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憨厚善良,著實是擔心云染。
云染就坐上了牛車,與農夫交談之后,方知對方是附近劉家莊的農戶,劉江。
劉江夫婦生養兩女一兒,兩個姑娘皆嫁入村中富戶,日子過得不錯,還能勉強能供幺兒劉旭在京都上學堂。
劉旭年僅十五,卻很爭氣,今年年中時考中秀才,劉江夫婦高興極了。但就在前幾天,劉旭突然渾身是血的歸來,未說明原因就昏迷倒下,然后發起高燒。
“村中大夫給拿了藥,可孩子高燒不退遲遲不醒,我和孩子娘真怕他燒壞腦子!”
劉江能在農村只靠種地打獵就過得富足,足以說明他能吃得苦中苦,不怕勞累。可這樣的憨厚老實的男人,再提起自己的幺兒病情時,欲掉眼淚。
云染沒有父親,不曾想父愛如此厚重,也如此讓她向往。
她想,若是今天直接去京都,無論是樂正侯府要她性命之人或是有變態傾向的寒君離,都會輕易追上她。不如拐個彎,再趁夜趕路。
“劉伯,我略懂醫術,不如讓我給家中哥哥診治下。”云染的突然發言,總是劉江憨厚老實也不敢置信。
確實,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且營養不良的瘦弱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岐黃之術。
云染也不介意,她只是認真的看著劉江,視線與之相對,眼神中盡是與生俱來的自信,落入劉江眼中熠熠生輝。
就這樣,云染看到劉江吞咽口水,似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掉轉牛車,拉著一車糧食與云染去了劉家莊。
其實,劉旭的病不嚴重,只是外傷沒有及時處理,導致急性肺炎。而村中的大夫正如劉江所言水平有限,只懂得治療普通傷寒,也不會行針去病。
云染見劉旭燒的有些天數了,所以直接選用西藥退燒,然后才寫了個中藥方子固本。
劉江看著云染寫下的藥方與三粒小小白色藥片,皺起眉頭,他從沒有見過白色的藥片,而且不知道怎么吃。
“從現在起,每四個時辰喂一粒,子時燒就會退。”
云染說罷,不客氣的在堂屋椅子上坐下,開始閉目養神,完全沒有要走得意思。而在她要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聞到濃郁的香味。
是雞湯,是土生土長的老母雞,不放任何調料添加劑,在劈柴地鍋中頓上兩三個時辰才能有的味道,不腥只香。
云染抑制腹中饞蟲,心中突然沒了那種在遇見劉江前的迷惑,這個時空還是有它的可取之處,最起碼事物都有最純正的味道。不似現代,市場的肉質全是靠激素快速長成。
“好香。”云染笑呵呵的接過劉娘子燉的雞湯狼吞虎咽。自她穿越而來,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更別提肉了!
云染心情好,于是對別人的善意也拿出最大的回報,她對劉娘子道:“日后,家中哥哥若是有難,只管來樂正候府,我是府上四小姐。”
劉江和劉娘子聽了云染的話只是笑笑,任憑他們是農戶,也知道樂正候是從一品官員,若此身份顯赫怎會讓府中小姐落魄。
但他們也不曾揭穿云染,畢竟他們幺兒自服下云染給的第二片藥,燒已經降了大半,云染是他們幺兒的恩人,同樣他們不知云染是一諾千金之人。
云染話是隨口而說,說過她也有幾分懊悔,她怎么就讓人去樂正候府尋她?
罷了罷了,她就去樂正候府待上一些日子,畢竟她想過回富足的日子,需要的不止金錢還有權勢地位, 樂正候府是她最接近權勢的地方。
并且,她想看看李嬤嬤背后的主子,她可不會忍氣吞聲、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