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刺猬陳小默的不期而遇使鄭巖那并不堅固的心更加搖擺動蕩起來,一種莫明的壓抑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在加上父母幾乎是遺忘似的沉默,使他處在一種焦灼的煩躁之中,當他疲倦的身體躺在舒適的床上時,他就會感到前所末有過的累,是那種快速衰老的累,他覺得自己在慢慢的頹廢,他的腦子里現在除了想辦法怎樣掙錢外好像以沒有了其他概念。
鄭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母親問他的那樣,有沒有能力去應付這復雜的局面,又如刺猬問他的那樣是否能承受的起這份負擔,當他的犧牲換來的不是自己所期待,自己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嗎?他無法回答自己。
記得有一天他偶然看到一群孩子在一片空地是踢足球,才想起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踢過足球了,他的腳對足球仿佛也開始變的陌生起來,不由的抬腿飛起一腳做了一個踢球的動作,猛然間發現那種使他快樂的豐富充實的心情消失了。
他對紫竹的那叫人憔悴的愛情曾使這種快樂達到頂點,而現在這種高漲的感情似乎在受到阻擋,象一個洶涌的海洋似的在他的身體里拍打,而他呢,內心混亂,受盡折磨,當他意識到這純粹是受自己強有力的相互矛盾的心情所擺布時,他變的害怕這種阻擋,害怕內心的混亂,怎樣才能使這種混亂在某種程度上得到控制和安靜,這是他目前的問題,每當這個問題在他的內心提出來使他快要發瘋時,他就會緊握雙拳好像他要強迫整個現實向他屈膝似的,但這是徒勞的,他甚至連強迫自己都做不到,
鄭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越來越沒有耐心,他總感覺到自己的周圍好像布滿了鬼怪,無休止的在他的耳邊叫嚷著;放棄吧,放棄吧。象人大聲的嘲笑,這時他的大腦是清醒的,他不想分析耳邊的聲音要他放棄的是什么,也不在乎它象什么,他只是為這莫明的得不到控制的混亂而不理智的惱火。白天他極力保持著鎮靜,而晚上他總是在這痛苦的迷茫中睡去,醒來,再睡去。
紫竹終于還是失去了她不想失去的這份工作。當她的上司琳姐告知她酒店人事部門對她的處理結果時,她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感到不詳,致使她的上司琳姐拍著她的肩很緊張的問;‘‘紫竹,你沒事吧,沒什么的,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相信我?!?
紫竹感激的對她的上司琳姐粲然一笑,語氣平和的說;‘‘我知道沒什么的,謝謝你,如果我是老板我也不喜歡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員工的,我也會這么做的?!?
‘‘那就好,以后要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好了?!?
‘‘謝謝琳姐,我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了,真是對不起了?!?
‘‘紫竹別這么說,是我這個母雞沒護好你這個小雞才對?!?
紫竹笑了,笑的很燦爛的說:‘‘不是的,是我這個小雞不聽話跑出了庇護的翅膀?!?
琳姐欣慰的笑了。
‘‘真舍不得你紫竹,這樣吧,我有一個朋友自己開了家火鍋店,要不我介紹你先去他那干,等有機會在回來。’’
‘‘不麻煩了,我現在這種情況到那都干不好的反而讓你的朋友為難,等我找到人幫忙,把家里都安排好了在說吧。’’
‘‘也是,還是那句話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琳姐決不推辭。’’
‘‘好?!现襁@回沒在說客氣話爽快的答應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琳姐我能不能上完今天的班,等下班在走。’’
‘‘為什么呢?’’
‘’明天在讓大家知道這件事吧。’’
紫竹從琳姐的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如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帶著微笑認真細致的接待著每一位來酒店的客人,整個下午都沒有人覺察出紫竹和往日有什么不一樣。
下了班紫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頭也沒回的走出了這家她工作了三年的豪華酒店,走進了人頭涌動的大街,把自己掩埋在茫茫人群之中。
紫竹走了許久,才回頭遠遠的朝她工作三年的酒店投去最后告別的一瞥,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種悲凄的味兒,但她發現這一次她沒有驚慌,沒有流淚,那一刻她終于明白危難之中真正的支持者是你自己。
在一個十字路口紫竹讓自己的腳步停了下來,她把身體倚扶在人行護欄上,凝望著川流不息的匯集而過的車輛,凝望著腳步匆匆的行人,好像視無所睹,凝望著漂浮過蒼白的天空的白云,樹木枯干的枝條和那掛在枝頭不舍離去的枯葉。紫竹想到了鄭巖的母親,作為一個悲憫的人她似乎有些殘酷,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卻是一個對兒女負責任的好母親,哪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平安,幸福。
紫竹有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自己的母親患病前的樣子,一只母雞護著一只小雞在草地上玩,她笑著輕輕嘆了口氣,卻覺得有一絲絲的哀傷而又令人恐懼的寒氣在不斷的朝著自己襲來,慢慢的潛入她的心里。
‘‘如果你真的愛鄭巖,那么你就應該離開他,讓他去實現他的理想。’’這時鄭巖母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业膬鹤雍軆炐悖也幌M靡簧男腋Hッ半U。’’
是的,鄭巖的確很優秀,在他身上不僅有他自己的的理想話音他父母的愿望。
‘‘你愛鄭巖嗎?’’紫竹問自己。
‘‘愛?!现駥ψ约旱幕卮鹗强隙ǖ摹?
是的。愛,真真切切的愛著,如果不愛,自己就不會在悲戚和痛苦中游離,遲遲不愿去對現自己的承諾,正因為真切的愛著,才應該如他母親說的那樣離開他,象詩中說的那樣我不要做攀緣在他身上的凌霄花,而更愿意和他是兩顆并立的木棉樹,自己生長,茂盛。我不要成為他一丁點的負擔,我不愿意用藤蔓纏住他手腳。
那么現在是決擇的時候了紫竹對自己說。因為我無法阻止一個隱藏的不幸的降臨,無法扭轉時光。是鳥兒就應該還他天空,是風兒就應該還他大地。想到這紫竹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浮蕩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毅然的走向電話亭,撥通了鄭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