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離譜的言論倒是讓太后滿意的直點頭,這倒是蕭戈兩次人生的終極愿望。
“燕龍臨方才一聲口哨是什么意思?”。太后剝著河蝦沒有害怕,只是好奇的問了一下。
蕭戈轉過身看著太后伸出的手,無奈的笑了笑將那柄果刀輕輕放在太后那光滑柔嫩的手掌中。
“我也不是太清楚,青陽之弓想法當然是比較復雜啦”。蕭戈故意裝做無奈的表情,聳聳肩,一臉無辜委屈巴巴的說道:
“您也知道這我說到頭也就是個普通世子罷了,兵權啥的都握在他們手中啊”。
言語之間蕭戈還不忙幫自己斟上一杯比菊花釀更加香的桃酒,待到辛辣過后,那股獨屬的果桃甜蜜便涌上心尖。
蕭戈沖著燕龍臨點點頭后,拉過張椅子徑直坐于太后身前,借著酒意,蕭戈瞪了眼丑臨,譏笑道:
“丑臨是吧…把弓放下吧,你還真以為你敵的過燕龍臨就打的過晉華超與林瘋子啊?”
太后細眉微挑,丑臨下意識的向后退了數步。
蕭戈可不怕死在這高臺上,蕭豐縱然有一路算計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害自己丟了性命。
“打不過就跑,回來告訴爹,爹去打!”
這句話是蕭戈在腦海中最容易回想起來的,他自打一路走來對死和刺殺已經徹底的麻木了。
就算蹲坑的時候,從坑里鉆出個人他也不驚訝,相反以他現在的性格百分之百會將那位勇士按到坑里淹死。
“世子這紈绔子弟裝的確實是不行,本宮都有些不想看”。明著和蕭戈對罵這不符合她的利益,可丑臨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也算是親人。
太后也是護著犢子,蕭戈吃了口河蝦,贊了句鮮。
“裝?”。蕭戈舔舔嘴唇上的蝦油,伸出手指對著太后晃晃,笑道:
“不用裝啊,我確實是紈绔這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呢…”。
蕭戈頓了頓,他一時間有些詞窮,就連剝蝦的手也僵停住,他開始回憶畢生的詞匯。
又是自斟半盞桃酒后,蕭戈才吃著蝦喃喃開口道:
“我呢就是稍微有那么丁點同情心而已,感動點低慈悲心見不得別人受苦”。
“哦?”。拖長尾音,音調偏高,典型的疑問意思,太后為蕭戈斟滿盞杯。
幫青陽百姓出頭,頭次出關大戰眾多江湖高手,對這世間有獨特見解,傲嬌的太后也放下身段。
自幼入宮起她除了伺候先皇,所有空余時間便在練字閱書,本以為真可以閱萬卷書行萬里路,未曾想到終究止步于一個區區太后位。
比起蕭戈,太后也是心中自嘆不如他,那種言必行,行必果的性格似乎真的是天生的。
“你這可不是一點點慈悲啊!”,將虎符扔給丑臨后,太后緩緩的起身站在墻頭看著臺下因為燕龍臨而驚慌失措的人群,說道:
“買了幾件衣袍就因為幾個書生的譏笑和他們是青陽人,便使你,一個與他們素未有絲毫瓜葛的世子冒著巨大風險來逼問本宮?”
蕭戈也不在吃喝,吧唧吧唧嘴,摸了一下發脹的肚皮,訕笑道:
“不是出頭…是為了公道,這個公道沒有人有資格打破它!同樣是寒窗苦讀的書生滿腹經綸無處發力,辛勞生存的織衣局夫婦被人嘲諷?”
這不是在說別人只有蕭戈知道,他之所以如此不憤原因很簡單,他曾經便是跟無數人一樣,愛而不得…
如今有權勢在手若是還似先前,那這江湖這天下亂與不亂又有什么關系?
不管別人是怎么看,反正蕭戈就認一個死理,所有有付出的人定會得到回報,這便是他所認為的天理。
太后也好,陛下也好,蕭戈就一句話,同意便同意,有問題也好解決他便用自己的規矩來做事。
感覺到蕭戈意志之堅決,那太后到底是松了口,權衡利弊下她默許了蕭戈的意見雖然只是表面…
李長隆看著太后眼色,冷不丁的出現于蕭戈背后從懷中取出一紙旨意,遞到蕭戈手中。
死老太監的臉色還是依舊那么臭,這是蕭戈隱藏于笑意下的心聲,他都挨了一刀也沒有這么夸張。
“東西你也拿了,咱們的交易也算結束了吧?”,太后示意蕭戈檢查一二那張旨意。
“這是自然!”,蕭戈也是應了句后,手腳麻利的解開繩結,雙手各握一邊后赫然展開只見那條款的墨汁似乎已經干了許久,蕭戈嘟囔道:
“嗯,太后已經寫好了許久吧?瞅這墨汁至少靈是數月前寫的”。
太后點點頭,用手輕指了下高臺下的眾多騎兵,她詢問道:
“目的已經達成了,世子是不是可以領著您的人走了?畢竟天色也有這般深沉了”。
李長隆果然是個忠犬,那都不需要太后暗示,他沒有在給蕭戈任何講話的機會,單手旋了下袖袍躬腰。
主人都放話了客人哪里還能不買賬呢,蕭戈看著李長隆,忍不住笑罵一句:
“李公公倒是真忠心,你這心思也是挺深的!還挺亂!和這個鬼日江湖一樣!”
