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嫗約定好之后離墨也放下心來,心想老嫗人還挺好,不僅愿意帶自己去找藥神宗,還要教自己做這么漂亮的燈籠玩,不禁感嘆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他哪里知道老嫗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老手,她年輕的時候可是殺了不少的人,像她這樣的散修為了修行資源可謂是不擇手段,在如今的修行大環境中想要活下去可不能心慈手軟,大多數時候不敢對其他的修行者出手,因為這樣風險太大,所以只能對一些普通凡人下手,再加上老嫗本來就是一個邪修,所以手上還沾染了不少普通人的人命,她竹筐里那些做燈籠的材料也全是從活人身上取的,就在不久前她鋌而走險將星玄宗的一個藥童殺害,并將其抽皮扒筋以做扎燈籠的材料,凡人的皮骨靈氣太弱小,用修士的皮骨扎成的法器危機往往比凡人的更加強大,也是因為這樣她才引得星玄宗的弟子追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逃到這荒郊野嶺遇到了離墨。
兩人敲定,離墨就迫不及待的讓老嫗帶他去找藥神宗,老嫗則是樂呵呵的表示不急,天荒太大,藥神宗距離這里十分的遙遠,他們也只能慢慢的趕路。
離墨站起身發現身體十分的輕快,耳目也比以前更加的清明,能很清晰的洞察周圍環境中的一切,這種感覺他以前也偶爾會發生,甚至一次比一次強烈,不過往往這種感覺剛出現不久就會毫無征兆的消失,這當然是鳳祖的杰作。
由于神河盡頭特有的法則規定,離墨是不能將任何關于神河盡頭的東西帶到外界來,就算是修為也一樣,所以每當離墨自然突破,鳳祖都會將他的修為壓制下來,要不然憑他的資質如今的修行早就甩老嫗這樣的散修一大截,對此鳳祖也很無奈,畢竟這些規則就算是她也必須要遵守。
正是因為這樣,隨著離墨一次又一次的突破,鳳祖一次又一次的壓制,離墨的根基也越發的扎實,這三年來接近二十次的突破和壓抑也導致了離墨的玄竅空間比一般的開竅境更加的龐大,能儲存的玄氣數量也早已不是普通的開竅境能比擬。
老嫗和離墨又在洞穴中休息了片刻才往藥神宗的方向出發,兩人走了整整四天才走出這片森林,這四天老嫗對離墨關照有佳,離墨走累了老嫗就背著他,離墨餓了她就去給他找吃的,不過令老嫗苦惱的是離墨不肯吃葷腥,平時就只吃點野果野菜什么的,甚至還會吃地上的野草。
這怎么能行,現在離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光吃這些營養怎么跟得上,不過離墨實在不肯吃老嫗也沒有辦法,她知道不能強迫小孩子做不喜歡的事,這樣會讓小孩子感到反感,在這幾天的相處里離墨對老嫗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偶爾甚至還會叫上老嫗一聲婆婆,每每聽到離墨這樣叫她老嫗都會十分的欣喜,總會滿臉笑容的答應一聲,儼然是把離墨當成了親孫子一般。
這段時間老嫗積極的教授離墨扎燈籠的手法和她平生對修行的感悟,離墨也學得很快,這讓老嫗感到十分的高興,心想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今天沒有找到野果子,離墨便趴在一條河邊撅著個腚欻欻欻的啃著地上的野草,直到將河邊一大片野草啃得光禿禿才坐在地上打了個飽嗝。
老嫗就在一旁看著他,荒郊野嶺的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野果子,自責的同時不免有些心疼,可憐的娃呀,這之前都是過的什么日子,怎么會這么好養活,真不知道之前養他的人是怎么狠的下心的。
她哪里知道離墨以前吃的野果野菜全都是些天材地寶,就連之前和兔祖一起吃得野草也都是靈藥,小胖子這待遇就算放在任何一個勢力他都不虛。
看著挺著個肚子躺在地上的離墨,老嫗不忍心的說道:“乖孫,很快我們就能找到有人的地方了,你也不用老是吃這些野草野菜了,再不濟婆婆也能給你弄一碗稀粥,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餓肚子。”
離墨不明所以,“什么是稀粥,比青草還好吃嗎?”
