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渡口走去,古阿鳳白著臉落在最后面,拖著張愛桃的手,焦灼不安地問:
“怎么辦?怎么辦?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她剛才在校長辦公室鬧得有多夸張,底氣有多足,等會謊言一拆穿,她的臉就會被打得有多疼!
她簡直不敢想像,一向重視學校名譽高于一切的校長,在得知真相后,會怎么處置自己。
張愛桃在心里直翻白眼,這個表姐真是沒用!分明是個欺軟怕硬的主,那膽量那腦子只怕是真被狗啃了!
“慌什么?你管她有什么法子,反正到時候一口咬定不是你故意的就行了?!?
“可,可萬一那個釣魚的,還有那個賣票的做證,我怎么辦?”古阿鳳到底心虛,心理承受力自然不如張愛桃。
“不怕,到時候你就這樣說……”張愛桃轉了轉眼珠,湊到她耳邊,極小聲地說著她的主意。
古阿鳳邊聽邊點頭,神色漸漸鎮定下來,還是阿桃腦子轉得快,主意多,有這個表妹在,自己底氣倒也足了不少。
一行人很快來到渡口,釣魚的灰衣男人已經換了地方不見了人影,好在售票員還在,許二芽上前將事情一說,那位賣票的四十多歲阿姨便直點頭:
“嗯嗯,小姑娘別怕,這事阿姨我給你做證,確實是那個小姑娘要害你,她親口承認……”
張愛桃狠狠地用胳膊肘戳了戳古阿鳳,古阿鳳會意,立刻截斷賣票阿姨的話,哭著說:
“大姐姐,我是冤枉的啊,當時二芽非逼著我承認推她下水,她的口才了得,能說會道,挑撥得大家都相信了她的,我嘴笨,急在心里,什么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又怕上學遲到,趕著去學校,只好順她的意,承認是自己推了她……
“我原本想著,能息事寧人就好,只要二芽消了這口氣,不再死揪著這事不放,我就是冤枉點,又有什么要緊?反正她好好地被救了上來,天大的事也沒有活著大是不是?所以,所以……”
古阿鳳按照路上表妹的教導,說出了自己委屈求全的動機,然后適時地住了口,只拿一雙淚眼可憐巴巴地看著被她稱為“大姐”的阿姨。
嘖,表妹說得還真沒錯,自己違心地叫一聲大姐,那明明足已四十多歲的一張桔皮臉立刻便笑成了一朵花兒,一邊得意地向四下里瞟著,一邊露出同情之色來。
張愛桃第一時間機靈地補上了表姐未說完的話:
“是咧,這事我最清楚,當時我也在場,阿鳳心太善了,她不忍心看二芽往死胡同里鉆,大家都是有事要做的人,哪能為一件小事被二芽抓著當證人不放是不是?況且上學更重要,阿鳳學習那么好,將來是要進省城讀大學的,
“我便勸阿鳳干脆認個錯得了,一來二芽了了心病,便不會揪著眾人不放非要大家給她撐腰做證不可了,二來阿鳳也能及時脫身趕去學校上課,唉,都怪我,我只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勸著阿鳳和了稀泥,違心地認了錯,卻沒想到,二芽跟阿鳳死磕上了,告狀告到了學?!?
轉過頭,張愛桃看向校長和沈老師,順便瞟了眼許二芽,再嘆口氣,諄諄勸導:
“二芽,咱做人做事不能太虧心是不?阿鳳平時并沒有得罪過你,不過是比你家境好一點,學習比你強一點,朋友比你多一點,就為了這,你也不能昧著良心害她呀?她還年輕,又是為你考慮,你故意將事情鬧大,難道是想逼死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