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著頭,光在思索,可他長時間的不動彈,甚至無視了旁人的作為更是讓暗不快。
手指的爪子開始生長,血色的眸中漸漸喪失了理智,整個人都開始帶著瘋癲的色彩,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警告出口。
“我再說一遍,起開!若是你還不讓開的話,我就動手了!”
光抬頭,看向了暗,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反而很是淡然。
只是在這淡然之下隱藏的是什么就無人知曉了。
“安靜點(diǎn)暗,你還想讓我?guī)兔γ矗俊?
“什么意思?你不是說了不想動手嗎?”
喘著氣,維持著僅剩的理智,暗疑惑的盯著光,搞不懂對方的意思。
光搖搖頭,頓了頓,卻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是說我不想幫忙,只是這個女人多少有些奇怪,我需要再次考慮一下。”
“考慮?考慮多久?你要在這里考慮嗎?”
不滿,若不是因?yàn)橛星笥趯Ψ剑翟缇投挷徽f直接將人丟出去了。
原本都說不想做了,現(xiàn)在又開始猶豫,這人怎么這么容易變卦。
思考可以,但如果需要的時間長,那就去神殿那里思考,可別想坐在這里。
“很快,別想去神殿,若是你去神殿了,那么我就不會在愿意了。”
.....行!
暗咬牙切齒!
那他就等等看,看看這人到底搞什么名堂,一來二去的,比那墻頭草都會搖擺。
“那你趕緊思考,我給她下的昏睡并沒有多久,希望你能盡快決定好,然后趕緊離開我這里。”
惡龍的巢穴出現(xiàn)了其他人,本身對于暗來說就已經(jīng)很不滿了,這人還要在太歲頭上動土,更是令他煩躁。
可沒辦法,誰讓他有求于人家,就只能乖乖的等著了。
好在,并沒有等太久。
“好,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暫時離開一下。”
聽到前半句暗還正開心呢,結(jié)果還沒等他開心多久,后面的一句話頓時讓他變了臉色。
離開,為什么要離開?
“不要忘了,我的力量體系跟你不同,若是你在這里的話,我不能保證到時候你會不會一起跟著被洗掉了記憶。”
“你放屁,我都可以只對一個人,你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疏忽??”
暗不相信,這個家伙就是故意的吧。
“愛信不信,若是不信,那么我便也不會出手了。”
光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的端端正正,屁股下的床墊不像是床,而更像是他在神殿的神位,整個人都很平靜,明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著急與為難,可實(shí)際上。
確實(shí)如同暗所說,他可以只針對一人做記憶修改。
可,他支開暗,為的是別的。
“你!我!你這個家伙,怎么事兒那么多啊!”
暗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理智的逐漸喪失崩潰讓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可在月芽所在的范圍之內(nèi)他只能克制住自己不要使用蠻力,縱然不滿,也只能在來回踱步糾結(jié)之中選擇同意。
“行吧,我知道了,但是別想讓我離開太遠(yuǎn),我就站在門口。”
“好,關(guān)上門即可。”
光也沒指望支開他太遠(yuǎn),只要一墻之隔足以。
看著男人走出去,看著那扇根本阻擋不了他的門關(guān)閉,光站了起來,抬手,金色的光芒之手心中浮現(xiàn),化作一個個小巧的精靈,煽動著金色的翅膀,抱著一團(tuán)小小的光球靠近了床上沉睡的月芽。
毫無阻礙的從她的皮膚中融入,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神經(jīng),開始重新編寫她的記憶。
不是關(guān)乎暗的,而是所有的。
他將月芽所有的記憶都翻看了一遍,從前到后完完整整。
光皺緊了眉頭感到很奇怪,月芽的記憶很正常,她在魔界生活的幾百年,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格外的清晰,她的意識,她的感官,以及為什么暗會希望刪除掉她的記憶的原因,都很清晰明了。
可唯獨(dú),沒有那個東西的來源。
為什么?他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跟她有過詳細(xì)接觸。
沒有,還是沒有。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卻又讓光有些遺憾。
遺憾于暗可能不得不暫時失去一段時間她了,而她,他會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觀察一陣子,等確認(rèn)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才會幫她恢復(fù)記憶,重新送回來,當(dāng)然,到時候也要看她是否自愿。
記憶編寫重新開始,將所有的記憶全部縮小封鎖,小巧的精靈用小小的手開始編寫新的記憶。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過去了,暗在外面等的很不耐煩了,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催不得,直到心口處猛地一陣疼痛過后,他突然變了臉色,一腳踏上了門板,直直的踹了上去。
一下,沒有踹開,他愣了。
內(nèi)心的不安成為現(xiàn)實(shí),本以為之前的不安已經(jīng)化解,可現(xiàn)如今,看來現(xiàn)在才是一切的根源。
“光!!你給我把門打開!你在做什么!”
無能的狂怒,憤怒的咆哮并沒有引來任何人的關(guān)注,有的只是空寂的回蕩聲。
力量在體內(nèi)洶涌,他深呼吸,開始大肆破壞四周。
曾經(jīng)矗立千萬年的高塔被破壞,石塊碎裂從天空掉落,完整的塔只剩下一半,還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像是隨時都會倒地。
暗喘著氣,意識開始模糊,一直壓抑著的情緒開始爆發(fā)。
黑暗之神的力量來源于魔族,他們的情緒也會被他一人所收容。
一年又一年的累計,直至現(xiàn)在早已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境地。
可即便如此,他也極力的克制著自己,只有到了真的控制不住的時候才回來深淵發(fā)泄一番,就如同這一次。
可誰又曾想,這一次的發(fā)泄差點(diǎn)讓他真的喪失了自我,也就是多虧了月芽,才讓他的意識稍有挽回,可這也就像是身在泥潭的人抓著唯一的稻草,一旦稻草被人掠奪帶走,那么他就會再無任何挽回的可能,只能任由自己沉底。
而現(xiàn)在,拔了他稻草的人,是他最信任的。
“光!!你若是再不開門!我告訴你,不論你帶著她躲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們,如果找不到,我就自己下戰(zhàn)場,殺了你的神族!”
神,從不會親自下戰(zhàn)場,因?yàn)樗麄兊钠茐牧μ珡?qiáng),本身就不是為了清除對方而開始的戰(zhàn)斗,又何必自己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