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剛好八點，路上沒堵車，很快就到了。
杜沐卿讓人在沙發上坐下，陽臺上傳來噠噠噠的啄門聲。
杜沐卿打開門，那白團子就迅速奔向了宋亦安。
杜沐卿看了一眼中午放在陽臺上的糧，還沒吃完，看來是不怎么餓。
她把窗戶打開通風，再回頭就看見那小家伙撲騰著翅膀想往上爬，被宋亦安一把捏住了脖子。
捏著脖子，生命安全受到脅迫。
可那鴨子偏偏不帶怕的，反倒是順著力道用翅膀推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跟宋亦安貼得更近了些。
“奇了，平常見我可都躲得遠遠的。”杜沐卿輕拍了一下鴨腦袋：“怎么？對我有意見？”
宋亦安將鴨子放下，走去廚房洗手：“可能是你說要燉了它，它害怕吧。”
白團子被放回地上，倒是不鬧騰著要上沙發了，乖乖的往宋亦安腳邊一窩，不動彈了，像是睡著。
杜沐卿詢問了他一些基本問題。
“目前的狀況是某些特定的時候會失去感情對嗎？”
宋亦安點頭又搖頭：“算，但不是沒有感情，我能判斷別人的情緒，甚至也能做出正常情況下該做的表情來，但是內心沒有波動，并且容易有虐殺傾向。”
“無法共情？”
“嗯。”
“特定的時候是指哪些？”等于觸發機制。
宋亦安緩聲概括：“太過血腥暴力的場面，或者回憶那次任務過多細節，還有一些很奇怪的點，我至今還沒有摸清是什么道理。”
杜沐卿一一記下，繼續問：“你能準確的分辨自己正常與不正常對嗎？”
“對，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失控，大多數時候能及時壓制，但偶爾也會控制不住。”
杜沐卿的神情有些凝重，這些特征，像極了……
宋亦安停頓下來，抬手揉了揉額角：“沐卿，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實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做個檢測。”
杜沐卿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你不是犯罪者。”
G基因的檢測前提：犯罪且自己或直系親屬有一方同意。
杜沐卿不愿意讓宋亦安冠上這樣的名頭。
這個人，本來就該是不染塵埃的，不會的。
她幾乎是有些慌張的想，不可能。
杜沐卿想要逃避，宋亦安沒有給她機會。
“作為自愿的實驗體也不可以嗎？”
杜沐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覺得喉間干澀，眼眶也有些酸楚。
宋亦安嘆了口氣，無奈得很：“你別哭啊……”
杜沐卿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連忙去接，私心里松了口氣。
“沐卿，你們快過來東街后巷這邊，有人發現了一具尸體。”林原的聲音火急火燎的傳過來。
杜沐卿突然覺得，這消息挽救的還不如讓她面對宋亦安呢。
“好，馬上。”
她掛了電話，對宋亦安開口；“東街那邊發現了尸體，這件事我們下次再談，先過去。”
宋亦安拿了外套穿上，兩人飛速出了門。
回來的時候沒有堵車，去的時候卻堵了十分鐘，林原在那邊都快急瘋了。
報案的人沒有說清楚，他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毆，只帶了一個人，后續的人員全堵在路上了。
現在人手嚴重不足，一堆民眾圍觀，趕都趕不走。
林原頭疼的要命，最后還是找附近的店家借了膠帶和布條，將周圍簡單的圍了圍隔開了才好些。
周玉生剛好在附近吃飯，來的快，已經開始找痕跡了，這塊有一段必經之路是泥土地，本來應該很容易找到點什么。
奈何剛剛圍觀的人太多，把周圍弄得一片狼藉，腳印到處都是。
周玉生無法，好在痕檢科的在往這邊趕了，待會兒可以交給他們，多些人多找幾遍，總會有發現的。
死者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女性，看打扮像是在附近餐館當服務員的。
杜沐卿兩人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拉上了正式的警戒線，民眾也被驅散了。
周玉生給兩人匯報：“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致命傷是脖子，氣管被割斷了，后腦處被重物敲擊過，其他的得帶回去才能進行。”
林原剛驅散完民眾回來，大冬天的硬是跑出了一頭的汗。
“怎么樣了？”林原緩了口氣問。
周玉生一邊用手電筒看周圍的地面一邊回復他：“沒什么新發現，得看痕檢科那邊了。”
女子的嘴唇被劃了兩道口子，形成了一個X，血液早就干了，凝固在兩側，看著尤為滲人。
杜沐卿想起來，側眸看了一眼宋亦安。
宋亦安也看向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杜沐卿這才收回視線。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這地方是東街后面的小巷，連接著一處居民區，中間是一處圍欄隔著。
這條路算是小路，受害人從這里走應該是為了抄近道。
杜沐卿看了一圈，心逐漸下沉。
這里連路燈都沒有，借的全是前面大街上漏過來的光，這種地方……監控怕是……
林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氣喘：“周圍沒監控，我看過了。”
宋亦安蹲下身，打開了手機的照明：“這里，有血跡。”
那血跡只有幾滴，又小，還被人踩過了似的，拉出了一條細線出來，掩在灰塵里，讓人難以發現。
幾人順著血跡走了一段，走到泥土地再往前的時候，竟發現還有連續。
只不過細細碎碎的，時有時無。
“沐卿，回去告訴周玉生，這里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林原，你去找東街的監控，尤其是角落里的，大家不知道的地方。”
杜沐卿剛要往回跑，就聽見不遠處周玉生一聲暴喝：“你別跑，給我站住！”
宋亦安迅速起身，往聲源追過去。
杜沐卿緊隨其后。
“你去找林原，看著受害者尸體，別跟著我。”宋亦安給杜沐卿下了命令。
“跟著你不會有危險的，那邊林原一個人就夠了，你別分心，那人剛剛向左拐了！”杜沐卿指了前面的一處地方。
宋亦安抿唇不說話了。
回去再收拾她。
逃跑的那人身量不高，一米五左右的個頭，看背影是個小姑娘，前面是個死胡同，周玉生已經快要抓到她的衣領了。
變故陡生，那小姑娘突然猴似的一腳踏上墻壁，雙手一攀，就那么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