“這野草哪能是人吃的,婆婆雖然沒什么本事,但是養活你還是可以的,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婆婆給你買大菜包大饅頭,可比這野草好吃多了。”
離墨兩眼一亮,雖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大菜包大饅頭,但是他感覺這味道錯不了,不禁嘴角又流出一絲口水。
“那你可別忘了。”
看著離墨這呆樣老嫗實在是喜歡得緊,人老了就是喜歡離墨這樣的大胖娃娃。
休息了片刻,離墨就興高采烈的讓老嫗趕快上路,他要去吃大菜包、大饅頭,這些新鮮玩意都是他以前聽都沒聽過的。
一路上離墨又從老嫗竹筐中翻出扎燈籠的材料,老嫗也樂得如此,細心的指導著離墨,離墨也學著老嫗的樣子有模有樣的扎了起來,不多時,一個嶄新的燈籠便出現在離墨手中。
扎燈籠不難,以離墨的天賦第一天就學了個七七八八,但是老嫗的傳承可不止扎燈籠這么簡單,她扎燈籠是為了溝通冥界,也就是人們俗稱的引魂,這也是老嫗扎燈籠要殺人用人皮的原因,因為用人皮人骨扎成的燈籠能更好的和冥界鬼魂溝通,特別是從活人身上扒下來的皮,這樣的人皮比一般的皮多了一絲生氣,能更好的溝通鬼魂。
不過這些老嫗決定以后再慢慢教離墨,不用太過著急。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現在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老嫗終于是帶著離墨來到了一個小村莊,這個村莊地處偏遠,離最近的城鎮也要走上一兩天的時間,所以人煙十分的稀少,也就十來戶人家,大多數都是些老幼婦孺,有幾個年輕壯勞力也是莊稼漢,只有村長年輕的時候上過幾天私塾,勉強認識幾個字,也算是為數不多的文化人了。
離墨感覺很稀奇,他是第一次到人世間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和他長相相同的‘人’,平常都是和兔祖他們這些動物在一起生活,唯一可以接觸的和他長得相像的‘人’也就只有鳳祖了,原來這就是‘人’生活的地方,到處都是四四方方的房子,這些房子一個一個的挨在一起,鳳祖也和他有一間木屋,不過那間木屋是在梧桐樹上的,要比這些房子精美得多,但這些房子大多數還是由茅草搭建的,離墨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東張西望。
老嫗帶著離墨來到一家相對其他房屋來說還看的上去的木屋前,這里的房子大多數都是茅草屋,只有三五家是木屋,這家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一個臉上皺巴巴的老婦人正坐在門口編竹筐,看見老嫗帶著一個手里提著燈籠的大胖娃娃往這邊走過來,便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他們,打量了他們一眼,看到離墨身上穿的衣服,她就知道離墨應該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孩子,身上莫名透露著一股貴氣,老嫗身上穿得也不差,就是怎么看也不像和小胖子是一家人的樣子。
“老姐姐,你們是往哪里來呀?”老婦人看老嫗年紀似比自己還大,便叫了一聲老姐姐。
老嫗牽著離墨的小胖手,客氣道:“打擾了,老妹妹,我們婆孫倆來走親戚,意外迷了路,想在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老妹妹方不方便?”
老嫗見他們一張口就要借宿,頓時表情有些為難,并不是她不愿意,而是這荒郊野嶺的,突然來兩個陌生人,她可不敢隨便領進屋,他們家本就貧苦,糧食也就將將夠自己人吃,那來的多余糧食救濟別人,這個世道可不太平,家里又沒個壯勞力,多個心眼總沒錯。
見老婦人表情有些僵硬,老嫗趕忙走上前去,笑瞇瞇的往她手里塞了一錠銀子,大概有五錢之多,老婦人手里拿著銀子,掂量了一下,又急忙把它收起來,這一錠銀子可是夠了他們家幾個月的開銷,像他們這種窮苦人家平時很少接觸到銀子,偶爾能賺到幾個銅板就已經不錯了。
老婦人頓時眉開眼笑,熱情的招呼著老嫗和離墨,“快快請進,里面來,我老婆子一個人在家也沒什么好招待的,只有這粗茶你們不在介意。”
老婦人把兩人領進屋,又給兩人一人倒了碗茶,離墨乖巧的道謝,鳳祖教過他,遇到老人家一定要有禮貌。
收了銀子,老婦人很是熱情。
“你們兩位遠道而來,看你們的穿著,一看就是富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