都神色各異,極大部分思慮片刻后就執筆點墨兌水分五色:焦、濃、重、淡、清。墨分五色完便開始作畫。
君晚晚點墨之前,抬眼看了一眼君一笑這邊,旋即嘴角彎彎在紙張上畫了起來。
“嫩綠枝頭紅一點,不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嗎?”十一小聲嘀咕著,驀地感受到鄰座的余光,即投以警告的眼神,哪成那人反而笑了笑立馬執筆作起畫來,十一見狀趕緊跟著畫起。
別看李柏達是個好色無度的紈绔子弟,他對于畫作這方面是極有自信的。這不,他畫起了自己朝暮已久女子,那容貌酷似蘇念語。
新鴻考場外觀席,因考試要一個時辰才有結果,于是有人選擇了散場,也有人選擇繼續留下。
陽光微盛,一縷縷涼風吹拂,許多桌案上的畫紙被撩起半截,考生們趕緊拿起未開用的染料墨盒把它定住,便繼續未完的作畫。
這時打著盹的長士子醒了,他望了一眼那支厚香,于是起身去敲鑼,道:“香已燃半柱!”
“還沒畫完的考生,請抓緊時間!”
“要提前交畫的考生請保持安靜切莫聲張影響他人,舉手等待便可,會有人收畫,別忘了交畫時蓋上自己署名的印章。”
君一笑從聽到鳴鑼聲,便睜開惺忪的眼眸,定晴望向臺上掛起的那三幅畫卷,忽地想起了自家老爹君一,思量片刻她還是拿起了墨筆在紙上畫起。
她心中想道:“為了老爹,怎么著也得拿到合格線吧。”
穆璟良蓋上自己的印章,余光察覺到徐嘉彧。
二人互頷首一起舉起手來。
一執事者見到便過來收走畫作。
穆璟良離席路過君一笑時,他不由得瞟向她的畫作,見之眸光微閃,停頓只是瞬息。
其他考生抬眼見已有人離場,心不由得一緊,手拿的墨筆都快了些。
剛從新鴻考場出來的徐嘉彧即好奇的問:“阿良,君一笑的畫作如何?你方才的神色,是看到了吧?”
穆璟良頷首,只道:“非比尋常。”
“非比尋常?”
徐嘉彧疑惑片刻:“怎么個不尋常法?”
“......”
見那人已走遠,徐嘉彧嘴里開始罵罵咧咧的道:“好你個沒良心的阿良。”
他嘴雖是罵著,還是趕忙追上:“阿良,你等等我!我迷路!”
日光正盛,竹影婆娑。
竹意樓窗臺上的紅衣少年,眼神定定望著那抹倩影,見她及時蓋上印章,他的嘴角便微微勾起一好看的弧度。
他突然好想知道她畫的是什么。
“小姐,小姐。”
青止一見到君一笑出來了,趕緊跑過去給她捏肩垂背,一臉的獻媚,道:“小姐,你這次沒交白卷吧?”
君一笑頷首不語,就近坐在廊邊椅,倚靠欄桿歇息著。
“那太好了!”
君一笑聞言狐疑地看向她。
青止架不住自家小姐的逼視,只好把長士子與他們這些下人們開賭的事給抖出來。
“長士子說了,那六條院規是針對考生,與我們這樣的婢子侍從不約束。”
“他們都不相信小姐的畫作能考上乙上級。”
君一笑想了想才言:“那青止,你押了誰?”
“小姐,討厭!青止當然是押小姐你了!”青止有些生氣道。
她可不管結果如何,她青止就押小姐贏!
“小姐,青止可是賭上了三個月的月例。”
“喔?”君一笑笑了剛要說什么,就被唐兼聰搶先道:“丫頭,那若你家小姐沒考上,那你三個月的銀子豈不是打水漂了。”
“你不心疼哦?”
“君小姐。”
唐兼聰的侍衛阿昭抱拳一禮。
君一笑頷首。
青止聞言見之即刻一禮:“小皇......”
“叫十一少爺。”阿昭提醒。
青止聞言片刻又一禮,道:“回十一少爺,一點都不心疼。”這三個月的月銀跟平時小姐賞她的是不可比的,她的壓箱錢都裝不下了。
“笑佬大,你身邊這丫頭對你可真是死心塌地。不過,十一也是啊!”十一笑嘻嘻的說著,便趕緊吩咐身邊的侍衛,道:“阿昭!趁現在成績還沒出,快拿十萬兩銀票去押笑佬大贏!”
“屬下遵命!”
阿昭說罷,直接運起輕功飛躍離開。
“除了丫頭,肯定沒人再押笑佬大,小爺今日肯定能賺翻!笑佬大你是我的財神爺!”十一露出一副狗腿的笑,還占青止一邊也給君一笑捏肩垂背。
青止輕笑一聲:“十一少爺,除了青止,還有三位侍從也押了小姐贏。”
“什么?!”十一不淡定了,道:“那三人,你可知是誰家的侍從?”
青止露出一副自豪的模樣:“天下第一莊穆家莊和三大百年世家之一的徐家。”
“還有一位是清竹居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