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上下一片肅然,大家都對這位新閣主敬重萬分,聽說他是嗜血閣上面的人指定的閣主,沒有人敢對他有絲毫異義。
畢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膽魄。只是睥睨了眾人一眼,那云淡風輕的態度卻攝人心魄。
暮馳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那墨色的眸子冷冷掃視在場眾人,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沈郁看見暮馳身邊站著南宮曦,與多年前沒有什么變化。若是一定要說又什么變化,那便是她的風采更勝從前。
南宮大人她回來了?沈郁心里感到些許驚喜,她就知道,她們之間的緣分不止于此。
她又看見暮馳的另一邊還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柔弱無依的女子。那女子泫然欲泣的表情惹人生憐,沈郁不禁多看了兩眼。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沈郁身上,沈郁也感覺到了,可她再看向主位上的暮馳,暮馳早已不著痕跡地把目光移開了。
剛才的那道目光或許是錯覺吧,現在的暮馳可是高高在上的閣主,人群中他怎么可能會看見自己呢?他明明離自己這么近,可為什么卻感覺越來越遠了?
沈郁遠遠地望著暮馳,突然覺得他好陌生,自己好像從來就不了解他……
“閣主這次把青煙帶回來是要跟她成親吧。”
“你看閣主看她那眼神都不一樣。”
“這青煙是青老的唯一的女兒,閣主肯定會善待她!”
啊,原來那個嬌柔的女子叫青煙,她居然是青老的女兒!他們說,暮馳會娶她。或許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只有青煙那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吧。
從主院回秋殺院的路上,沈郁聽見了無數人對新閣主與那女子的議論。她無法裝作聽不見,有關暮馳的每個消息她都不想錯過。這么多年一直是這樣……心底深處好像有什么裂開了,微微疼痛起來……馳哥哥,是已經忘了自己嗎……
暮馳回嗜血閣后沒有來找過沈郁,沈郁聽說他已經將原來的馳院送給了青煙,現在住在那的人已是青煙。
也許,馳哥哥他真的已經忘了自己。現在的他身處高位,又有美人相伴,怕是早已樂不思蜀。哪里還管她的死活……
沈郁的失望已經不能用難過來形容了,她等待了這么久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卻裝作從未認識過她的樣子,他再也不是她的馳哥哥了。
生活依舊,不久沈郁他們就迎來了最終的試煉,經過這一次試煉他們就能真正成為嗜血閣的殺手。
沈郁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望,沒日沒夜勤勉地練習,其他人也天天泡在練武場上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沈郁終于得空,她偷偷跑去了曦院,她有點想念多年未見的南宮曦。
南宮曦依舊風姿卓絕,單手撐著性感的脖頸倚靠在長廊上喝酒,胸前的那一片春光乍現,裸露的皮膚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南宮曦一下子就看見了趕來的沈郁,她笑著招呼她坐下。
“好久不見。”
南宮曦倒上一杯酒想要給沈郁,卻又放下了。“忘了,你不會飲酒。”
沈郁搶過酒杯來,一飲而盡,仿佛在向南宮曦說她已經長大了,她可以。
許是飲了酒的緣故,沈郁感到眼睛微微酸澀,有點想哭的感覺。她掩飾地搓了搓鼻子,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問完這話沈郁就后悔了,因為她清楚地看見南宮曦身上的那一道傷疤。若是過得好,怎么會……
南宮曦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無所謂好與不好,當有人想要傷害你的時候你就任他傷害,等到你百毒不侵的時候,才能真正強大起來。”
沈郁愣了愣,這深奧的話她聽得一知半解,不知為何,她的心里實在是太亂了。她一杯接一杯喝著酒,直到把酒喝光。
她的這些行為南宮曦看在眼里,幾年不見這小丫頭倒是酒量見長。
沈郁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面前的南宮曦突然就變成兩個人了……不對,三個人!
沈郁癡癡地笑,“從未覺得酒是如此美好的東西……”說著撲到南宮曦的懷里不肯起來,眼淚也流了出來。“我好想你啊……”
南宮曦有點不太習慣別人的觸碰,卻又對沈郁無可奈何。
她憐愛地拍了拍沈郁,“我送你樣東西。”
南宮曦從內室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個錦盒,這就是當年暮馳弄來給她的“梨花淚”!
沈郁用手揉搓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東西,卻怎么也看不清。
只聽見南宮曦說:“聽聞你們就要最后一次試煉了,這‘梨花淚’是嗜血閣數一數二的暗器,我先前用掉了兩根,剩下一根贈予你,以備不時之需。記住,當它插入人的皮膚后會產生劇毒……”
沈郁也聽不清南宮曦最后說了什么,再醒來時已經被送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枕邊靜靜躺著那個錦盒,她隱約記得南宮曦告訴她這是什么……頂級暗器?!
沈郁輕輕打開,看見里面只有一根細細的針。送她暗器做什么?自己怕是永遠也用不上吧……她把錦盒藏在枕頭后面便不再去管它了。
誰也沒想到,最終的試煉竟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只有殺光了昔日相處的同門,最后留下的人才能真正成為殺手!
知道嗜血閣的殘酷,可沒想到竟冷血到這個地步……
這不是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嗎?如此殘忍,毫無人性的規則到底讓所有人都心灰意冷。每日朝夕相處的人如今變成了敵人,這怎么能下得去手……
可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們做心理建設了,最終的試煉已經開始!
眾人被扔進嗜血閣的暗宮里,這里暗無天日,層層錯落的迷宮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沈郁看見那墻壁上暗紅色的全是斑駁的血跡,隱隱散出濃重的血腥味。她看著迷宮心中迷茫,到底哪里才是盡頭……
手,突然被人握住。
沈郁看向來人,是風吟。這樣惡劣的情況下他依舊溫暖地笑著,沈郁有點恍惚,他的笑容像極了自己二哥沈羨,那笑容給人無限力量。
“我們一起走。”風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