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凌亂的思緒被急促的門鈴聲拉了回來,依云忙去開門。
一看到自己的父親——尤正初那張鐵青的臉,她就后悔沒能早點入睡。
“池錦程呢?”
“搬走了?!睕]理由隱瞞離婚的事,依云便實話實說。
“搬走了?”尤正初猝不及防,眼睛都瞪直了,嗓門兒也高了八度。
不等依云吭聲,他又緊接著質問道:“他跟你提離婚了?”
“是?!?
“你答應了?”尤正初越發緊張,眉頭鎖得死死的。
“為什么不答應?”依云理直氣壯的反問對方。
“啪”的一聲,尤正初不由分說給了依云重重一巴掌,整個人氣到發抖。
再瞧依云,像是習慣了被父親掌摑,木頭人一般無動于衷。
“誰讓你答應的?我同意了嗎!” 尤正初目眥欲裂,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話有多可笑。
咬咬唇,依云眸色猩紅,“我是人,我不是你養的寵物!難道連自己做主的權利都沒有嗎!”
面對任何人,依云都可以處變不驚,唯獨面對她父親,她冷靜不起來。
自從被尤正初從養父母身邊接走,她就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生活。
私生女的身份,讓她永遠躲在見不得光的暗處。
尤正初不肯把她介紹給家人,也不肯公布她是他女兒的身份,寧愿被人誤解成她是被包養的情人。
起初,她以為她唯一的親人找到她,又把她接到身邊,必然是愛她的。
然而她大錯特錯,尤正初愛的是她可以被無限榨取的價值,比如她和池錦程的婚姻。
池錦程需要向尤正初展現忠誠,那么娶她是最好的方式;尤正初害怕池錦程背叛,那么將她和池錦程用婚姻捆綁就是最穩妥的辦法。
于是,她淪為犧牲品,去成全池錦程跟尤正初的交易。
宛如一份被精心培育的禮物,依云明白自己活得有多悲哀,更悲哀的是她沒能力抗衡。
“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窮鄉僻壤接到這里,供你上最貴的學校,住最好的房子!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嗎!”
每當依云據理力爭的時候,尤正初都會拿出他那套“金主”邏輯,明明他和依云是父女,養育依云本就是他的責任。
聽得多了,依云疲于爭辯,便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
見依云仍然漫不經心、佯佯不睬,尤正初不禁指著依云的鼻子臭罵道:“你個吃里扒外的死丫頭!居然還笑得出來!池錦程背地里在收購集團的股份!老子的地位要是被他取而代之!你以為你還能有現在這樣養尊處優的生活!”
“誰稀罕?”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依云作勢要走,被尤正初一把拽住。
“他給了你多少贍養費!”依云油鹽不進,兇神惡煞的尤正初已然失去耐性。
“一分沒給。”
聽到池錦程一點損失都沒有就打發了依云,尤正初怒火中燒,“他想得美!沒有兩千萬他休想脫身!打電話問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