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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微風不燥

  • 探微
  • 冥龍鬼醫
  • 6462字
  • 2024-04-02 22:44:58

1

畢業照的時間定在了下午三點半,原本想著中午回家可以睡一會,可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睡不著。

我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一幕幕突然浮現在了腦海里。

大學四年,就要結束了。

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

付源上午就已經去學校準備了,所以中午沒有在家。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剛一點半。索性起床,走到樓下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一路上戴著耳機,隨便挑幾首歌。一路從老附院向南,熟悉的景色向后飛速的變化。老運河上還有悠悠的漁船,還記得大一的第一天清晨,我起了個大早,從學校沿著運河一路向北。那時候對這座城市一無所知,只有滿腔的熱血和憧憬。

在校門口停下車,特意在門口的牌子前站了好一會。鎏金的大字還是光潔如新,細看卻已有了不易察覺的腐蝕痕跡。第一次站在它面前的時候,手里緊緊捏著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如今拿在手里的,已經是學士服了。

我捏著學生證和身份證走向人工通道,離開學校去實習之后學校升級了門禁系統,只有刷臉才能進去。一切看似沒變,實際上已經把我們存在過的痕跡漸漸的清理干凈。

“您好,這是我的學生證和健康碼。”

我把學生證遞給門口正在聊天的大叔,大叔接過看了一眼。

“18級?”

“對,18級。”

我笑了一下,從大叔手里接回學生證。曾經嶄新的土紅色學生證,如今已經泛黃卷了角。

“回來拍照吧。”

大叔笑著問我。

“對,拍畢業照。拍完……拍完過幾天就走了。”

我拎著衣服走進校門,站在紅旗廣場前有些迷茫,亦如當年第一次踏進這里,不知道該向哪里走。

迎面走來幾個嘻嘻哈哈的男生,看上去是室友,相互搭著肩說笑著。我忍不住回頭看他們從我身邊走過——去年我們也是這樣。

我頂著太陽向南走,走過了熟悉的司法鑒定中心和南實驗樓,路過了南宿舍后走上石橋。大一的時候我們穿著白大褂站在石橋上,那時候的我還帶著眼鏡,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

我們還是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

我從手機里找出那張照片,細細觀察,有些人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走下小橋,沿著護城河走,是籃球場和操場。四年前我們站在這里,一邊蹲著一邊吐槽教官有多變態。不過我也是在這里,跟沈辭盛明明他們混了個熟識。

想起沈辭,心里又是一陣泛酸。我又想起了那個雨夜,我和付源急匆匆的跑到醫院。我還是忘不了沈辭那張蒼白的殘缺的臉,躺在冰冷的鐵架上。算起來,今天正好是沈辭離開的一個月。如果他還在,會不會在我身邊陪我逛校園?會不會像從前那樣,突然撲到我的背上嚇我一跳。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曾經種油菜花的那片田地,不知什么時候長滿了雜草。說好的畢業送給我們做香囊的油菜花種子,也不知該找誰兌現了。

“喂?敬威,你在哪呢?”

手機響了,是付源打來的。

“在操場呢,提前來了,來走走。”

我一邊輕輕撫摸著籃球架一邊回答。

“行,那你現在去超市吧,我也過去,咱們搬兩箱水來110教室。”

掛了電話,我匆匆向超市趕去。走過木橋,恰好碰到幾個女生在拍照。我小心翼翼的從她們身邊繞過,不想打擾了她們。

說起來和付源第一次相識就是在超市。我來買衣架卻忘了帶手機,情急之下向他求助:

“同學,我忘了帶手機了,你能幫我付一下么,等會我回了宿舍轉給你。”

那時候不知道他就是我尚未謀面的室友,也不知道未來這件事會被他嘲笑那么久。

我趕到超市的時候,付源已經到了,搬了兩箱水正在結賬。見我來了,毫不客氣的把一箱水扔到我手里。

“這么慢,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付源把手機放回褲兜里,調侃我。

“哪有,從操場回來不得有段距離。”

“行了,快回去吧,還需要你在黑板上寫幾個藝術字,等會拍照用的。”

我跟著付源來到110教室。如果沒記錯,大一的自我介紹也是在這個房間。那時候我們從五湖四海的來,帶著各自的鄉音。如今我們馬上要帶著帶有山東味的鄉音,回到五湖四海去。

北至林海茫茫,南抵草木翠蒼。

世界那么大,我們偏偏相遇相識了。

“嚯,這么大個蛋糕,誰買的。”

一進教室就看到講臺上放著一個巨大的藍色三層蛋糕,上面的巧克力寫著所有人的名字。

“我啊,怎么樣,好看不。”

