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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卅八章,李知節診病秦氏

  • 紅樓小王莊
  • 兩江月
  • 4351字
  • 2022-02-11 03:09:06

疼不疼乎燙不燙?采不采乎納不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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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生評點秦氏道,“其女四大妖姬之流?若以之為夏桀之妺喜、紂王之妲己、幽王之褒姒、晉獻公之驪姬、成帝之趙飛燕、董卓之貂蟬、夫差之西施、明皇之楊玉環,又非其屬,秦氏亦稟氣含靈,生帶冶蕩之媚態,柔情蜜意,嫵媚風流,見者意消,或曰此等女子皆惑亂人心者,鬧亂江山者,則學生甚疑惑之也。”

“若西土所言,大圣人生,身具眷屬,女寶從之,大魔王生,亦帶眷屬,魔女從之,然則彼等輩妖姬女子皆應劫而生之人?所謂美人計也,美人惑人,俗言“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即以明皇之玉環而言,玉環何罪?若無玉環,則無天寶之亂乎?未必然也。董卓敗于貂蟬,袁紹敗于女人乎?劉備敗于女人乎?”

南生還想“乎”下去,王木月受不了了,怒奔后室,老夫子沒有發怒,聽南生說到這里,點點頭,“史家之言,也是要為男人護短嘛。”

王懷仁復笑呵呵看著南生徒兒,忽然舉起戒尺就打,啪的一聲打得南生猝不及防,眼冒金星,老夫子呵斥道,“疼乎?”

南生道,“您老說呢?”

王懷仁罵道,“疼就對了!”放下戒尺,復道,“不打到頭上,都是英雄氣概,一旦打到,各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大道理你自己去翻書,好好翻翻,自恃勇力,為人所不敢為者,汝自思自為圣賢乎?一戒尺尚且“啊”之,深思之!”

王懷仁又道,“索性你幸好年幼,于彼等女子亦無大用,彼等于汝亦無大用,今日就不教訓你了。”

南生摩挲著挨打的頭頂,“那徒兒就坐視不管了,本來我也是偶然碰見,我若未見,她又求誰呢?我有姐姐,尚且沒有照顧好,哪里有余力照顧一個豪門太太呢?”

這時師娘走出來,“我的兒,你能說出這話來,說明你還不傻。你們男子一見美貌女子,意志薄弱者會不覺失去自覺,唯色欲是從,即致潰敗不可收拾,此非女子有罪,人心有欲爾。以手試火,燙也不燙?說不燙者,不是傻子是什么?入水不溺,入火不焚者,非大圣人不能為也。凡夫俗子若說此話,愚癡之人;能知此理而不畏懼者,狂妄之人;知而不妄,謹慎由心者,理智之人;若妻子美貌,不亦丈夫幸事?”

師娘復問,“秦氏于你姐姐,美貌若何?”

南生紅著臉道,“仿佛上下,吾姐不如秦氏嫵媚風流。”

師娘看著老夫子,夫婦相對大笑,師娘道,“過年帶你姐姐來,我見見她。”

王懷仁道,“遇緣而退,非我門處事之法,秦氏既然求助于你,量力而行助之,譬如有人溺水,伸手求助,汝可試救,但需小心,勿同溺之。你帶醫生為其看病,可行,更多的為師就不支持,總是你有行之前,務必告我,重門深鎖,一旦你出了事而無人知,悔之晚矣。”

南生俯身叩首,“師父之心,徒兒銘感五內。”

師徒參詳一番,南生回轉又見凝香姐姐,凝香、芷笑、知節都擔心著弟弟,王芷笑見南生嬉皮笑臉地回來了,罵道,“還知道回來?死哪去了?”

李知節道,“再不回來凝香姐都要去求見你師父了。”

南生道,“沒事的,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還給你們買了這個。”說著放下包裹,里面是一堆的澡豆胰子胭脂之類。

凝香過來看了看,“哪里來的?這些東西可不便宜。”

南生掏出十兩銀子,“別人賞的。”又道,“我遇到一個人。”

凝香凝視弟弟,“別說,我猜猜,是個女人?”

香姐翻檢了一下包裹,“她好看嗎?”

