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JOKER含著笑的臉此刻非常僵硬，他陰森森地盯著一臉冷沉的許思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沒死？”

許思遠不答，視線卻落在齊雨寧身上。

“她在哪兒？”JOKER的情緒起了很大的波瀾，“說，你把她藏哪兒了？”

“想知道？”許思遠眉眼微動，聲色幽幽，“只要你傷阿寧一分，你就可以看到她的尸體了，你要不試試？”

“你！”JOKER自是聽出他話中的威脅，他的手落在鍵盤上，手指蜷縮起來，似乎正竭力克制情緒，“你威脅我？”

許思遠：“是你先威脅。”

JOKER氣得咬牙切齒，他回頭瞥了眼抓著齊雨寧的兩人：“放了她。”

“是。”

齊雨寧的身子立刻被他們推到了許思遠的面前，她踉蹌了下，險些摔倒，幸虧他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可這瞬間，頓時有三把槍齊齊對準他們。

“思遠，糟糕了。”她抬起頭迎上許思遠忽然變得溫柔的眼眸，無奈地撇撇嘴，“咱們要變成鬼鴛鴦了。”

許思遠冷沉的面容逐漸柔軟，他凝視著她，薄唇慢慢勾起：“只要與你在一起。”

“真的？”齊雨寧挑挑眉頭，“不覺得遺憾？畢竟你還年輕。”

許思遠揉了揉她的腦袋：“與你，從不覺得遺憾，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相處的太短暫，你太皮了點。”

說著，他又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她則笑意盈盈地在他手上蹭了蹭。

兩個人就那么旁若無人地秀恩愛，仿佛周遭的那三支槍都是玩具。

“我保證我以后一定不皮，好好抓著你，跟著你一起去投胎。”

“真做好死亡的決定了？”許思遠聲色如水溫柔，一字一字地落入她的耳里，讓她只覺得這輩子再無遺憾了。

她鄭重地點點頭，迎著那一雙如春水蕩漾的眼眸，笑彎了嘴唇：“思遠，我們這樣會不會讓他們嫉妒？畢竟他們什么都還沒得到？”

“你們的心還真大。”HERMIT的聲音從電腦里傳來，想來是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況了，只是怎聽著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照例，不應該擔憂嗎？

好歹她曾在他心上占據過一點點位置吧？

哎，果然男人的心也是說變就變，幸虧她忠貞不渝，沒被他拐帶走。

“既然已無退路，那自然是高興地接受，難道還要哭喪著臉？”她反駁，“更何況我和思遠就算死了，也會拉著人給我們作伴，你說是不是JOKER？抑或我該喚你白路銘？”

“他不是白路銘。”許思遠糾正。

“誒？我猜錯了？”齊雨寧在聽到他提起許卿卿時，聯想著JOKER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行為，還以為是他就是白路銘呢， “那怎么……”

“許卿卿長得不賴。”

“嗯嗯。所以就是他們都喜歡她，愛她？”

許思遠頷首，目光悠然地從她身上掠過，落在JOKER身上，此刻的他一言不發，一手拿著槍，一手飛快地在鍵盤上跳動著，似乎正在查詢著什么。

“你不必找了，她的消息早不在網絡上了。”

JOKER手一頓，抬眸看向他們的眼神格外的陰森：“你到底將她藏到哪兒了？”

“你覺得我會將她藏在哪兒？”許思遠譏嘲，“別忘了她會出事，也有你的責任，如果不是你的人對她起了殺心，你覺得她會消失？”

JOKER臉色又是一變：“不可能，他們不會動她。”

“看來你在這兒還是呆的太久了，JOKER，你所為的是什么？”

“快感。”齊雨寧替他回道。

“他們想要的確實利益，而許卿卿……會讓他們失去他們所想要的東西，你，天高皇帝遠，你覺得他們會在乎你的命令？”

“就是就是，你不過就是手段兇殘了點，心思變態了點，但論起陰謀你覺得你能夠跟約翰森那幾只老狐貍比？”

許思遠夫妻兩人一唱一和，每一句都直直地戳在他的心上，引得他臉色越來越糟糕，就差沒有原地爆炸了。

“許卿卿的死，他們是不是一直告訴你是個意外，他們還盡力幫你尋找了？”

“他們尋找的不過是一粒跟齊家有關的藥。”

“所以他們所要的利益是跟齊家有關？”JOKER似想到了什么，眸色驟然間冷得仿佛能夠將人凍死。

“他們應該曾對你提起，可惜你不感興趣。”

