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雷聲把賀司琛從回憶里拉回來。
他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心里掛念的卻是沈薏珊。
剛才她好像快哭了……
他不禁走到沈薏珊的門口,想要敲門進去看看她的情況,安慰一下她。
他承認他剛才的行為是有些不講理,用梁紹倫來威脅她,讓她離開致尚去總公司,違背了她的意愿。
但是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只要她在致尚呆一天,他就過不踏實。
他抬起的手漸漸握成拳,終究沒有去敲門,太晚了,還是先不打擾她了。
反正他們今后的時間多的是。
周一,沈薏珊一早就起床幫胖叮找好上學要穿的衣服。當她帶著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的胖叮下樓的時候,賀司琛已經在樓下餐廳等她們了。
距離上次他們在胖叮的玩具房爭執也過了幾天,這幾天賀司琛依舊很忙,沒再回來過。聽林姨說他的比賽很順利,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越野摩托比賽,很危險的。
而賀司琛就是喜歡冒險。
“爸爸,你看我今天穿的漂亮嗎?”胖叮撲通撲通的跑下樓去,迫不及待的要聽爸爸夸夸她。
賀司琛笑著擁住胖叮,“很漂亮。”
“胖叮,快點吃飯吧,吃完飯我們要去上學了,要不然會遲到的。”沈薏珊隨后趕過來提醒道。
“嗯。”胖叮心滿意足的坐在餐桌邊,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起來。
吃過飯,沈薏珊帶著胖叮上了賀司琛的商務車,兩個人一起把孩子送到了幼兒園。
看著胖叮樂呵呵的跟著老師進了教室,沈薏珊也終于放下心來。
兩個人走出幼兒園,沈薏珊站在車前猶豫了。
“上車,送你去公司。”賀司琛在一旁催促著她。
“我們不順路,時間還早,我還是自己坐車去吧。”沈薏珊不想再被他送了。
那天的爭執后的隔閡還在,她還不想跟他單獨在一起。
賀司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柔聲問:“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我的氣?”
沈薏珊回避著他的眼神,淡淡說道:“談不上什么生氣不生氣的,就是覺得不順路,不想麻煩你。”
那天晚上她想明白了,不管賀司琛是怎么想的,她都覺得要跟他保持距離才行。
在孩子面前可以假裝沒事,但是私下里還是不要有過多的牽扯。
兩年合約到期后,她會辭職。
賀司琛繼續軟著性子跟她說:“上車吧,這里沒有公交車。”
她生他的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他也預料到了。只是這兩天太忙,沒有時間照顧到她的情緒。
本想著趁著送她上班的功夫安慰一下她,沒想到她甚至拒絕再上他的車。
“我為那天的事跟你道歉。”賀司琛態度誠懇的說。
“你改變主意了?”沈薏珊意外的看著他,賀司琛竟然跟她道歉了?
賀司琛如實的說:“沒有,所以才要跟你道歉。”
“你……”沈薏珊氣呼呼的看著他。
虧她之前還一度覺得賀司琛這個人生活中并不像工作的時候那么不近人情,比較好溝通,現在想想,那是她看走了眼。
跟他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好了,有什么話上車再說,你不想在這里被人拍到,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賀太太吧?”賀司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沈薏珊聞言擔憂的私下看看,雖然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卻也有點不放心,以賀司琛的性格,如果這件事真的曝光了,他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理吧?
“你不會任由這件事被曝光的對不對?”
沈薏珊瞅著他問,就算被拍到照片了,以他的能力,照片一定不會公開的。
賀司琛笑了:“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如果是媒體拍到還好說,但如果是路人拍的自己傳到網上去,我最多只能做做樣子發發律師函,還能怎么樣呢?”
沈薏珊沉默著,雖然沒說什么,但她還是認同了賀司琛的話。
“那麻煩你把我送到附近的公交車站牌就好。”沈薏珊終究退了一步,上了車。
在賀司琛的面前,她幾乎沒有什么反抗能力。
車子緩緩啟動,賀司琛默不作聲的看著她,無聲的嘆了口氣,“到時候我會以去總公司學習的名義把你調過來,跟你一起來的還會有幾個同事,不止你一個人來。”
這樣安排總不會太過顯眼吧?
希望這樣能讓她心理上好接受一些。
“好。”沈薏珊簡單的回了一個字,認命的聽從賀司琛的安排。
賀司琛看到她明顯的疏離,心里有些不忍。他不禁抬手想要幫她整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卻被她敏感的躲過。
“不要這樣。”沈薏珊往邊上坐了坐,挺直了身板,戒備的看著他。
賀司琛眼睛微瞇,明顯對她的拒絕不悅,“哪樣?”
“除了在胖叮面前,剩下的時間我們還是保持一定距離吧,就像協議里寫的,互相不干涉各自的生活,直到兩年后離婚。”
拋開跟胖叮的這層關系,他們之間本就是陌生人,生活圈子也不一樣,在平時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兩類人。
所以協議上的內容她覺得完全沒問題,也應當這樣。但賀司琛總是不按協議上寫的來,所以她有必要再跟他確定一遍。
“這是你希望的?”
“對。”她鄭重的點點頭,不想繼續跟他曖昧不清。
賀司琛推了推眼鏡,不緊不慢的說著:“調你去總公司,算是干擾你的生活吧,你打算怎么辦?”
“我……”沈薏珊一時語塞。
是啊,很明顯這是對她日常生活的干擾,可是她能怎么辦?
“協議明明是你自己擬的,你怎么能不按協議上來?”沈薏珊無奈的質問。
動不動拿協議說事是誰?又是誰在不遵守協議的約定,這個賀司琛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那只是一個形式。”他淡然的宣布。
之所以協議上要寫明互相不干涉生活,完全是為了消除沈薏珊和她家人的戒備心而已,他并沒有打算遵守,他也無法遵守。
沈薏珊氣鼓鼓的看著賀司琛,“那兩年后解除婚姻關系的約定還是算數的吧?”
她現在說什么都是無濟于事的,只要賀司琛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兩年后她離開賀家就再要不要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了。
氣歸氣,但她還是相信,賀司琛不會對她做什么出格的事,雖然有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兩年后的事誰知道呢?”
沈薏珊是徹底無話可說了,她生氣的轉過身去不再跟賀司琛說話。
賀司琛笑了笑,看她的眼中帶著些許寵溺。
不用等兩年,他現在已經不想讓她離開了。
他也是最近剛明白過來,似乎從他決定跟沈薏珊協議結婚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他現在意識到了沈薏珊對自己的重要性,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