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了一番小王,李吉看著沈嘉文,卻并沒有說話。
經歷了兩次的辯論,他相信沈嘉文內心中一直在堅持的東西徹底有了動搖。
雖然他不是什么圣人,但是他可沒有趁人之危,在這種時候去打擊沈嘉文的想法。
沈嘉文面色復雜的看著李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顯然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何建國現在旁邊看了許久,都沒看懂兩人到底在干什么,更不知道沈嘉文在與李吉的暗中較量中,已經輸了兩場。
見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何建國上前:“李吉,你在這里面費什么話,趕緊把資格證拿出來啊?!?
說實話,李吉都懶得看何建國一眼,這種時候站出來,怕不是個傻逼。
“李吉,我還有一個問題。”沈嘉文不死心的道。
雖然李吉沒有什么習慣,但他也明白作為天之驕子的痛苦,他們從小就被灌輸一種思想,任何東西都要比別人強。
說通俗一點,就是難以接受別人比他好的這個事實。
如此,既然你這么找打擊,那李吉要是拒絕的話,倒顯得他有點不夠意思了。
點了點頭,示意沈嘉文繼續往下說。
李吉心中絲毫不慌,有著百煉譜上豐富的藥理知識,不管沈嘉文說什么他都有辦法一一還擊。
沈嘉文一直在醞釀,這似乎是他最大的依仗了。
許久,他才悠悠的道:“據我所知,微型技術與器官移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許多器官移植都需要借助微型儀器的幫助?!?
“在去年八月份,我跟隨老師去加拿大,親自為加拿大以為神秘人物做了腎臟移植手術?!?
“手術很成功,那個腎臟移植的神秘人本就應該死去,但是現在,他卻越活越健康,身體也越來越硬朗?!?
“你知道嗎李吉,當時那個神秘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我和老師只需要編寫使機器運行的代碼,然后這一切都由機器完成。”
說到這里沈嘉文臉上的神情變得神往,他在享受那種神奇的感覺。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沒想到有一天,卻被他和他的老師一手操縱,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件事情,沈嘉文一直沒有跟別人說,因為這是他用來炫耀的最大資本,也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眼下之所以說出來,就是沈嘉文只想給李吉傳達一個信息,那就是我救活了本該死的人。
李吉心中一驚,倒不是因為沈嘉文竟然還做過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腎臟移植這種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沈嘉文一直在觀察著李吉臉上的變化,在看到李吉驚慌后,他的臉上有重新浮現出了先前的自信。
“李吉,你一直堅信老祖宗的財富,那我想問你一下,那些財富能救活一個將死之人嗎?”
沈嘉文雙手環胸,一臉笑意的看著李吉,似乎他已經勝券在握。
哎,這孩子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李吉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器官移植,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我很想問問他是怎么想的?”
聞言,沈嘉文臉上的笑容卻是慢慢凝固,這跟他先前想像的劇本不一樣。
李吉沒猶豫,喝了口水:“首先,你都說了他是將死之人,那為什么還要強行將之留在這個世界上?”
“再者,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腎臟是從哪里來?通過非法渠道購買?間接促進地下市場的膨脹?進一步創造出罪犯?”
“沈醫生,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你這樣做雖然成功救活了一個將死之人,但是又破壞了另外一個更加年輕的人,甚至毀了一個家!”
“我說,殺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去救活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劃算嗎?”
李吉字字誅心,句句誅譏,說的沈嘉文直接低下頭,根本不敢直視他。
沈嘉文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引以為傲的一件事,在李吉面前竟然被摧殘的體無完膚,如此不堪一擊。
但他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李吉說的是事實,他在做這件事之前,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么多問題。
甚至當時腎臟提供者的家屬找他要個說法,他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并沒有重視這個問題。
眼下重新被李吉提了出來,沈嘉文只覺得自己心中最后一道防線被擊潰。
看著沈嘉文失魂落魄的樣子雖然很解氣,但李吉還是沒有抓住這個問題不放,而是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器官移植,本來就是非法的東西,而且術后的免疫反應也是出奇的強烈?!?
“據我所知,這個世界目前并沒有能夠完美解決面子排斥的藥物,市場上的也只是起到抑制作用。”
“雖然你們當時成功的救活了那個神秘人,但我想,他現在一定過的很痛苦,甚至連他在接受移植手術前的生活都不如?!?
這句話李吉沒有亂說,因為器官移植,免疫系統就會發生不定向的變化。
這就好比你去使用別人的手機,根本用不習慣。
“說白了,這種器官移植的做法,既損害了別人的家庭,也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完全不可取。”
聞言,沈嘉文驀的抬起了頭,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訴我你有什么高見?”
說到高見兩個字的時候,沈嘉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難道你所認為的老祖宗,能有這樣通天的本事?”幾乎是貼著李吉的臉,沈嘉文吼出了這句話。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靠這么近?我可是個性取向正常的人,對你這種唾沫星子亂飛的人沒什么興趣?!?
李吉向后退了幾步,才道:“真是抱歉啊,讓你失望了,這種神乎其技的東西,老祖宗還真的留下來過?!?
“什么?”沈嘉文面色通紅,似乎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李吉的這話瞬間擊潰了他心底最后那點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