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過身,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臥槽你回來了不早說,想死你了。”

來人正是盛明明。一時激動,推開付源給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呵,這就是敬威這個狗男人干出的事。”

付源在我旁邊酸溜溜的說。

“有了明明就不要我了。”

聽到他這么說,我抱著盛明明的手抓得更緊了。這一年我們見過了太多相逢與別離,甚至是生死間的距離。不知道自己的明天還會不會到來,所以才格外的珍惜每一個能相擁的時刻。

“松手,松手,勒死我了。”

光顧著傷懷,忘了手中的力道。被盛明明拍了幾下后背,才猛然松開他。

“我看你這不是想我,你這是想把我送走啊。”

“敬威是想看看給學校捐一具大體能不能上學校的名人墻。”

付源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各位都到齊了吧?”

班長站在講臺上問大家。看得出來她今天也有悉心畫過妝,穿著黑色的學士服站在講臺上,卻不像我們初見時自我介紹的模樣了。

“差不多了。”

底下不知是誰回了一句。我環顧四周,左邊坐著付源,田哥和日成,前面坐著蘇挽和能能。盛明明回去找他們中西醫的同學了,而我的右邊……是一個空的座位。

每個人都仰著臉,眼中閃爍著不知是何含義的光芒。或是期待?亦或是不舍?

只是我們都不似初見那般青澀了。當時的我們沒有學士服,也沒有共同的記憶。

有的只是一張從家鄉到這里的車票,和同樣的錄取通知書。

“好,都到齊了,那我們開始吧。”

2

“我們!畢業啦!”

校園南邊的小橋上,我們向天空中高高的扔起學士帽。隨著帽子的掉落,我知道屬于這座城市,這所學校的時間也就此落幕。

剛剛在教室里不知是誰提議,要錄兩段視頻最后剪輯出變裝效果。簡單講,就是穿著便裝拍一段轉身的視頻,之后再穿上學士服拍一段轉過來的,最后剪輯成一段。

聽著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只能說成品有多好看,過程就有多逗比。

幾天后,我拿到了兩張畢業照。一張是我們穿著白大褂在醫院里,每個人都在cos成熟的樣子。另一張是在學校,照片上的我們穿著黑色的學士服,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我把照片捧在手里,在臺燈下一遍一遍的端詳。熟悉的臉,陌生的臉。愛的臉,怨的臉。幾天之后,一切都會化作風中的塵埃。

我成為一名過客,路過他們的世界,最后遁失于茫茫人海。

我們會成為一名過客,像是幾十條有交點的平行線,彼此互不打擾。

就像是從前那樣,默不作聲的離開。

“敬威,睡了么?”

付源罕見的敲響了我的臥室門,我才回過神來。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才發現剛剛居然流淚了。

為什么?

我不知道。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為什么這一次心臟會像是被攥緊了一樣難受。

“還沒。”

我抹干眼淚把照片放在一邊,付源提著一盒炸雞和兩瓶果酒走了進來。

“吃點東西?”

付源晃了晃手里的東西。

“好啊,兒子孝敬爹的,爹必須的給面子。”

我轉過身子打趣到。

若是放在以前,付源肯定會在我身上來一記暴扣。可是這次他只是笑了笑,提著東西坐到我的床邊。

我拔下果酒的塞子,先灌了一口酒。自從沈辭離開之后,我就開始喝酒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喝一點,好讓我能睡得安穩一些。

我害怕在夢里見到沈辭,我怕他怨我們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怕他怨我們從前沒有和他走的那么親密。

也怕他怨我曾經用最冰冷刻薄的話揭穿了他最不想承認的真相。

可是我又希望在夢里見到他,因為夢里的他還是初見時的模樣,還是那個愛玩愛鬧的少年,不是后來的模樣。

我放下酒壺,轉過頭看了一眼付源。一口酒下肚,他的眼眶也變得潮紅。

付源是能喝酒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一口淡酒下肚就有了三分醉意。

我們就這樣沉默著,一口一口的喝著酒。明明是甜甜的果酒,卻被我喝出了一絲清苦。

“有什么話,不妨直接說吧。”

最終,還是我先打破沉默。

付源看向我,擠出了一個笑容。他突然閉上了眼,兩行淚滑落下來。

“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他睜開眼,目光游離,看向前方。好像透過雪白的墻壁,看到了過去的事。

“我記得咱們剛來報道的時候,那時候你,我,盛明明,還有日成,咱們四個一個房間。田哥在隔壁,咱們總去他們那屋玩。”

我靜靜的聽付源的絮語,又灌了口酒。

“是啊,我還記得當時你是咱們學院第一個到的。我還記得和能能做實驗,我負責做她負責算,我還記得蘇婉參加魅力天使比賽,咱們拍了她好多黑歷史。”

