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正好是第三節課結束,高三的學生們,也有過來看的。
一時間,圍著的人更多了。
宋丘感覺到自己被人群圍著,有些透不過氣,在易琳的陪同下,走到一邊,在滿是灰塵的大石頭上坐下。
腿部肌肉難受,宋丘齜牙咧嘴的做著拉伸,不遠處的老師們還在商量著,冠軍是有了,但還要有亞軍和季軍,參賽的所有隊伍,都要有一個排名。
宋丘也無心去管這些了,剛才,他的對手在三秒之內發力時,他也想的,無奈腿一下抽筋了,還崴到了腳,一共就三秒,打個平手的機會都沒有。
沒得到冠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宋丘,你在想什么?”易琳輕拍一下他的小臂。
宋丘沒力氣說話,只是搖頭。
“你還好嗎?”易琳又問。
宋丘閉了閉眼,點一下頭。
這會兒,易琳本不該再接著問下去的,宋丘很是疲憊,畢竟,車輪戰的情況下,他沖刺了兩波,又沒拿到冠軍,心理和身體都在疲憊著。
可是,如果現在不問,她可能之后會忘記。
“上場前,你在看什么?”
宋丘猛地轉頭,看著易琳。
今天的天氣并不是很晴朗,甚至帶著陰沉,一如他現在的心情一般,易琳的話,令他的情緒敏感起來。
“你在等人,齊昧,你希望她來。”
宋丘不說話,低下頭,揉著自己的腳踝,一圈又一圈。
不遠處的老師們似乎商量出了什么,大概是分數結束,名次出來了,易琳加快了問話的節奏,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而是長槍直入一般的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從來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你竟然喜歡齊昧。”
宋丘的手頓住,抓在腳腕上,手心與腳腕的皮膚,分不清是哪個溫度更高,總之,那一刻,他的手心灼熱到能將皮膚燙傷。
是的,他喜歡齊昧,一見鐘情。
“宋丘,你藏的好深。”
“我還興致勃勃的跟你打賭,原來你早有預謀。”
“是在我暗示你,齊昧可能喜歡你的時候,決定的吧,你竟然一直暗戀她。”
易琳正常起來的智商,很在線,宋丘不免多看他兩眼。
和平常花癡的那個易琳,仿佛不是同一個人,盡管宋丘已經這么了解她,但還是被這正經的模樣嚇到,也因自己的秘密被發現而無措。
“看來初中的那段時光,我缺的挺厲害的。”
“我還真的以為,你們是冤家,你討厭她,她討厭你。”
“也是,你確實變了,是我沒有太在意,酸奶的事,我就應該大膽猜測一下的。”
不知道為什么,易琳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傷感,宋丘想阻止她。
“易琳。”
“你別打斷我。”
“宋丘,我不喜歡你,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難過。”
易琳說這句話的時候,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就在剛剛,她找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二位絕色,她準備開始她的新任花癡之路時,在宋丘這里得到了這樣一件心事,厚重的感覺,壓上了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和宋丘很親密,也總是說對宋丘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但,被他從小照顧到大,保護到大,偏愛到大,這種長期下來的習慣,她沒有辦法忽略,一直以來,是她沒有很好的正視兩人之間的關系,才會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接受不了,這對彼此來說,并不好。
“我會自己處理好我的情緒,希望你不要在意,宋丘,喜歡一個人,要說的,我不要250塊錢了,你好好的,認真的去追人家,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做出一副討厭她煩她的樣子,會把人推開的。”
“易琳...”
宋丘喊了一聲,但易琳說完之后,頭也不回的跑了。
他腳腕還沒完全恢復好,一站起來,還是刺痛,而且當著那么多同學的面,不好上演一副你跑我追的畫面,只好坐下來,回想易琳剛才的話。
所有人撤離操場的時候,是譚曉魚和林婭陪著宋丘的。
易琳高高瘦瘦的,長的好看又出挑,人群中,是最亮眼的那個。
宋丘看到,她站在一個人身邊,害羞,矜持,淺笑著,而那個人,就是剛剛贏了他的人,冠軍馮森。
看來她的后宮換人了,梁寧這么快,就被拋棄了。
宋丘無奈的搖搖頭,她總是這樣,情緒的變化無常,起起落落的,之前還因為梁寧,不理齊昧,就在剛剛,她還因為他喜歡齊昧的事,暗暗吃小醋,轉眼,就撲向了大帥哥。
暫且認為,她其實也沒有多么在意,自己將來喜歡齊昧以后,而冷落她吧,她的情緒看起來,很像是在哥哥這里,爭寵,宋丘還是相信她說的,她并不喜歡自己,這樣,自己也不會失去一個好朋友。
離放學還有10幾分鐘,宋丘在譚曉魚和林婭的攙扶下,進了教室。
齊昧轉著筆,抬起頭,看到的,是背著光,站在門口,目光直視著自己的宋丘。
她也不甘示弱,直視回去,甚至可以說是,瞪了回去,梁寧的話還在她腦子里回蕩。
不過,宋丘沒能拿到冠軍,所以,換同桌的事可能泡湯了。
班級陸陸續續的進來人,吵吵鬧鬧,還夾雜著汗臭味兒,窗外濃重的秋日氣息,并不能將其掩蓋,教室里稀稀拉拉的拖拽桌椅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
宋丘在齊昧旁邊坐下時,空氣中突然添了新的味道,一股子火燒的味道,仿佛有火星子在耳邊噼里啪啦。
“齊昧,宋丘他腳踝好像受傷了,一會兒放學,你扶他下樓哈。”林婭扶著宋丘坐下,離開前這么說。
齊昧瞥了他一眼,“哦。”
“不用,我自己可以。”
宋丘立刻接話,并扭頭示意林婭和譚曉魚趕緊回座位去。
齊昧喃喃道:“我還不想幫忙呢。”
宋丘看著她,不說話。這時候,齊昧已經回了頭,把注意力放在課本上。
易琳為什么說齊昧可能喜歡他,他又為什么要相信呢?
她不過是從譚曉魚那里聽來的八卦,也許聽錯了,也許推測錯了,他為什么要信,為什么要給自己希望,第一天見面的那一巴掌,之后的各種敵對行為,都表示著,齊昧,不喜歡他。
齊昧專心學習,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動靜。
只從余光中,看到了宋丘的離開,腳腕還是帶傷,站起來的動作都是慢吞吞的,他去哪里,都跟齊昧沒關系,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沒過幾秒鐘,旁邊坐下了一個人,齊昧偏頭疑惑道:“你干嘛?”
“你應該問他干嘛。”
梁寧看向自己座位,宋丘正費勁的從林婭身后過去。
“發生什么事兒了?”梁寧拿筆桿子戳齊昧的胳膊。
齊昧躲了兩下,“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倆一向不對付,全班人都知道。”
雖然她這么說了,但心里還是酸了一把,他確實,不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