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們的神情很低落,克里恩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他不擅長安慰人。
就在這時,對門的教堂發(fā)出了鐘鳴,緊接著,有咒罵的聲音傳來。
“噢,我的真主,我發(fā)誓,如果我捉到這個該死的賊,我一定要用教鞭狠狠的抽他的屁股!”
教士們抬起頭。
“出事了,肯定又是那個連環(huán)盜竊案的賊做的,”一名教士神情凝重的說,他看向克里恩,“能成為特聘教士,先生,您一定有過人之處,現(xiàn)在這個任務的獎勵更多了,相信您一定會出手的吧。”
克里恩扶額。
事情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fā)生了,即使他不想管這件事,但是……
來都來了,管吧,就當是為了接下來倆個月的清閑時光。
而且自己還要在教會這里翻閱一些書籍,如果一開始就拒絕幫忙,那么這群教士保不齊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綜合考慮下來,克里恩決定動身去看看。
他看向這些教士。
“你們要去看看嗎?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進去,是不是會引起誤會?”
先前和他搭話的那名教士主動站了出來。
“我陪你去吧,話說,先生,您的名字是……”
“克里恩。”
教士點了點頭,一只腳已經(jīng)邁出了教堂的門檻。
“我是福音教會的提麥爾,很榮幸認識您,先生。”
克里恩和他一起出門,從福音教堂到對面的教堂很近,幾步距離轉(zhuǎn)瞬就到了。
大概是考慮到克里恩身份的特殊,提麥爾主動站了出來,敲了敲緊閉的大門。
一名頭戴著白紗的教士打開門,警惕的看著門外的來客。
當他看到提麥爾時,神情才稍微放松一點。
“提麥爾,很高興看到你,可惜我們教堂剛剛發(fā)生了一場盜竊案,要不然我一定要請你進來。”
教士的神情有些悲傷,但還是很熱情的面對著提麥爾。
“沒事,溫頓,我正是為了解決這件事而來,”他側(cè)身,讓在他身后的克里恩顯出來,“這位是我們教堂的特聘教士,克里恩,他對這種盜竊案很有經(jīng)驗。”
“哦?”教士的眼光瞅向克里恩,“他看起來很普通。”
“你好,我是克里恩,一天之前是一名獄警,”克里恩開口,“現(xiàn)在是溫徹斯特監(jiān)獄的檔案室督查員,兼職福音教會特聘教士。”
溫頓聽到獄警倆個字,點了點頭,將他們放了進來。
教堂的內(nèi)部和福音教堂并沒有多大區(qū)別,相似的建筑風格讓人懷疑他們請到建筑師是否是同一個人。
此時教堂中聚集著幾個頭戴白紗的教士,有男有女,神情都很擔憂和著急,在他們中間圍著一具尸體,從尸體底下流出汩汩的暗紅色血液,浸紅了地面。
克里恩眼睛一縮,他下意識的開口問身邊的提麥爾。
“這個教會,他們的教士都要頭戴白紗嗎?”
提麥爾點了點頭。
“伊斯教會的教士們信奉的主是真主安拉,從東方來,他們的教士必須頭戴白紗,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也要戴著。”
克里恩不再說話,看著地上的尸體,腦海內(nèi)開始模擬起場景。
他已經(jīng)將嫌疑放到了那個和他錯肩而過的女教士身上,但還需要更多證據(jù),才能真正確保她就是那個盜竊賊。
一個女教士從伊斯教會的正門進入,此時剛剛過午餐時間,教堂中只有一個教士,看到這個來歷不明的女教士,想上前盤查她的身份,因為最近盜竊案頻發(fā),大家都很謹慎。
克里恩走進倆步,溫頓此時正在為眾人說明克里恩的身份,克里恩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蹲下身,手伸出,將尸體翻了一個面。
粘稠的血液染上了他的手,但克里恩沒有理會,查看起尸體的情況。
因為剛死不久,尸體的保存程度非常完善,傷口在胸前靠左,很可能直接刺穿了心臟,因為只有一處傷口,而且衣服上的血跡有深黑色的濺射狀痕跡,范圍很小,兇器大概率是一把匕首。
一擊致命。
克里恩回想起那個女教士,她穿的教袍比較寬大,但是不足以放下一把長劍或者長刀。
一個盜賊,她的目的不是殺人,所以殺人的時候要講快穩(wěn)準,同時又不能讓受害者發(fā)出叫聲。
張克恩至少具有一定法醫(yī)知識——盡管大部分來自于小說,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發(fā)揮了作用。
他的腦海內(nèi)模擬出這樣的場景,教士向女教士詢問,但女教士徑直走到教士身前,迅速的將匕首刺入教士的胸口。
不對。
他站起來,看向溫頓。
“我需要一些工具來確定死因,你們這里有鉗子和抹布嗎?再打一些水來,感謝。”
教士們茫然的看著克里恩,本能的覺得這個發(fā)號施令的人好像有些不對,但是死者的打擊使他們想找一些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一群教士幾乎全部去了后面。
提麥爾聳了聳肩。
“他們的超凡者也參加了那場行動,在地上的,是他們的臨時負責人,萊納,溫頓應該是剛剛接任他了。”
克里恩點了點頭,將這具尸體整齊的翻過面來,讓其五心朝天。
教士們很快回來了,提著水和鉗子,抹布。
克里恩指揮他們將死者放在一張桌子上,正準備開始自己動手,溫頓開口了。
“如果您想清理他的尸身,請交給我們,”他停頓了一下,“真主不想見到他時,他的身上有異教徒的氣息。”
克里恩微微挑了挑眉,讓開了,他很理解這些教會的特殊習慣。
“清理胸口時小心一點,盡量不要破壞尸身,我要靠這個來確定殺人兇手,另外,”他看向溫頓,“你們的庫房中都有些什么不見了?”
“情況比較復雜,你可以親自去查看嗎?”看到克里恩擺弄尸體的架勢和提醒,溫頓對他比較信任了。
“不介意我去庫房?”克里恩有些驚訝。
“也沒什么好藏的了,”溫頓露出苦笑,“有價值的基本都沒了。”
“既然這樣,那請帶路吧。”
溫頓點了點頭,先指揮倆個教士將尸體扛起,搬到后面的凈浴室,而后帶著克里恩來到了庫房。
提麥爾沒有跟過去。
庫房位于教堂的底下,屬于一個地下室,很寬闊,有倆個通風口,通過通風口還能看到斑駁的陽光。
這個教堂的規(guī)模并不算大,因此庫房顯得很小,放著一些沉重的器具和一部分刀劍。
失竊的重災區(qū)是一個木架子,上面擺著的東西幾乎都不見了,只剩下幾個標牌。
“這些是我們神父配制的藥水,不見了大半,那邊,”他指了指幾個放在地上的木架子,“那是受到過神父祝福的刀劍,基本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