南生嘻嘻一笑,“沒有姐姐好看,就是好看的,也是個人婦了。”于是把經過講了一下。

李知節道,“要我去寧國府看病?那府上我爹爹可是知道,名聲不大好,我可不想去。不過小秀才求了,去看看也無妨,我父親雖然不在太醫院了,倒是也不用怕他們,總還是進得去,出得來的。”

南生道,“我帶你去,自然是直接見秦氏,不見別人的。”

李知節問了問秦氏的病況,奇怪道,“以你所述之病人病情,及所見之藥方,我竟一時不能判斷。太醫縱然有些圓滑,用藥往往本經本典,可查可據,不用奇方怪藥以免有事能開脫自己,可是也不會一個病都瞧不出來,要是連害喜都看不出,還能吃那碗飯嗎?這些藥方又互相沖突,有斂血的,又有活血的,到底是收斂還是疏散?其余藥方不過補氣養血安神補心之類,十全大補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人,什么病需要吃這等人參之類的吊命藥材?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奇哉怪哉!這是什么病,說得我都糊涂了,你等著,我去問問爹爹。”

李知節去求教李寸心了,王芷笑道,“別的女人病不病的我不管,反正你是男人,不能半道見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一下子丟了好幾天,知道我姐這幾天怎么過的嗎?天天到了晚上就念叨你,說明天南生就回來了吧?到了早上又說,南生今天會回來吧?”

南生無語,“橫是要過年了,你要長大了,懂得男人女人了?我過了年才九歲,你至于嗎?我讓姐擔心了,姐姐以后不需如此,我若有事去了哪里,去做甚么,定會告訴你們的。”

王芷笑罵道,“你閉嘴,我家阿黃一歲就鬧狗了,你九歲就老實了?我不信你。”

說得南生無言以對,“要么你給我栓個脖繩?”

香姐笑了,“弟弟盡管去,是劫是緣,你也是個男人。”

王芷笑不高興道,“一個一個都做好人,我就是要管他,不能栓繩,也得敲打著,我娘說了,男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南生塞給芷笑一包胰子,“你是不是說反了?我聽的話可不是這個。再說你不是壞人,你是我姐。”

打春這天,香姐芷笑做了春餅,李知節要南生吃了一根大青蘿卜,王快嘴邀請秀才去主持小王莊的打春牛春社,南生推辭了,“王叔,我不懂呀!容我先學學,觀摩熟悉后再幫你可好?”

吃了幾片大蘿卜,南生帶著李知節穿了羽士服裝,雇了馬車復進寧國府。

晴聰兒又來,賈珍老爺特許的進出自由之人,門子也不過問,李知節順利見到了秦氏,望聞切一回,先開口斷病,“夫人之病,五臟六腑皆虛,金木水火土皆弱,根源于從前爭強好勝,心火過旺,本來從前腎水也盛,如此水火具盛,倒也相互克制,相得益彰。不知何故,夫人心火忽衰,或是腎水忽潮,總之火衰,火衰則土瘠,土瘠則水無所制,洪水猛獸肆虐泛濫,如此水多木漂,木不著土或是木根慪爛,木不能生,肝氣郁結,右腹脹疼,木去則火失母,心火更衰,周而復始,轉轉貧弱,五臟六腑具損。”

“心火弱,則渴睡而不能睡,心中焦悶,煩悶難奈,不愿理事,只欲清幽,白晝乏累,夜晚反而精神奕奕,必得近曉才能迷蒙一覺,如此陰陽顛倒,漸漸習慣;”

“土弱則脾胃虛,飲食不納,毫無食欲,食不知味,食亦難化,五谷難解,又因水無制,五更便溏泄瀉,自汗盜汗,現在到了打春節氣,脾土死絕,近日更加明顯;”

“土不生金,肺氣不足,呼吸不暢,胸悶氣短,呼吸淺短,腎不納氣,呼吸只在隔膜以上,氣短又促,如同只出不進,出多進少。”

“氣為天,為陽,食為地,為陰,如此陰陽進補皆不足,消耗元精,如同油燈,燃多加少,漸漸油少,病情越來越重。”

“水先盛,后弱,天癸先來而不還,月事連連,后反不至,以至斷絕,故此看來似乎害喜;”

“木弱,肝氣不舒,不耐驚動,尤其不愿聽金聲,若有鑼鈸金弦,一聞驚心,肝膽具震,心神驚悸,心跳如團;肝氣不疏,又易發怒,一句半句,勃然大怒,心神不勝,抑抑終日,久久不能消遣。”

“現在病了多久了?已經兩個月了吧?是不是但覺心悸心慌,心中發熱,頭暈目眩,走路無根,足下酸軟,如坐舟中,茶飯不思,飲水如吞鐵球,噎嗝不住!?”

