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呂泰鴻抑制不住重咳幾聲。

傭人們這才陸陸續續上前，一波拉著葉喬，一波拉著呂浩楠。

葉喬頭發散亂不堪，左頰腫了，用舌頭舔了圈嘴里，里面還有腥味。但她看見呂浩楠眼角的淤青和嘴邊的血痕時，突兀地笑了。

呂泰鴻皺了皺眉，威嚴地掃視一圈：“怎么回事？”

“爸，是我和喬喬之間有些誤會。”呂浩楠垂下頭懊惱地說。他一說話就牽動嘴邊的傷，不禁嘶地倒吸一口氣。

“什么誤會需要這樣大打大鬧？”呂泰鴻大為光火，手指指著呂浩楠，一會兒又指向葉喬，“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聞言，葉喬踉蹌地倒退一步。她抬起眼睛看向老爺子，就見到他憤怒失望的眼神。

頓時低下頭不敢再看。

耳邊，呂泰鴻訓斥完一眾無辜的傭人，最后對呂浩楠命令道：“你跟我去書房！”

他沒批評葉喬，葉喬反而覺得更難受了，一口悶氣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在呂泰鴻轉身時，她輕聲說：“爸，對不起……”

呂泰鴻腳步頓了下，沉默地走出房間。

之后呂浩楠、傭人們都一大片地跟出去。葉喬軟下身子，抬手碰了碰左臉。

痛！呂浩楠打起來也一點不留情面。

“少夫人，老爺吩咐我給您擦藥。”不一會兒，有個傭人站在門口。她招手讓人進來，腦海里想著呂浩楠見老爺子的事。

不知道他會怎么對老爺子說……

一整夜呂浩楠沒再回房間。

第二天，葉喬黑著眼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臉上紅色的腫塊稍稍消褪了些，但整個人形容憔悴，疲憊衰弱。

“媽媽你好了嗎？”葉喬回過頭，便見芊思扶著衛生間的門框探進半個頭。

她昨天答應芊思送她去上學。

她忙打開水龍頭，捧水潑在臉上，抹掉眼淚的痕跡，一邊說：“芊思乖，先去樓下吃早飯，我馬上下來。”

芊思小腦袋點了點：“嗯嗯。媽媽累的話慢慢來，時間還早著。”說完，腳步踩著地板噠噠地走了。

真乖……

葉喬垂下頭，擦擦眼角的淚痕，如果她的女兒還活著，應該也五歲了，也會心疼自己、安慰自己。

將芊思送進幼兒園后，葉喬打車去了偵探社。

偵探社的人說，查人的事需要費不少時間，畢竟已經過去五年，她給出的信息又不多。

她生產的安康醫院每天至少有五十多個嬰兒出生，有時多達兩百個，找一個五年前的嬰兒無異于大海撈針。

“那麻煩你盡快……”葉喬難掩失落。

她從偵探社失魂落魄地出來，走到路邊，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她面前。

她腳步一頓，準備繞開。轎車玻璃降下來，露出沙文曜無可挑剔的側顏。

“上車。”

葉喬沒動，問道：“什么事？”

沙文曜意外地轉頭看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忘了昨天應下的事？”

言語間，充斥“明明是你先挑起的”的嫌棄意味。

在單獨相處時，他倒毫不掩飾對自己的討厭……葉喬腦中閃過念頭，想到昨天在書房呂浩楠給自己攬下的活。

“我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