李長隆沒有講話只是暗暗咬緊牙關,他對蕭戈的厭惡又加了三分。
看著蕭戈的背影,太后斂起笑意,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令人恐懼的冷臉,她沖著身旁操辦慶典的禮部眾人大手一揮,獨有的鳴金收兵號聲響起。
正在下臺階的蕭戈聽到這一陣陣嗡鳴,嘴角微微后揚露出招牌笑意。
他心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回青陽找蕭豐哪個老不死的算賬!
走下高臺,林重方才還是暈乎乎的模樣直到看見蕭戈手掌上的傷口,那酒意剎那間便清醒過來。
臨出青陽時蕭豐可是再三叮囑林重,無論如何都得讓蕭戈安安全全的回到青陽。
酒勁在大也終究是大不過蕭豐那不怒自威的氣質,今天若是蕭戈真有什么事,軍令狀已立,此頭定掉。
冷汗盡出,林重嚇得捂了下他那肥胖粗壯的脖頸,他拎著巨斧跑到蕭戈身旁,二話不說抓起蕭戈的手掌開始看起來。
“艸”,罵了一句,林重轉過身奪過自家鐵騎軍旗,怪叫一聲就要往高臺上沖殺。
“住手!”
一聲沉悶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這聲音聽著耳熟。
蕭戈循聲望去,所有站在前排的諸多大臣紛紛露出懼怕神色,更有幾位腐儒書生嚇得躺倒在地。
這架勢…蕭戈轉過身看了眼燕龍臨,兩人就似傻子遇傻子一樣誰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沙沙沙…”
熟悉的戰甲抖動聲,空中旌旗呈現出淡黃色,那中央的白色蕭字顯得格外扎眼。
“爹?”。蕭戈看著站在玄甲軍前的老頭子,又驚又喜。
蕭豐收起嚴肅的臉龐,笑盈盈的跑到蕭戈身旁也絲毫不管那身蟒袍打不打腳。
蕭豐抱著蕭戈狠狠的摟了摟后,看著蕭戈那充滿疑惑的眼眸:蕭豐輕咳一下,示意蕭戈臺上有人看著。
“等回到青陽后爹慢慢告訴你,你先莫急”。蕭豐淡然一笑。
把諸多疑惑憋回肚子里這個過程確實是不好受,可蕭戈知道現在也沒有挑的。
蕭豐瞪著一旁的左之良緩緩的走去,擰著眉頭,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肩膀。
高臺上那位冷臉陛下泄了口氣,他俯身探頭看著蕭豐,笑道:
“蕭伯伯從青陽而來,未能擺宴款待是朕的不是,望蕭伯伯莫怪!”
蕭豐連連擺手也不跪也不行禮,他就站在哪里,他笑道:
“陛下客氣了啊!你這不是罵我呢嘛?從青陽一路過來路確實是遠了許多,這不就為犬子來的!”
說著說著,蕭豐舔著個笑臉,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白了眼蕭戈,他又開口笑道:
“這家伙在家里就閑不住我,他啊非要跑出青陽看什么天仙山,這不一路不掉頭的就跑到京城了!”
講到這里,蕭戈也看見哪些個藏與慶典四周的那些御林軍,這皇室的肚量也就那么一點點大。
蕭豐傻笑道:
“哦!陛下莫怪啊,我這是老糊涂了,您看看這不小心把玄甲軍都拉過來了,陛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汴安城的幾名斥候邁著小碎步減速撲通一下跪倒在陛下身旁,另一側的太后則是有些辛災樂禍的看著。
跨過桌面,蕭戈走到蕭豐身旁,用拇指與食指扯了扯蕭豐那件蟒袍好奇的詢問道:
“爹,你到底干嘛了?這老小子臉都快氣歪了!”
蕭豐呲牙嘿嘿一笑,勾搭著兒子的肩膀,用力拉了拉后小聲說道:
“二十萬大軍分成四處,我把汴它圍了!他這個小龜王八蛋還想陰老子,張無忌和林老頭已經去攔截玄陽閣的援兵了!”
這個消息著實夠刺激,蕭戈可沒有打算直接造反,劃不來啊。
不過也是,蕭豐這個奸頭奸腦的老奸東西,巨滑已經形容不了他,就這么一號的人物這個小陛下還不是他這便宜老爹的對手。
蕭戈擠了擠眉頭,從林重手中接過春雷,拇指在桃木刀柄來回磨動著,蕭戈冷聲道:
“是要動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