想到這些,我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眼睛就濕了。

“其實我不光記得這些事,我還記得很多人。”

付源掰著手指頭跟我算著。

“我還記得翱翔,治中,阿志。那時候多好啊,咱們男生寢室動不動就在屋里偷偷吃點東西。你還記得有一次咱們在宿舍煮火鍋吧,沒幾天就被導員收走了。”

付源笑著灌了口酒。

“可惜后來,大家走著走著就散了。”

付源的笑還停留在臉上,只是聲音里夾雜了些許的悲戚。

“翱翔……他轉專業去了臨床之后就沒聯系了,不過我支持他的選擇,人各有志。”

我遞給付源一張紙巾,他沒有看我,伸手接過后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其他人……估計也會這樣吧。”

“是啊,人各有志,不過咱們也是真心為他高興,他去追自己的夢了。”

我寬慰道。

付源又喝了一口酒,繼續絮語:

“我總能想起沈辭。當初多開朗陽光的一個人,軍訓的時候總是最積極的。他說一開始想從軍,后來因為扁平足沒走掉。”

說起沈辭,付源的聲音又變得哽咽。我理解他,失去過一次,本以為上天給了自己一次重來的機會,可是最終卻發現不過是流沙漏指,又一次的傷心。

我把酒壺塞進他的手里,又拿起自己的那瓶,猛地仰頭。甜中帶苦的液體順著我的喉嚨緩緩流下,一并飲下的還有四年的苦與樂。

“兩個人,兩個長的相似的人,都突然間離開了。從前把沈辭當做他,可是沈辭走了之后我才發現,沈辭就是沈辭,他不是任何人。”

付源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

“沈辭是帶刺的,他把所有人推到了自己的世界之外,最后又被自己的刺刺得遍體鱗傷。”

付源仰起頭,把壺中剩下的酒全部飲下。他的臉變得紅撲撲的,眼睛里除了霧氣,又多了幾分醉意。

“過兩天陪我去看看沈辭吧,我想他了。”

付源睡著之前,對我說。

3

“沈辭,我們來看你了。”

墓園里,還是那樣的肅穆。道路兩邊栽種著成行的松樹,陽光透過瘦密的松針灑在沈辭的墓碑上。

還記得上次在墓園里,沈辭的媽媽抱著他的墓碑號啕大哭,我和付源一左一右的撐起她的身子,咬著牙含著淚看著他們將裝著沈辭骨灰的盒子密封進墓碑之下。

“我和敬威來看看你,咱們畢業了,我們……要離開了。”

付源從背包里掏出白色的毛巾和水,細細的擦拭著墓碑上的薄塵。我彎下腰,將墓碑周邊的雜草一一扒掉。沈辭的墓碑看上去還是很新的樣子,燙金的字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愛子沈辭之墓”

“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來看你了,下一次……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我沒有說話,安靜的聽付源絮絮叨叨。付源用毛巾將沈辭的墓碑仔仔細細的擦干凈,連碑前的石獅子都沒放過。他擦的很慢,好像怕吵醒了沈辭。可是又擦的很用力,像是要把這段夢一樣的回憶從記憶力擦去。

可是記憶就像是刻在石碑上的字,越想用力的擦去,越會發現它變得更加閃耀。

付源擦好了墓碑,又在香爐里為沈辭上了三柱香。白色的煙霧裊裊而上,檀香的味道飄散開來。

“你知道么,前些天大家一起拍了畢業照,拍畢業照的那天大家都來了。”

付源哽咽著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張畢業照,上面我們三個人站在一起,沈辭笑得那么開心。

這是付源熬了一整夜PS出的成果,只為了讓他看起來更像是真的。

或者說,更像是一場真實的夢境。

我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將那張照片放進火盆里,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一把點燃。

“我給你準備了一張,我知道你不喜歡一些人,但是……畢竟咱們是四年的同學,這是你該有的。”

火光中,照片上的人逐漸融化,最后成為了火盆里的一疊粗大的灰。

“對了,那天我們買了個好大的蛋糕,大家的名字都在上面,你也在。”

付源從包里掏出一個塑料餐盒,里面是那天切下來的一塊蛋糕,白色的巧克力上用黑色可可液寫著兩個大字:

“沈辭”

“我幫你帶來了,你放心,一直放在冰箱里,肯定沒有變質。”

