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枝的視線落在被她攥緊的衣袖上，“吃醉了酒，從假山上掉下來，后腦部撞上了硬石。”

秦韶九感覺自己不能呼吸，這么短短的一會兒的功夫，竟連死因都讓人無法繼續探究，只能倚靠在夜南枝懷里，干澀地讓他帶自己離開。

魏楚蕓一直不敢發聲，遠遠看著二人離開，這宮中的一切，都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女可以探究的。

蘭英和鶯之早已經等在了宮門口，秦韶九看見他們兩個的時候，還有些恍惚，鶯之皺緊了眉頭，蘭英也在空中嗅了嗅，沒有很濃的酒味，怎么九小姐就醉了？

“回將軍府。”

夜南枝抱著秦韶九上了馬車，懷里的人身體輕微顫抖，等到自己肩膀上的衣物被浸濕了一大片，才意識到懷里的小人兒在隱忍地哭泣。

“怎么了？可是嚇到了？”

他捧起秦韶九的臉，將她臉上的淚水用指腹抹去，“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秦韶九搖著頭，第一次對眼前的男人敞開心扉，“她罪不至死，為什么就……就沒了呢，明明白天還好好的，怎么就，沒了呢？”

夜南枝嘆了一口氣，這樣的事他早就經歷過了無數次，自然能體會到此刻她心里的迷茫和不安，沒忍住將她重新抱回了懷里，輕聲道：“想哭便哭出來，有我在這里，什么都不必害怕。”

他的聲音溫柔，讓秦韶九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我其實，不……不這樣的，我都敢殺刺客，可這個，我……我接受不了。”

“是，我們家的小九還敢跟刺客同歸于盡呢。”

在夜南枝的安撫下，秦韶九的情緒平靜了很多。

馬車突然急停，秦韶九不小心撞在了夜南枝的下巴上，捂著自己的額頭直喊疼，才發現自己還在夜南枝的大腿上坐著。

姿勢實在是曖昧詭異，連忙起身，卻忽視了轎頂的高度，這一下又是撞得不輕，連帶著腦仁都跟著嗡鳴。

“小九這是害羞了？”

夜南枝雖說是在調笑，可還是伸出手給她輕輕揉著腦袋，蘭英掀開轎簾，看見這溫馨的一幕，連忙將頭扭在一邊，“主子，是顏公子，賴在路中間不起來，說是非要見九小姐不可。”

秦韶九的眼睛還有些微紅，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夜南枝的目光帶著些憐愛，“想去看看嗎？若是不想，便讓人將他扔回顏太傅跟前就是。”

他的臉上帶著些慍怒，若不是擔心秦韶九接受不了，他也不介意將那顏如玉的腿給打折。

“沒事，我去看看吧。”

她將自己眼角的淚痕擦干，扶著夜南枝的手跳下了轎子。

顏如玉見她突然跳下來，眼神有些躲閃，還是鼓著勇氣撲騰過來，抱住秦韶九兩條大腿，“九姐啊，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他臉上依舊是青一塊白一塊的妝容，屁股上的衣服還帶著血印，像是剛挨了板子。

“九姐，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見秦韶九一直不說話，顏如玉一直扯著她的裙角，渴求她的原諒，見他這副模樣，秦韶九嘆了一口氣，半蹲著看他，“我說過，這一次，我原諒你。”

顏如玉以為自己沒有聽清，秦韶九又說，“可我們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她偏過頭，看向鶯之，“鶯之，你去太傅府走一趟吧，就說顏公子受了傷，需要看治。”

鶯之答應一聲，被顏如玉出聲攔住，“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