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甲夜襲
- 我的兄弟叫重八
- 貧僧小道士
- 2189字
- 2022-02-01 22:52:27
上弦月,西邊高掛;星星點燈,還不停眨著眼。
巡幸隊伍里的一處營帳內(nèi),燈火映得帳內(nèi)人就像皮影戲一樣,打在白色的帳篷上。
兩位中書丞相此刻正在秉燭夜談。
一路上他們同車而行,朝野傳為美談。
一忠厚老者臉頰兩旁各有著一綹長須,圓臉,大肚,環(huán)辮上鋪滿了片片銀發(fā)。
他品了一口清茶,暗自頷首:“不花兄(別兒怯不花,作者很懶,簡稱他為不花……),這中原的茶果然非凡?!?
略一沉淀,他推過來了一份奏章:“大都傳來的奏章。”
叫不花的單眼皮中年蒙人,臉瘦而立體,褐色的皮膚,雕刻般的下巴下有著一小撮精致的胡須。他放下茶盞,接過了奏章。
斯須。
他輕捻胡須,凝眉后舒展:“白蓮教朝中自有定論,至于怎么處理,阿魯圖老大人做主便是?!?
左跟右的區(qū)別,不僅僅是方向的差異;同樣的,左丞相與右丞相的差距,也不僅僅是地位的高低。
阿魯圖點頭,眼神犀利:“嗯,既如此,當鏟除之!”說完,唰唰在奏章上作出了朱批。
別兒怯不花端坐一旁,繼續(xù)自斟自飲起了茶水。
阿魯圖處理完后,吩咐侍女又取來一份奏章,看過后沉思起來。
不花不急不躁,繼續(xù)飲茶。
“國庫空虛??!”阿魯圖嘆言,接著輕推奏章至不花。
“不花兄,安置流民!說易做難!”
不花點頭,拿起奏章,沉吟片刻:“老大人,我與漢民接觸頗多,近些年天災不斷,生活確實艱辛?!?
他看了幾眼上官的臉色:“在其位謀其政,然而,水土總難相服?!?
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在元朝最為典型。除了貴族們自信到自大之外,他們也覺得只要能薅到羊毛,交給誰治理都是一樣,且貪圖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吧……
“水土不服?”右丞相阿魯圖總覺得快要抓住了某些東西,可總是進不到門里頭,他長嘆一聲,盯著別兒怯不花。
不花欲言又止,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明。
阿魯圖皺眉思量了一番,點頭,在奏章上寫了幾筆,署名后:“這份再單獨奏請陛下吧?!?
侍女取來了最后一份奏章,阿魯圖看完之后,剛才的愁云散去,露出淡淡笑意。
不花依然是坐的穩(wěn)當,可內(nèi)心還是有點小急切:什么奏章連這位死板不茍言笑的上官也露出笑意?
阿魯圖始終沒有把奏章遞過來:“大用(怯不花字大用)兄,是彈劾你毒害流民的。”
“從毒害引申到人品,再小題大做到官品,最后給你扣了一頂不仁不義狼心狗肺者的帽子,說是有此臣在側(cè),圣上豈能安臥?”
中書右丞相阿魯圖只看一遍,便把這份奏章描繪的有聲有色。
毒害流民?不花覺得頭冒綠光:“這實在是……”
他搖頭苦笑,并沒有把話說完。
阿魯圖沒管怯不花的苦笑,提筆在奏章上寫上了:不予理睬。而后隨手將奏章扔到了廢紙堆。
不花感動。他自認為自己遇此,應該沒有這位老大人的德行。
“大用兄,你說今日陛下緣何評畫?”處理完政務后,阿魯圖終于一身輕松。
不花一愣,問題有點突然啊,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在上官面前總要漏拙才是正理:“還請老大人明示!”
阿魯圖擺手支走侍女護衛(wèi)后端起茶杯,不急不緩,啜茗悠然:“當今陛下從無所專焉到大權(quán)在握,銳意進取,實屬不易,然而年輕氣盛,未察民間,只是一味理想化朝綱,實為不智?!?
豪爽之人話語也很是直爽。
“評畫為虛,探聽眾人態(tài)度為實。”阿魯圖將剩余茶水一飲而盡,就像喝酒:“貴族守舊自大,你我雖忠心可鑒,奈何新人,根基尚淺。陛下還需打磨,你我也尚需努力?!?
不花一愣。
老大人豪爽,并不代表他不諳官場。
……
大都城。
勾欄里的熱鬧也只能持續(xù)到宵禁時候。
來到這里的許多人都恨不能宵禁的時間晚一點,哪怕只是再看一眼絕色的女伶,或是只聽幾聲銷魂灌頂?shù)拿狼?
當然,若是你有錢,你可以留宿于心儀者的住處;若是有權(quán)勢,你甚至可以肆無忌憚地進出麗人的閨閣。
也會有癡女愛上書生的斐然文采,也會有怨女愛上風流老手的花言巧語……
哪怕傷痕累累,卻依舊有許多佳人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風花雪月,不止是一段風流,也會有凄楚……
勾欄里有道不盡的人生百味,有演不完的真真假假,有唱不完的悲歡離合,也有說不完愛恨情仇……
朱重七很想嘗嘗人生百味,也很想體驗一下愛恨情仇……
可是九公子三觀正的令人發(fā)指,于是他又坐在了粉色的車廂里。
月亮給了黑夜柔情,黑夜給了月亮故事,也會給人帶來事故。
粉紅色的小車里。
朱重七還在回味嬌娘們的妖艷與脂粉味道。
尤其是那位唱雜劇的旦角王巧兒,歌舞姿色,實在一絕……
男人有時候就挺俗的,坐擁佳人,依然眼羨俗氣,這……很接地氣……
九公子累了,斜靠軟枕睡著了,吐氣絲縷,幽蘭芳香。面頰上散落的發(fā)絲,調(diào)皮戲嘴。明明亦是絕代,偏偏冷傲無雙。
小花丫頭倒在公子腿上吐起了泡泡,也睡著了……
朱重七笑了笑,俯身輕捻九公子的發(fā)絲捋到耳后。
“咻咻咻”幾聲突兀的箭嘯破空。
馬鳴蕭蕭。
巴爾思幾個眼神,護從騎馬紛紛護住車架。
“噗”箭矢破簾,貼著朱重七的頭皮飛過,當?shù)匾宦曖斣诹塑噹麎Ρ凇?
他來不及后怕,一手攬住九花的腰枝,另一手扒拉住小花的肩膀,以身做墊,將他們拽到車廂地板上。
小花依舊吐泡,掉到地上也沒阻止她的夢蝶。
九花醒來,貼在重七胸膛上的心跳撲通撲通,嘈亂的場面讓她的眸子瞬間變冷。
重七理了理九花散落到他臉頰的頭發(fā)。
九花臉紅得蓋住了自己褐色的皮膚。
冷與暖的切換,毫無違和。
也只有面對重七,九花才會露出嬌羞女兒的一面。
緊接又是幾聲箭矢破簾亂飛。
幾個護從中箭跌落馬下。
對方不敢再次驚動馬匹,宵禁以后,隨時都有可能引來巡邏軍。對方必然速戰(zhàn)速決!冷箭之后,他們不再掩飾,紛紛跳到明處。
個個黑甲!足有10人!
月光冷冽,黑甲更甚!
還是來了,這個讓重七氣的切齒的組織這么快就來了!
三面環(huán)圍,只在北面留下缺口:就是讓你進入這個明擺著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