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出去一下趕做晚飯回來。’’韓月收拾完灶房出來站在當院沖屋里喊。

韓月娘透過窗子看見韓月手里拿著繩子知道韓月要去給學校的吳老師送柴火，自從韓月十歲那年跟著韓民去了一趟學校認識了吳老師，吳老師稀罕韓月好學有上不了學，有聽到她從韓民那偷學會了拼音就送給她一本說是認字用的字典。韓月說不能白腰人家的東西，每個星期要給吳老師送一次柴火，沒有錢就拿柴火頂。這一送就是六年。

‘‘月去吧，小心點晚飯娘做，拿著包袱帶些豬草回來。’’韓月娘在屋里說。

‘‘知道了娘，我快去快回。’’韓月答應著出了院門，她娘讓她帶豬草是怕她回來挨她爹的罵。

韓月出了村在一個廢棄的土窯里拖出一大捆柴火，那是她一個星期干活時偷空拾的，用繩子捆了拖著就走，她今天出來的有點晚了她得快點到學校，還有十幾里的山路要走，回去太晚了她娘也會跟著挨罵。

到了學校已經不早了放下柴火喝了口水，韓月就要走。吳老師也不留她照列給她換本書給她。叮囑她一番。

韓月打完豬草回家的時候天都蒙蒙有點黑了，背著豬草急急往回走，突然間背上的豬草就變輕了，韓月嚇了一跳望望一個人都沒有的山道已被煙霧籠罩霧蒙蒙的一片，樹葉隨著風沙沙的的搖曳著，灰暗中煙霧里似乎有無數的鬼魅在飄動。

韓月打了個機靈一身的冷汗，強作鎮靜的站定，把背上的豬草包袱往背上拉拉，卻發現豬草包袱明明就在她背上卻輕的感覺不到了重量，韓月這下真的害怕以為碰到了鬼扔了背上的豬草撒腿就跑，身后卻傳來人的聲音。

‘‘看你背的費勁幫你一下你到好全扔給我，占我便宜。’’

韓月聽得聲音有點耳熟驚魂沒定的不由停了腳步，站在那極力鎮靜了一下，這才大著膽子轉過身，當看清楚是支書家的二傻時才如釋重負的似的長長緩過一口氣來。剛才只顧著趕路怎么就沒感覺到二傻是從哪里出來的，她覺得自己剛才真的好笑一個大活人竟怕起鬼了。

走過去抓起包袱重新往背上扛，包袱卻被二傻抓著不放。她用力拽拽，二傻也不動只是抓著包袱傻傻的看著她笑。

韓月沒法子只好哄著說；‘‘二傻聽話天都要黑了，得快回家了，要不就沒飯吃了。’’

‘‘哦。’’二傻哦了一聲，還是看著韓月傻傻的笑著，把豬草包袱掄到自己的背上。站在那也不動依舊傻傻的笑著看著韓月。

韓月沒法只好由他扛著轉身往回走，二傻扛著豬草屁顛屁顛在后面跟著，一路都聽到二傻傻傻的笑聲擾的韓月心煩意亂的發慌。

到了韓月家門口韓月停下，二傻也停下，在韓月一米遠的地方站著不動。

韓月示意二傻把豬草放下，二傻不明白的繼續看著她傻傻的笑，

韓月剛想過去就聽見她娘的聲音。

‘‘月回來了咋不進院呢？’’

韓月聽見娘喊看了一眼傻乎乎的二傻，硬著頭皮進了院，二傻相跟著隨后也進了院。

韓月娘瞧見跟進來的二傻就是一愣，張著嘴有看看韓月半天說不出話來。二傻把豬草扔在當院，沖著韓月有是傻傻的笑笑撒腿跑了出去。

韓月娘想問問韓月咋回事，一眼瞥見黑著臉的韓月爹到嘴邊的話有咽了回去。一家人埋頭吃飯誰也不敢吱聲。

‘‘呦今吃飯咋這晚。’’

不多時一個聲音打破了屋里的沉悶，抬頭一看竟是二傻他娘，作為支書老婆二傻娘的眼睛只往上看不往下看，從來也沒登過韓月家的門，今太陽好像打東邊落了竟主動上了門不知為何。

‘‘呦，大兄弟怎么不做點細的，光喝菜糊荼不中。’’二傻娘瞧著桌上的飯菜說。

‘‘吃過了吃過了，他嬸子有事？’’韓月爹尷尬的說。韓月娘趕緊拿了凳子讓坐。

‘‘沒事沒事，走到門口瞧見屋里有燈就進來了。’’二傻娘隨意的說著坐下，眼睛卻看著韓月，左一眼右一眼上上下下的毫不避諱的瞧著。‘‘大兄弟你這閨女多大了？’’

‘‘十六了。’’韓月爹說。

‘定親了嗎？’’二傻娘有問。

‘‘沒呢，想給她哥換門親可兩個娃子······’’韓月娘說。

韓月爹白了韓月娘一眼，韓月娘趕緊停下不說了。

韓軍二十五了在山里早過了娶媳婦的年齡，同他一般大的拿的起財禮的人家都當爹了，韓軍還單著，拿不起財禮不說連間成親用的屋都沒有，本想著用韓月換親，韓月一走屋有了媳婦也有了，挺好的事硬硬讓韓民攪黃了，沒法子他就這么一個閨女，韓月換給了韓軍，韓民拿誰去換，二十二的韓民也該娶媳婦了，難怪韓民鬧。

‘‘要換都換要不換都不換，要換也行一個媳婦兩兄弟一起睡。’’韓民說。韓民是個混球說的出做的出，何況這是一輩子有沒有人養老送終的事，也怪不得韓民拼了命的鬧。沒法子換親的事也只能暫時作罷，誰讓他這個當爹的沒本事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好的閨女大兄弟不用愁，該回了，改天在來嘮。’’二傻娘說著站起來走了。

第二天還沒吃響午飯在山里遠近聞名的劉媒婆就上門了。一進門就眉開眼笑的向韓月爹娘道喜。搞的韓月爹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喜從何來？’’韓月爹問。

‘‘馬支書家的二小子看上你家韓月了，我給他說了那么多閨女腿都跑細可這小子就是看不上一個，沒想到是看上你家韓月了，這不是喜事是啥。’’劉媒婆說。

‘‘這是啥喜事，馬支書二小子的情況誰不清楚、’’韓月爹說。

‘‘嗨，二小子雖然傻點可聽話呀，你家韓月過了門就當家，誰家的小媳婦有這福氣，以后過日子有支書兩口子還有二小子大哥大姐幫著日子能比誰差，何況馬支書說了只要你家韓月愿意他家給雙倍的財禮，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娶兩個媳婦回來，兩全其美的事何樂不為，支書家的日子······’’劉媒婆滔滔不竭的說著。

韓月爹一聽劉媒婆說支書家給雙倍的財禮可以換回兩個媳婦頓時心花怒放，想想劉媒婆說的也沒錯，誰家剛過門的小媳婦進門就能當家，二傻雖然傻的確聽話，他喜歡的人讓他干啥他就干啥，閨女過去虧是吃不了的。

韓月爹想著。劉媒婆后面有說了什么他一句有沒聽進去，心里高興面上還是要裝裝的，于是他面露難色的說；‘‘好是好，可我得問問我家韓月，我也就這一個閨女不是，總不能委屈了閨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