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齊老師應和道:“我爸爸喜好文身。”
“要是平常人文身可當不起這個稱號啊。”
“那確實啊,愛文身的多了,我爸爸特殊在哪呢?”
洪翔道:“別人都是在身上文,他爸爸在腦門上文,就是這個眉心嗷。”
“誒,在腦門上文?”
“對咯。”
齊老師問道:“那文的什么呀?”
“文的一個眼睛!”洪翔指著腦門比劃著,“水靈靈的一個大眼睛,他一皺眉,眼睛就閉上了,一舒展,眼睛有張開了。”
“好家伙,多神奇,還水靈靈的大眼睛,這是文成了二郎神啊。”
洪翔點頭道:“霸氣,這一出門都沒人敢惹。一去工廠,不是有幾個老頭跟你爸爸不對付么?”
“對,我們父子倆一脈相承,跟同行都不對付。”
“本來跟他不對付的人還挺多的,老早他也暫避鋒芒,但是文了這眼睛可不一樣了?”
齊老師詫異道:“那怎么不一樣了呢?”
洪翔一掐腰,學著他父親的作派:“我告訴你們你們別惹我,否則我讓你們看看王爺我長幾只馬...”
“誒誒誒誒誒!”齊老師心肝都要跳了出來,直接掛到洪翔身上才把他攔了下來。
“你攔我干什么啊?這正說話呢。”
齊老師一臉嫌棄道:“聽我說,那叫馬王爺長幾只眼,不叫王爺長幾只那個!就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
理不歪,笑不來,這最俗的段子讓全場響起最熱烈的哄笑聲。
“哦,對!”洪翔一拍大腿,“我說后來你爸爸怎么把這文身給洗了呢。”
“他可能也是要臉。”
“這還沒完呢,洗是洗了,可腦門上不能閑下來,他轉頭又文了個別噠!”
齊老師問道:“又文什么了?”
“他腦門上文一‘刀’字!”
“哦,我父親喜歡練武術,就喜歡練刀...”
“不是。”洪翔搖搖頭,“他本來想文一‘忍’字,文到一半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么怕疼文什么身呢。”
洪翔嘖了一聲,“他爸爸那渾身的肌肉,八塊腹肌,一把抓不透的護心毛。”
“那怎么沒給我遺傳一點啊?”
洪翔一挑眉,“沒遺傳么?沒遺傳么?那昨天晚上干媽跟我說你護心毛的事...”
“去!我們這行不講倫理哏!”
“吁——”
臺下一片噓聲,您占余老師便宜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呢。
“咱說會齊老師爸爸嗷,我和師娘的事大家就當沒聽見!沒有的事!”
“趕緊說吧你。”看洪翔那占便宜沒夠的樣,齊老師一臉的無奈。
“他爸爸光護心毛就完了么?兩邊還有文身。”
洪翔在胸口一指,“左邊文一蟈蟈,右邊文一蛐蛐。”
“這是干嘛?”
“誒,沒事還愛抖胸。”洪翔撩起大褂開始得瑟起來。
“你可等會吧。”齊老師給他攔了下來,“這抖胸抖什么勁呢這是。”
“就是讓你感覺這蟲是活的一樣,像是要往胸毛里蹦的感覺。”
齊老師冷眼旁觀,“等于說我爸爸文個身還要文出3D的感覺來是么?”
“哈哈哈哈哈哈。”
“3D抖胸。”
這個段子的底是周文王,笑點十分的密集,洪翔也不再這個點上多翻,接著說道:“不光是胸口啊,就連肩膀上也有文身,文了個帶魚。”
“文了個帶魚...帶魚像話么?那叫過肩龍啊!”
“本來是想文過肩龍的,結果文到龍頭的時候沒忍住。”
“嗨!這么怕疼就別文了,我說的怎么叫帶魚呢。”
洪翔比劃道:“光剩個身子它不好看啊。”
“對啊,這得把頭給補上。”
“找誰呢?找余老師的爸爸。”
“嗯?”齊老師眉毛都豎了起來,“怎么還找他呢?”
洪翔嗨了一聲,“余老師他爸爸是專業的呀。”
“對,余老師爸爸年輕的時候就是文身...”
“沒錯!”洪翔一句話將齊老師話口打斷,“余老師父親王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干過一段時間修自行車的,自行車修...”
“你快等會吧。”齊老師拉住洪翔的胳膊,“我爸爸讓一修自行車的給文身?”
“對啊。”洪翔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沒有這信心怎么能叫齊文王呢。”
“行,您接著說。”
“余老爺子的自行車修的非常好。但是話說回來,光會修自行車也不行。余老爺子年輕時候畫過國畫,有這個手藝。”
“對。”齊老師臉上含笑,“余老師父親除了生他什么都干過。”
“哈哈哈哈哈哈。”
“余老師沒上臺也沒逃過被占便宜的命。”
齊老師這現掛也讓洪翔差點破了功,連忙斂下笑容繼續道:“余老爺子文身跟其他人不一樣啊。”
“有什么不一樣呢?”
洪翔拿起扇子,做比成樣,“別人文身都是用什么文身槍文身機器什么的,怹用不著那個。”
“不用文身機用什么?”
“余老爺子自行車扶條沾墨。”
洪翔斜插著扇子,滿臉用盡狀,“噠噠噠噠噠噠噠!”“停!”
齊老師怒不可遏,“你就這么消遣我爸爸是么?”
洪翔絲毫沒客氣,“這叫一報還一報。”
“嗨!”齊老師頓時泄氣,“你接著說,嗯,還扶條,你怎么不讓他拿車轱轆給我爸爸印呢。”
“別著急。”洪翔安撫一聲,“齊文王一看自己這文身沒全,過兩天也尋思過味來了,沒有龍頭這不霸氣啊!”
“要我說還是把那個眼睛再文回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
隔了好一會,齊老師又把這個包袱給翻了一番。
“去。”洪翔頓時破功,被打斷了節奏。“您在桌子里面也攪合我。”
“哈哈哈哈哈。”
“臺上這倆人太好玩了。”
洪翔節奏一斷,腦子里頓時成了一團亂麻。
我剛說到哪來著。
想不起來了,那就等著齊老師提醒一下吧。
“就您攪合,我都忘了說到哪了,咱從頭開始吧。”
“行。”
洪翔一指眉心,“我讓你們看看王爺我長了幾只...”
“嘿!停下,就一只!”
齊老師連聲叫停。“你這從哪開始說啊,從缺的那個龍頭開始說。”
“對,龍頭。”
洪翔找回了話頭,身子站定,一副苦兮兮的面容,學著段子里齊老師父親的扮相,“老余,看著我這胸口了么?過肩龍啊!少了個龍頭,怎么辦?”
身子再一側,臉龐扭曲的不成樣子,嘴角下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