秦氏聞言連連點頭,“小先生所言如同親眼目睹,確實是你說的這般,那些太醫也是一樣的說話,只是藥吃了幾個月了,不見一點半點子的效,現如今一見藥來,一聞見氣味,不等喝就要嘔吐,都是我的丫頭兌了蜜糖牛乳,我才能勉強硬挺著喝得。”

復道,“小先生既能斷出我的病,當也能開得方子,愿妹子救我。”

李知節道,““如今還未損極,尚且可以一治。若是再損,如此種種癥狀會日重一日,漸漸填全,那般樣恐怕壽命有傷。要開方子須得參考前醫的下藥,以免克制,我能看看太醫們的方子嗎?”

秦氏遂讓李知節過目太醫方劑,李知節看過半天不語,眉頭緊皺,思索半晌,開口道,“既是太醫有藥,我不過山門中人,論理不該更改質疑太醫,況且夫人貴體,凡是藥劑必有留檔,我今天不開方子,但有幾句話。”

“夫人病根,從心而起,還從心治,心者,神明之主,猶如君王,若是心安,神穩,萬病皆消,今已入春,肝膽將軍用命之日,唯獨夫人倉廩不實,亦不信任,疑惑將軍,罷黜斬殺,反助敵手,然天時助之,暫且不妨,夫人病體當有緩和,夏季也無事,唯獨秋冬,當需謹慎,當其時,應多聽絲竹角徵之樂,多食苦酸之食,多向正東正南納氣靜心,當用君火,勿動相火,切莫動怒,切莫思慮,常發仁慈喜樂之心,收斂猜忌狐疑促狹之心,如能萬緣放下,清靜無為,此病不能為禍,若是仍舊爭強,相火發動,燒煉金鐵,打造成兵,入于武庫,揮戈伐之,于其時也,好似朝中卿相百官不助君王,地方百僚反助機巧,變詐多端難以判斷,局勢混亂機詭多變,如一君王如何以一敵天下也?!一人如何敵眾人之力也?!如此木氣則敗,所敗之時應在木盛之后土旺之時,四季月中,金逢土助,肝膽將軍皆不可敵,敵手兵臨城下,箭簇一射臨身,到時君王直面群小,縱有楚霸王之勇也無力回天,一氣周流斷絕,一發不可收拾,必生死志,依木而死,眷戀母恩也,然有何益,為時已晚也!”

李知節說罷,“我今只能做此諫策,若是夫人以我所言,必能轉危為安,至少身命無虞,其他是是非非,由他去吧!當放手時需放手,甚勿留戀,我就告辭了。”

李知節不開藥方,只給了一些建議就提出告辭,這樣南生也沒有想到,也提出告辭,寫話告知秦氏過會子再來。

于是南生帶知節到了祭酒府,祭酒今天去朝中賀春,自是不在,木月公子倒是很喜歡李知節,一見如故,投緣莫逆,相約日后常見常聯。

南生問知節,“姐如何不開藥方?秦氏病入膏肓,藥石無效了嗎?”

李知節道,“非姐不會開方,我也是看了太醫的藥方以后決定不開,三四個藥方,就有三四個治法,多是十全大補湯,太醫是傻子嗎?必然不是,為何如此開方?藥不對癥還要這么開?這些藥方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拖延時日,吊命而已,其中必然有所隱情,只是你我不知罷了!若是我父親尚在太醫院,我還敢開方,今我父女,只是一介草民,太醫們不敢開的方子,我怎么敢開?就算我不怕出事,置我父親于何地?弟弟莫怪我,所以我沒有開方子,雖然沒有開方子,但是我說的那幾樣,若是秦氏能依著奉行,也可不藥而愈,若是秦氏不能依著照做,就是我開了方子,無非也是疏肝理氣,安神補心,調理脾胃,舒宮斂血,十全大補,這樣又有什么用呢?”

李知節復道,“醫者,醫心為上,養身為中,醫病者下醫也!醫者為醫,非閻羅王也!若是秦氏不能采納我所建議,此其命數也,非藥石之力所能奏效。”

南生道,“姐姐所言,我懂了,如此你是回去,還是?”

李知節看了看木月公子,“我在你師父府上玩一會子,可歡迎我?”

木月笑道,“求之不得,我帶你去見見我母親,你來了,正好給我們看看有沒有什么毛病,可不是好?”復對南生道,“你忙去吧,她就交給我了,放心吧。過年還有幾天了,記得別讓千嬌百媚迷了眼,丟在外面我可不心疼,到時候帶著凝香姐,一塊來家過年,走吧走吧,在這里看見你就煩。”

南生被王木月驅逐出府,又回見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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