講到這里,付源已經是泣不成聲。他坐在沈辭的墓碑前,抱著墓碑痛哭流涕。

我點了支煙,自從上次半夜和付源蹲在醫院門口,我也學會了抽煙,也漸漸習慣了食指和中指間染上的淡淡煙草的味道。

我沒有打擾他,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

小田心睡在這里。

沒有過多的言語和情緒,只是把準備好的巧克力放在她的墓碑前面,照片上的田心笑得依舊是那么甜。我挑了一盒偏甜的巧克力,這輩子太苦,希望下輩子甜一些。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回到付源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叨著這句詩。

“你說,沈辭能收到么?”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個紅燈,付源停下車問我。我坐在副駕駛上看了一眼他,笑了:

“你還記不記得在細菌室那次,我吃了你放在冰箱里的蛋糕然后壞了肚子。”

付源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如果沈辭吃了你的蛋糕壞了肚子,就他那小心眼,肯定會入夢來找你的。”

付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綠燈亮了,付源一腳油門沖出了停車線。

“你知道,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是什么意思么?”

付源突然問我,卻自顧自的回答:

“是元稹死后,白居易寫給他的詩。”

我笑了笑,緩緩開口:

“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閑人不夢君。”

“什么?”

付源問。

“也許在那個世界,沈辭在念這一句吧。”

我不再講話,閉上眼睛安靜的聽車子行駛在馬路上的聲音。光從窗戶透進來,灑在我的臉上,一如四年前我們剛到這里一樣。

溫柔不燥。

“要走出這個房間……還挺難的。”

“嗯。”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你……”

“不用多說,兄弟永遠在心中。”

我放下袋子,抱住了付源。

那一天早上,我睡到了自然醒。付源沒有來叫我,只是當我收拾好東西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在客廳里準備好了早餐。

我們對坐吃完了早餐,他在一邊喝咖啡一邊玩手機,我戴著耳機聽音樂,像是每一個平凡的早晨。只是在我拉著箱子背著包準備出門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到了XZ,記得給我買個哈達。”

松開他之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這樣,再見了。”

付源送我出了門,他張張嘴,最后只說的出一句:

“保重。”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想,這個故事也講完了。

后來啊,后來我們離開了這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我,付源,田哥,姚姚,能能,蘇挽,盛明明,還有其他人,我們和所有結尾一樣,在一場盛大的告別后各奔東西。

付源拒絕了舅舅的邀請,背上行囊去了XZ支教,他說他喜歡雪山的巍峨和梵音繞耳的潔凈,也想為那里的孩子們帶去一束光。臨行前把他最喜歡的航拍送給了我。作為回禮,我送給了他一支手持云臺,那是大一的時候我在學校活動里贏來的獎勵,大學幾年里幫了我們不少忙。

盛明明留在了他實習時那家醫院,成為了泌尿外科的一名臨床醫生。雖然時不時的聽到他抱怨工作忙,手術累,可是言語之間難以掩蓋的興奮和滿足無不表現著他的滿意。

田哥回到了聊城,兩個月后傳來了他事業編上岸的好消息。山東人對于事業編有著奇怪的迷信,不過我們仍然為了他如愿而由衷的開心。

日成去了長沙,找到了一家很不錯的民營醫院,轉正后的第一個月就拿到了小一萬的工資。他用這份工資送了我們幾個人一人一個皮膚,說是想享受一下揮霍的感覺。

蘇挽回到了天津,她沒有繼續從事檢驗工作,而是在家里的資助下開了一家舞蹈工作室。我們曾經開玩笑如果有一天她出名了記得給我們簽名,如今看來可是指日可待了。

能能如愿上岸了研究生,九月份從安徽奔赴南京,在這座六朝古都里繼續著學業和未完成的夢。在她的照片里,有夫子廟的人聲熙攘,也有燕子磯的輕浪拍岸。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份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而我,我留在了山東,上岸了本市疾控。疫情洶涌而來的時候,我穿上了防護服,毅然決然的走進了實驗室。像我的老師們一樣,用我的綿薄之力守護著這座充滿了我們回憶的城市。

至于沈辭……君埋泉下泥銷骨。他睡在了這座城市,也睡在了我們的記憶里,成為了一個遺憾的名字。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道路上不斷前行,在自己所想所愛的領域漸入佳境。

最開始我們經常在微信里聊天,我叫田哥日成打游戲,看付源發來的布達拉宮和蘇挽發來的舞蹈視頻,亦或是聽能能講南京和學校的趣事。

可漸漸的,微信對話框彈出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后歸于沉寂。

就像所有故事的結尾,余音再繞梁,也只有短短的三日。我們終會回歸自己的生活,而過去的那些時光被封存于記憶的深處。

不過何妨呢,起碼我們曾經一起經歷過。

就像畢業那天,陽光不燥。

就像相遇那日,風撫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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