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靈兒發出悲慟的喊聲。

這是她的家鄉，她才失去了親人，又親眼目睹家鄉被毀于一旦，那種失去一切的悲傷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三人在村外的小山上站定。

軒轅斗還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那些村民不是人？”

李楚解釋道：“他們是樹靈，是由靈樹分化出來的分身，當靈樹受到威脅時，只能收回他們，才能發揮全部的力量。”

“樹靈，怎么會，這些人在這里很久了吧，就沒人發現嗎？”

“他們隱藏得很好，而且在黑災出現前，也有部分真正的人類住在這里。真假參半，自然難以分辨。黑災后，能走的人都走了，留下來的都是樹靈。”

軒轅斗恍然大悟，“難怪我每次要吃的，他們都給我果子，而且碰到這種事，獵戶也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原來他們根本就不吃東西啊？”

“可是……分化之術不僅會實力下降，時間久了還會有損神魂，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呢？”

軒轅斗問到了關鍵。

李楚看向靈兒，“是因為她吧。”

靈兒雙眸無神的靠在一邊，遠遠的望著山村的方向，久久不曾說話。

李楚繼續道：“神樹有靈，而她是天生木靈圣體，得神樹青睞，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在山中過于寂寞，神樹用樹靈化為人形，而那些村民的樣子，借用的是曾經祭拜過神樹的人，如此方能做到以假亂真。”

“老大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啊？”

“壁畫里不都畫了嗎？”

“害，除了你，誰看得懂啊。”

……

神樹消滅掉獸群，開始緩慢移動。

靈兒魂不守舍的問：“她要去哪？”

“好像是上游的方向。”

“決戰。”

李楚沉聲說道。

神樹和山神，本來都是此地的守護者。但山神魔化后，儼然成了破壞神。

兩者的目標完全對立，彼此之間的一戰難以避免。

“她要和山神戰斗，不可以，她會死的！”

靈兒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想要發動靈力跟神樹溝通。

綠光閃了一下就熄滅，溝通失敗了。

“怎么會……”

“神樹應該是不想牽連你，切斷了和你的聯系。”

“那大家，大家會怎么樣？”

靈兒貌似還沒從村民消失的噩夢中清醒。

“沒有大家，只有神樹，你還不明白嗎？”

“那神樹她還能恢復原樣嗎？”

靈兒靈動的大眼睛里，滿是乞求之色，似乎想從李楚嘴里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事實太過殘酷，李楚也不好用言語相騙，他嘆了口氣，道：“人挪活，樹挪死，樹木越是龐大，每天需要從土地里汲取的養分就越多。神樹舍命跟山魔一站，將根系盡數拔出，這對它的損傷是不可逆的。此戰如果它能活下來，再休養千年，也許它才能恢復現狀吧。”

“千……年……”

靈兒后退兩步，雙臂無力的垂下。

李楚怕她過于哀傷，還想出言安慰兩句。

女孩忽然抬起頭，堅定不移的道：“千年，我也等，她是我的親人，別說一千年，哪怕是一萬年，我也等得起！我要救她，上仙，我求求你，幫她渡過此劫！”

靈兒說完，倒頭便拜。

李楚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將她攙起。

“你若心生恐懼，對神樹敬而遠之，我亦不會再出手相助，但你和神樹之間的感情真摯，不離不棄，令人動容。也罷，那我就試上一試吧。”

軒轅斗精神一震，“老大，你真有辦法？”

李楚微微一笑，“如果光憑你我二人，的確奈何不了山魔，但如今有神樹作為主力，雙方的戰力已無比接近。我們只需要……再幫神樹一把，也許就能逆轉乾坤！”

堅定的目光，看向神樹的方向。

兩個龐然大物，愈發的靠近。

……

上游在北，下游在南。

青川山脈東南的某個位置，死氣還沒蔓延到這里，獸類已向著山脈以外的地方逃竄。

野獸的直覺是很敏銳的，災難降臨之前，它們往往比人類更快反應過來。

獸潮奔涌。

斑斕大虎和角鹿并排奔跑的畫面可不常見，就算是食肉動物此時也沒了捕獵的心情，空腹能讓它們跑得更快。

一塊陰影，遮擋了陽光，從獸群頭頂劃過。

大虎停了下來，警惕的望向空中。

然而，什么都沒有看到。

就在它低下頭，放松的剎那。

巨大的骨雕從天而降，利爪刺進大虎體內，將其釘死在地上。

大虎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死氣侵入體內，死得不能再死。

獸群轟然四散。

骨雕也不急著追，耀武揚威的叫了一聲，然后低下頭，用力一吸。

骨獸是不需要呼吸空氣的，它吸的是虎王還未散盡的生氣！

一道虛影從虎尸上飄起，飛入骨雕鼻中。

生氣入體，中和了部分死氣后，骨雕劇烈顫抖起來。

嘎啦嘎啦……

原本翼展已近二十米的骨雕，此時骨骼不斷脫落。

轉眼間體型就縮小的一半。

但身體卻變得更加凝實有力，一層骨甲布滿了整個身軀。

“嚇！”

骨雕發出暢快的叫聲，身上的死氣中，隱隱多了一絲生機。

啪啪啪……

鼓掌聲忽然響起。

骨雕一個激靈，看向一旁的樹林。

李楚笑瞇瞇的走了出來，“厲害厲害，短短一天時間，你便從通靈境達到了脈輪一重，再過十天半個月的，恐怕連我都降不住你了吧。”

“嘎？！”

骨雕很人性化的露出一絲驚愕的表情。

李楚笑得更燦爛了，“你是想問，為什么我能找到你嗎？你真以為，第二次見面，我什么都沒做嗎？”

李楚手一指，骨雕腹部竟亮起了藍色的電光。

“你走得及時，我確實來不及施展法術，但屈指一彈還是做得到的。這東西叫雷珠，蘊含我全力一擊的雷力，經我祭煉后，百里之內我都能捕捉到它的位置。”

骨雕眼中浮現恐懼之色，敏感的它，能感覺到李楚的強大，以及對自身的克制，以它現在的實力，絕非對手！

逃！

它猛地一拍骨翅，卷起灰塵，就要逃竄。

李楚大喝一聲：“呵啊！”

嘭！

半空中，炸開一朵煙花。

“藝術……就是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