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的媽媽。

葉喬腦中轟然一聲，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頭上剛剛被砸的地方才后知后覺地鈍痛起來。不可置信地瞪向呂浩楠，她顫著唇問：“你、你說什么？”

呂浩楠發出低低的嗤笑，原本和善的面容此刻看來卻像是亮著獠牙的毒蛇。遲緩的，她將視線移到小小的身影上，芊思要哭不哭地看著自己想過來，但被旁邊的王婕婕牢牢地箍住。

“不許過去，我才是你的媽媽！不許過去！”

“你們……”葉喬喉嚨發堵。

王婕婕與呂浩楠對視一眼，隨后面向她露出得意的神色：“既然已經被你發現，我們也不瞞你了，芊思是我和浩楠的女兒！”

一個個隱藏多年的秘密，就像是吞人的兇獸，齜牙咧嘴地撲過來。

恍恍惚惚中，腦袋又疼又昏沉。她想起五年前剛生產完，勉力睜開眼看見護士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出去，嗚嗚的叫聲像是幼貓哭泣。

葉喬粗魯地擦把眼淚，倔強地看他們：“那我的孩子呢？五年前，我明明看見……”

“你女兒當時就被浩楠扔垃圾桶了。”

不，不會的……怎么可能？

她搖著頭，一下子癱坐在地。

忽然，一雙溫暖的小手不安地貼到她冰涼的臉上。葉喬抬眼，猩紅的眼中映入芊思稚嫩茫然的面容。

“媽媽不哭。”

她不知什么時候掙脫了王婕婕跑過來，身后是王婕婕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怨恨的目光。

細細看著，芊思與王婕婕的五官有幾分相像。

這是她的女兒……我替她養了五年的女兒……

而自己的女兒，還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滾開！”葉喬猛然推開芊思。

這一下帶著所有的不甘和怒氣，直接把孩子推倒在地。芊思扁嘴抽噎幾下，很快大哭起來。

伴隨芊思慘烈的哭聲，葉喬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沖孩子發了火。手指在虛空中抓了抓，剛想去扶，“啪”的一聲，呂浩楠揚起手用力抽了她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地疼，但一切都沒有心臟的疼。

“你先帶孩子進房間。”呂浩楠對王婕婕說。

王婕婕斜著狠狠瞪葉喬一眼，抱起芊思進屋，經過呂浩楠的身邊時輕聲說：“浩楠，你看這女人太惡毒了！事到如今，也不用為她著想什么。”

呂浩楠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狼狽的葉喬身上。“你女兒確實沒丟垃圾桶里，我知道她的下落。”他說，“你幫我陪個客戶，我就告訴你。”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這個“陪”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葉喬心里一跳，仰起頭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激動地大吼：“你叫老婆去陪客戶？你拿我們的女兒威脅我？你有沒有良心？”

呂浩楠臉上又露出奇詭的神情，淺淺笑著：“我只有芊思一個女兒。”

“難道我生下來的女兒不是你的？”

太可笑了，結婚五年了，葉喬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老公是別人的男人，自己的女兒是別人的女兒。她心里徒然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不是。”

簡單的兩個字，打破她僅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