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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林錦穆獨白

葉疏桐,你我兒時訂下的娃娃親,你還記得嗎?

是啊,你怎么會記得,活在記憶里的,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罷了。

與你在A美院的那短短半年,讓我體會到了人間百態(tài)。

自從顧陌顏告訴我你是他女朋友的時候起,我就知道,兒時的夢該醒了。

小時候,我與你在你媽媽公司玩捉迷藏,我記性比你好,每次都能輕松找到你,而你總會在阿姨的公司躲著躲著就迷了路,有好幾次,我找到你時,你哭著鼻子和我說,以后一定不要和我分開。

葉疏桐,如果后來我們家沒有舉家搬遷到煙山,那現(xiàn)在在你心里的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我。

好像一切錯誤的根源都是從我搬到煙山開始,我在那與顧陌顏相識,我認他為大哥哥,他待我極好,只是后來他母親離世,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也就淡了。

但我母親經(jīng)常會關照他,而且有時我覺得她待顧陌顏比待我都還要好。

葉疏桐,我原本以為我答應顧陌顏照顧你,只不過是想看看如今的你是一副什么模樣;那天我在電梯口與你打招呼,你轉(zhuǎn)過頭時,我的心就已經(jīng)被擾亂了,但我很明白,你與我早已沒有再續(xù)前緣的可能了。

那天在教室,我問你是不是與學校論壇里那些人的想法一樣,你說不信也不敢興趣,我就知道,你還和年少時一般至純至善。

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與兒時其實已然天差地別了,小時候的你會膽怯會退縮,可現(xiàn)在的你,會堅定自己的立場,哪怕以身涉險也絕不退讓;那天下午,你在‘設計研究學院’替我與清瑾然起沖突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早已覆水難收了,盡管我知道,你并不是為了維護我而與他爭論,而是為了你心中的正義。

當我得知你考上嵐顏美院后,我開心了許久,因為這樣我至少還能在你身邊遙遙相望好幾年,我在你飛往嵐顏后的那幾個月里,一直在首都替趙墨池暗中保護林夏,我按照他的要求,在林夏就讀的研究生院中囑咐了幾個老師好好關照她,你知道的,我爸爸是校長,想來找人關照一下朋友是沒什么難度的。我將首都的事情都安排好,便也回嵐顏讀書了,我想這樣我就可以長長久久陪在你身邊,哪怕你的眼里對我都是厭惡和鄙夷。

可我怎么都沒有想到,顧陌顏生前最后一通電話會打給我,我掛斷電話后,我就知道,我與你之間,不久后便只剩下深仇大恨了。

算了,恨…總比忘了好。

葉疏桐,顧陌顏離世那天,你在漫天飛雪中與我絕別,說與我永遠永遠不再相見,我心都碎了;從前,就算你百般怨懟我,羞辱我,痛罵我,我都可以自我痊愈,我都可以繼續(xù)厚著臉皮在你看不見的某個角落陪在你身邊。

自那以后,我便不再學設計了,我離開了嵐顏美院,為了讓你安安心心在嵐顏將學業(yè)完成下去。

我回了帝都,回到了我兒時住的地方,我開始憑借我的個人想象將你,林夏,顧陌顏,趙墨池的點點滴滴畫成一個合集,這樣一畫就是五年,這五年我只從父母的嘴中聽到過你的消息,只要你過得稱心如意,我便安心了,這也算是我贖罪的一種方式吧。

我本以為辦完這次畫展,我就可以放下了,可偏偏這個時候,你又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轉(zhuǎn)過身的那瞬間,就仿佛回到了在A美院我與你第一次相遇的那天,你依舊璀璨耀眼,而我,早就不是最初的林錦穆了,我望著你,五味雜陳。

葉疏桐,其實我早就已經(jīng)做好此生不復相見的準備了……

你將飛機票和邀請函遞給我時,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上天給我再度陪在你身邊的機會,還是讓我時時刻刻記住那段悲痛的過去。

可我知道,我,林錦穆,不論過多久,都無法學會拒絕你……

葉疏桐,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吧,哪怕你從始至終都沒轉(zhuǎn)身看過我一眼,只要你在我可觸及到的范圍以內(nèi),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或許,像我們這種人,生來就注定要愛而不得,孤獨終老。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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