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青正要點第三根的時候，衣服就挑完了。

江云容身上穿著一件白T，下面就是普普通通的黑褲子，最簡單的搭配，竟然淡雅出奇。

她頭上大大的發髻還沒梳下來，有一種現代極簡跟古代華美雜糅在一塊兒的即視感。

真漂亮。

周鶴青湊了過去想要細看，卻發現有點兒不對勁。

怎么有點透？里面…好像是肚兜？看見掛肩膀上的繩子了。

還沒給她買內衣，透出來可不行，走大街上不是誰都看見了？

“咳，上衣都給她挑深色的吧，包括身上這件。”

“好的，這就給您換。”

雖然覺得身上的衣服有點兒奇怪，但出乎意料地還挺舒服的。

不過為什么要換顏色？白色不是挺好的嗎？她很多衣服都是白色的。

顏色太深的話，她總覺得太沉悶了，只有師父才天天穿深色的。

還有這個男人也是。

江云容開口問道：“為什么？”

還問為什么？我當然不能說你里面的肚兜透出來了。

“嗯……深色的，耐臟。白色的不好洗。”

江云容點點頭，師父也是這么說的。

看來他們倆都很懶，不愛洗衣服。

周鶴青接過銷售遞來的衣服，三件短袖三件褲子，正好三套。

這就是一千多出去了。

周鶴青看著自己的余額，這往哪兒說理去？

他只能說自己幸好有存錢的小習慣。

然后一步一心絞痛地走過她身邊，正要去結賬。

江云容吸了吸鼻子，這是什么味道？

好像師父身上也有？是什么特別的香料嗎？

或許是呆在這兒太久沒見過師父了，她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起來，只好開口問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周鶴青走出店門，還在回味這筆一千多的巨大消費：“啊？”

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

他想了想：“洗衣液味兒唄。”

“洗衣液是什么？”

“洗衣液等于用來洗衣服的肥皂，只不過是液體。我用的那個是薰衣草味的，還挺香的。”

“你再聞聞？”周鶴青把衣服揪起來遞給她，看著江云容俯下身子認真地嗅嗅。

這個角度看，她的鼻子好挺啊…皮膚好白，好想上手摸一下什么感覺。

我還沒摸過女孩子的臉，呃，柳浮瑤不算，我只捏過她的臉。

嗯…跟摸小手肯定不一樣。

靠太近了，有點心動。

“不對，不是薰衣草的味道。”江云容皺著眉頭想，補上一句：“臭臭的，有點嗆鼻子。”

周鶴青瞬間感覺中箭，大喊：“怎么可能！我昨晚剛洗的澡好不好？！今天我也沒怎么出汗啊！”

他不是愛出汗的體質，更沒有體味。

雖然沒什么桃花運，但他還是很注意形象的，特別是身邊多了一個“追求對象”，每天換衣服洗澡刮胡子，用洗面奶洗臉，出門買東西前還用宋之杰送的那瓶未開封的香水噴了一通…

而且周鶴青長這么大從來沒被女孩子說過身上臭臭的，更別說“嗆鼻子”這種評價了。

簡直，簡直太傷人了！

江云容看他急了，連忙擺手：“不是汗味兒，是……”

聽到這話，周鶴青放下心來，追問道：“是什么？”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我師父身上也有這個味道。”

“啊？你師父？”

周鶴青想起自己出門前噴的香水，宋之杰送的不會是什么害人的玩意兒吧？那瓶香水莫非別人聞起來是臭的？

但他仍是不可置信，問道：“你師父噴香水？不可能吧？”

別管是香的還是臭的，可，古代也有這玩意兒？

“什么是香水？有香味兒的水？”

“你不知道？那就不是香水。”

那就奇了怪了，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為了解開兩人心中的疑惑，周鶴青自己把衣服揪起來聞了聞。

······

沒什么味道啊？

等等，不會是煙味吧？

周鶴青靈光一現：“我好像知道了，來，你聞聞是不是這個味道。”

說完就把食指跟中指伸過去。

江云容湊過來嗅嗅。

……真要命，我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在我手指上動來動去的，她的鼻子一皺一皺的，認真的像小貓，好可愛…

周鶴青還沒心猿意馬多久，江云容就驚喜地抬起頭：“就是這個味道！”

這倒怪了，她師父怎么會抽煙？古代也有煙了嗎？

周鶴青拿出手機搜索，“煙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中國的”

答案有說明朝的，有說清朝的。

但一想到她是異世界來的，好像什么東西出現都合理了起來。

“這個是煙味，你師父也抽煙嗎？”

江云容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什么煙？長什么樣？”

周鶴青掏出一根給她看，她點點頭，有點激動：“就是這個，我看師父偶爾會抽這個！”

這倒引發了他極大的好奇心，她的師父，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反正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兒，他想到就直接問出來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師父是什么樣的人？”

“我師父嗎？”

對于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師父，她一時間還不知道找什么詞語來形容。

江云容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師父有的時候是很和藹的，但大部分的時候都非常嚴厲。”

“我們對師父都是又敬又怕。不管有多鬧，只要師父一皺眉頭，我們就會乖乖的去練功。”

周鶴青點點頭，繼續問：“你師父年紀多大了啊？”

她一怔：“具體多少歲的話…應該沒有人知道吧，我們都是師父收養來的，不過師父看起來，已經很老了。”

說到這，江云容看起來有點黯然。

是想家想師父了嗎？

周鶴青有點后悔，不應該提這一茬的，他安慰道：“沒事，咱們接下來還有東西要買，不想這個了。”

不管怎么樣，江云容的師父在他腦內的形象就變成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爺爺，一身長袍無風自動，武功奇高，對著弟子指指點點的同時還叼著根華子，煙霧冉冉升騰……

…為什么這個既視感這么朋克？rock and roll？

不羈的葉問之類的？

算了算了，一切都可以用異世界來解釋。

即使他們那的古代出現騎自行車的皇帝好像也不奇怪吧？

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