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老嫗傷得比較重,每走一步路都要大喘氣,樹林中的山路又比較崎嶇,所以兩人走得相當的困難,離墨還是很懂事的,主動幫老嫗背起了竹筐,他本來就不高,背起竹筐竹筐都要拖到地上了,但他現在已經玄海境,身體各方面的力量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善,所以除了覺得走起路來比較別扭之外并沒有感受到竹筐有多少重量。
雖然老嫗身上有傷,但是修士趕路的速度還是很快,兩人向山林中逃了有二十幾里,老嫗才終于忍不住停了下來,但她還是知道不能在這里久留,因為這二十幾里的距離對與星玄雙子來說也不過是一刻鐘的事情。
就在這時老嫗突然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危機感,周圍的蛇蟲鼠蟻開始躁動,好像在畏懼什么東西,紛紛快速的向遠處逃離。
老嫗大感不妙,帶著離墨來到了一棵大樹下的大石頭背后趴下,收斂了兩人全身的氣息,將二人隱藏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險,但是她在這修行界闖蕩了這么多年,謹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這荒郊野嶺的,難免會出現什么他們抵御不了的恐怖。
兩人默不作聲的等待了數息時間,突然一股陰風吹來,將地面的枯葉吹起,將四周的樹枝吹的嘩嘩作響。
老嫗被這陣陰風吹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看向離墨,驚奇的發現離墨好像并沒有受到這陣陰風的影響,每當陰風靠近離墨之時,他身上的七彩霞衣都會散發出一股奇異又溫和的能量,這些陰風見到這股能量就好似春雪遇到了初陽,迅速的被化開。
“砰砰砰砰砰砰!!!”
一陣澎湃的戰鼓聲傳來,接著地面開始微微的震動,隨著戰鼓聲越來越清晰,兩人趴在地面上的震感也越來越強烈,那個東西正在往這邊靠近。
“嘎嘎!!!”一只烏鴉在空中盤旋著飛來,停在了不遠處的樹梢上,老嫗驚恐的發現這只烏鴉居然不是活物,只見烏鴉的軀體早已經腐爛,只剩下一點點掛在身上的碎肉和一副骨架,碎肉上還沾著幾根稀稀疏疏的黑色羽毛,一些蛆蟲還在烏鴉身上蠕動。
按常識來說這樣的東西是飛不起來的,但老嫗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很多用常識所不能解釋的事情,更甚至用他們修行者的理念也無法解釋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
烏鴉又在樹梢上撲騰了幾下翅膀,又往前方飛去,好像是在給什么東西引路。
就在這時,一陣陣馬蹄聲和整齊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好像是一整個軍隊。
老嫗趕忙向離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離墨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砰砰砰砰砰!!!”
“刷刷刷刷,踢踏踢踏踢踏踢踏……”一陣鼓聲以后,腳步聲和馬蹄聲越來越響亮,地面也震動得更加的厲害。
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涌上老嫗的心頭,她知道即將要到來的是她絕對惹不起的大恐怖存在,這一刻她緊緊的趴在石頭后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離墨好奇的悄悄看著陰風吹來的方向,就在這時一隊身穿銀甲的身影出現在離墨眼中。
首當其沖的就是一個扛著一面巨大旗幟的銀甲士兵,旗幟上用蒼勁的筆鋒寫著一個血紅的‘荒’字,這些身影跟在大旗后面,個個面相莊嚴,威武霸氣,肅殺之氣洶涌澎湃,但是個個都又散發著一股詭異的陰氣。
離墨覺得新奇,因為這些人個個身上都冒著淡淡的幽幽綠光,身體也是一種半透明的狀態,這不禁讓他想起了讓他來找自己的趙清仙,只是趙清仙的狀態又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趙清仙給他的感覺十分的溫和,并沒有如這些人一般的詭異陰邪之感。
這些銀甲士兵列隊整齊,步伐一致,氣勢龐大的往兩人藏身的大樹前走過,隊伍中間有一輛四匹戰馬拉動的木車,車上架著一個兩米見圓的獸皮鼓,兩個赤身壯漢正手拿大錘一前一后的將大鼓敲的砰砰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其后又是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金甲士兵,其中一個領頭的最是人高馬大,這人不怒自威,一身都是英雄氣。
手里拿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大刀,但是這些血跡早已干涸,顯得大刀有些銹跡斑斑。
就在這時,那個金甲男人似乎發覺到了離墨的存在,向離墨這邊看了過來,這一瞬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離墨心中一顫,畢竟是他先偷看別人的,不禁有些心虛。
只是這個金甲男人似乎對離墨并沒有什么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墨看錯了,他似乎看到這個金甲男人對著他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金甲男人似乎只是不經意的往這邊看了一下,而后又轉過頭帶著軍隊往前方走去,離墨心中暗喜,幸好他沒有發現自己,剛剛的對視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那個金甲男人往這邊瞟過來的一瞬間,他身旁的老嫗冷汗已經將衣衫打濕,這一瞬間比她獨自面對那一高一矮兩個兄弟的壓力還大上千百倍。
“師弟,不可再往前了!”就在這時,十幾里開外的星玄雙子也感受到了前方傳來的巨大壓力,夏侯杰一把攔住了正欲往前繼續追擊的夏侯飛。
前方這恐怖的壓力即使相隔十幾里也不禁讓他汗毛直豎,這時夏侯飛也感應到了什么,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師兄,前面是什么大陰之物,怎么會有這么純粹的陰氣,這么恐怖的殺氣?”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這種大恐怖不是你我所能對付的,就算師尊來了也要繞道而行,那妖人如果真的往這個方向逃去的話,大概率已經死了。”
“那怎么辦,我們要不要等這大恐怖離開之后再過去確認一下?”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沒必要冒無畏的風險,一個小邪修而已,不要為了追殺她而將我們自己的生死置于不顧,這樣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以她的能耐也無法從這等大恐怖眼皮底下安然逃脫,師弟,我們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死妖婆,害得我們師兄弟二人白跑了這么久,沒能手刃她真是不解氣!還有那件寶物大概率也被她拿走了,真是暴殄天物,能引動方圓幾十里玄氣的寶物最后居然只能給這個老太婆陪葬!”
“師弟不必如此,待我們回到宗門將這件事稟明師尊,等這前方的大恐怖離去以后讓師尊親自陪我們走一趟,這樣可保萬無一失。”
“真是氣死我了,明明就差一點點,馬上就要追到了,這荒郊野嶺的怎么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存在。”
“不必懊惱,至少我們現在回去還趕得上宗門大比,這次爭取拿個好名次,也可以爭取到宗門更多的資源。”
“只能先這樣了。”
兩人敲定主意,又在這周圍守了半個時辰,確定老嫗沒有往這個方向逃回,看來是真的已經死了,也不敢在這里過多的停留,只能先用一塊陣盤將這一幕錄下來回宗門交差。
另一邊的離墨二人還趴在石頭后面,老嫗早就已經被嚇得不敢抬頭,前面路過的是什么她也不敢管,只求不要發現自己二人。
離墨則是一直好奇的偷偷打量著這一行浩浩蕩蕩的軍隊,他發現這些人足有數千人之多,沒完沒了的在他們面前路過,好似一直走不完一般,最后實在無聊他居然有了一絲睡意,就這般不知何時趴在石頭后面睡了起來,看樣子還睡得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