JOKER不語，但泄露出的表情無疑是表明猜對了。

暗網，他本就是從三家中奪過來，也多少了解里邊的秘密，但他壓根沒有興趣知道這些，他更喜歡的是用自己的手術刀讓更多的人體驗那些不一樣的滋味，更何況他雖然要了那些人的性命，可不也一樣救活了別的人？

“那她到底有沒有死？”他的眼一片通紅，里邊燃燒著熊熊怒火，他盯著他們，怒聲喝問，“把她交出來，把她交出來，只要你們把她交出來，我立刻讓你們離開這兒。”

“可我不太相信你的話。”齊雨寧毫不猶豫地回道，“JOKER，小丑的話沒什么人會信，我可不想等我和思遠兩人剛轉過身，你就直接送我們去見閻王了。”

“但你們不說也只有死路一條。”JOKER笑得陰惻惻，“說了，或許我高興了，一不小心就放了你們。”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選擇死路一條吧，反正我就不想讓你找到許卿卿，就是不想讓你開心。”齊雨寧不怕死地開口，心下卻是在猜測他對許卿卿到底是有幾分情。

“你……”JOKER怒不可遏，直接開槍。

若非許思遠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他們兩人怕還真要挨上這一槍，好在那子彈只是擦著袖子劃過，直接打穿背后的門。

齊雨寧后怕似的拍拍胸脯：“嚇死寶寶了，玩真的啊。思遠，咱真要喪命啊！”

“那你少刺激他。”許思遠無奈地搖搖頭，眼里卻是藏不住的寵溺。

“可是你看看他，多好玩，他想要的，得不到……看到他那樣，我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我想他在殺人的時候，一定也是這種感覺，是不是，JOKER？”

JOKER看著齊雨寧臉上那明晃晃的笑容，只覺得礙眼，他恨不得再一槍殺了她，可是他又當真看到她歡悅的樣子真的跟他動刀的時候一模一樣，激動，振奮人心……啊，他還想再體驗一把那樣的滋味。

但是——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唇邊的笑容逐漸變大：“齊雨寧，齊家的人，都是秘密，來來，讓我仔細檢查檢查……”

說話間，他放下了槍支，拿著手術刀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逼近。

此刻他的眼里再沒了別的情愫，只有獵物，而齊雨寧就是他的獵物。

沒了他的吩咐，邊上舉著槍支的白大褂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如同木頭人一樣。

見狀，齊雨寧抬眸與許思遠相視一眼，彼此了然。

當下，各自拔槍對著兩白大褂射擊。

“砰砰砰——”

槍聲劃破寂靜。

JOKER陡然清醒過來，他聞到空氣中散發著的血腥味，猛地回頭看了眼背后，又死了兩個。

他冷笑了聲：“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們。齊雨寧，沒想到你竟然還拿到了我的幻劑。”

齊雨寧笑笑，搖了搖手中的空瓶子：“當然，不然我們怎么玩？畢竟我真沒那么想死。”

“好，很好……我倒是要看看就你們兩個人怎么從這兒闖出去。”JOKER的手落在桌子上，他按了按桌上的紅色按鈕，很快外邊就傳來一串整齊的腳步聲，沉悶的聲響回蕩在走廊上，一聲接著一聲。

“機器人？”許思遠眉頭一皺，幽沉的眼眸掠起一絲凝重。

JOKER笑：“K不愧是K，光憑腳步聲就聽出來者是誰，不過你要不要猜猜到底有多少個機器人？”

許思遠不答，他微垂眼眸，柔情似水地凝視著同樣神色凝重的齊雨寧：“阿寧，怕不能如愿了，槍支彈藥對機器人并沒多大的效果。”

“這……好無奈啊。”齊雨寧的肩膀垮了下來，撇撇嘴，一臉喪氣，“那坐以待斃？”

“不……”許思遠唇角微動，似有一抹別樣的笑一閃而過，在她還沒明白過來時，他已來到JOKER的身旁，直接將他擒住。

JOKER似乎也沒料到他會突擊，愣是沒來得及反抗，不過轉瞬間，他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你們挾持我？沒有用的，他們是機器人，只是機器人……”

沒有任何情感，不會受威脅，只受程序控制。

許思遠卻道：“我只是拿你當肉盾。”

此話一出，JOKER臉上的笑容再一次僵硬：“K，我還真小看了你。”

“彼此彼此。阿寧，過來，跟著一起出去。”

“好。”

門外長廊上，數十個機器人堵著路，它們的手上還拿著犀利的武器，碰撞時，發出刺目的火花，許是察覺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一個個扭轉過頭，揮動著武器齊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