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葉喬猶豫著,就聽見沙文曜直接了當?shù)卣f,于是想離開的話便咽下了喉嚨。
“謝謝你。”她鄭重道。
從書房出來,葉喬看見朱舟縮在沙發(fā)邊的茶幾上對著電腦辦公,打了一個招呼便進廚房。
總統(tǒng)套房里冰箱的食材是每天都有人補充維護的,種類也豐富,因為到了半下午,她只簡單燒了雞蛋面,加上青菜、茄子與牛肉泥,看起來也挺好看。
葉喬盛出三碗面,擺到餐桌上后去叫朱舟與沙文曜。
“我的事麻煩你們了。雞蛋面我多做了些,可以吃一吃。”
她說得局促,朱舟聽了十分捧場,嚷嚷著正好肚子餓了,剛在餐桌邊坐下就吃了老板一記斜眼,然后抱著碗筷飛速溜回了茶幾。
葉喬舉著筷子,余光偷偷地看向沙文曜。
他吃得端正,身板挺直,修長圓潤的幾根手指之間夾著細長的銀色筷子,骨節(jié)自然彎曲,就像是一輪完美的弧線。
“味道怎么樣?”
沙文曜舔了下唇:“不錯。”
“練了五年了……”葉喬順口說,有些哀傷,又故作輕松道,“為了做好菜,我還特意去考了營養(yǎng)師證,厲害吧?”
她也沒指望男人回答,自己樂呵完就低下頭使勁扒面。
留下的淚混進了湯汁里。
她還記得自己跟呂浩楠、芊思說,考了營養(yǎng)師證之后就能天天讓他們吃得健康,還記得第一次按著老師說的食譜做出一餐飯時,看到芊思仰慕與愉快的神情……
其實她的話到了最后哭腔明顯。沙文曜別開眼,將桌上的紙巾盒往那邊推了推。
吃完面、收拾好廚房,葉喬向沙文曜告辭,剛抓著行李箱要走,他叫住她。
“你不想向呂浩楠他們報仇嗎?”
葉喬停住腳步,低低搖了搖頭:“我……不是他的對手。”
現(xiàn)實往往就是這樣無奈。
他幾乎摧毀了她的生活,失去女兒,被誤認為出軌,離婚,不管哪一項對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或許她可以拿把刀去找呂浩楠拼命,但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這時,沙文曜說:“我可以幫你。”
“什么條件?”葉喬不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好心。
“幫我?guī)Ш⒆樱遗畠盒枰粋€……”沙文曜頓了一下,“一個保姆。”
“我?我沒做過……”葉喬聽了不自信地說。
“你有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有專業(yè)的營養(yǎng)師證,而且你需要我的勢力。你認識的人中,只有我能壓制呂浩楠和呂家。”
在安慶能與呂家做對的都寥寥無幾。但這話由沙文曜說來,不是大話,僅僅是闡述一個事實。
她會不想報仇嗎?
葉喬捏緊手心,許久未修剪的長指甲掐在肉上很痛,就像呂浩楠帶給她的傷疤,如果不修整拔除,就會一直痛下去。
……
甫一走出病房,呂浩楠便立刻沉下了臉。
因為沙文曜一直十分低調(diào),從來不在媒體面前露面,所以旁人不知道那張照片里的男人是誰,但是呂家父子卻認出來了。
葉喬無依無靠,他可以隨意拿捏,可沙文曜……
偏偏王婕婕還邀功般拿著那疊離婚協(xié)議湊上來:“浩楠,老爺子肯定對那個賤女人失望了!你終于可以離婚……”
話還未說完,兩人正好路過一個無人的樓梯間,呂浩楠粗魯?shù)啬笃鹚氖忠话淹屏诉M去。
“閉嘴!”他煩躁不已,“我問你,這個離婚協(xié)議真是葉喬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