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枝全身僵硬，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慶山，一臉崩潰。

沈慶山側著頭，鮮血源源不斷地從頭下流出，眼神渙散地望著沈書枝，卻掩不住發自內心的驚恐。

“大伯。”

沈書枝顫抖著喊了一聲，手機啪地一下掉到地上，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伸手想要把沈慶山抱起來，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下手，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沈慶山身上。

“大伯，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好不好。”

她想要把沈慶山抱起來，但是一摸到他的頭，發現頭骨早已經碎裂，軟得根本不敢摸。

她全身發軟，趕忙找到手機打120，因為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小區里根本就沒有幾家是亮著燈的。

沈書枝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失去沈慶山。

二十分鐘后，救護車來了，沈書枝癱坐在地上，懷里抱著早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的沈慶山。

沈慶山從樓上摔下來就直接斷氣了，彌留之際看了一眼沈書枝，眼睛始終沒有閉上。

人在遭受巨大變故的時候往往是不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因為最開始，她根本就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警察也來了，看熱鬧的人也圍了過來。

沈書枝覺得自己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她抱著沈慶山不受控制地發抖，身上全是沈慶山的鮮血。

醫生在確定顧家明已經死了之后，拿出裝尸袋站在一邊，因為沈書枝不松手，他們沒辦法把尸體裝起來。

“沈書枝。”

直到人群中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沈書枝才依稀有了反應。

江寒接到消息就立馬趕過來了，從人群中擠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抱著沈慶山跪在血泊中的沈書枝，事情發生得突然，他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喊了一聲，見沈書枝沒有多大反應，邁開腿走上前去。

法醫已經開始工作了，天樓上也有警察上去了。

“江隊，家屬不愿意放開死者，我們沒有辦法進一步勘察。”

一個警察前來，在江寒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江寒示意對方走開，自己走到沈書枝面前。

沈書枝聽到江寒的聲音，緩緩抬起頭，望著他，眼睛紅-腫。

“江寒，怎么辦？”

她開著問道，聲音里帶著崩潰和絕望，幾乎是所有不好的情緒都此時此刻都寫在她臉上了。

摔死的人死相都很慘，也很嚇人。

江寒辦過不少案子，見過不少尸體，可是眼前的尸體是自己認識的人，他亦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蹲下去，抓著她的手，柔聲道：“我在。”

說著扶著她的頭把她護在自己懷里，不讓她再去看沈慶山。

與此同時，邊上警察立馬戴著手套配合醫生過來開始拍照，周圍已經有不少的圍觀群眾了，他們必須盡快將尸體裝起來。

“不要。”

沈書枝像是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沈慶山了一樣，大喊一聲，掙扎著要去攔住他們不讓他們碰沈慶山。

江寒用力抱著她不讓她掙脫，催促其他警察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