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呢？

我飄在半空中，思考了很久，沒有得出什么答案，也沒有人或者阿飄能來回答我。

看著那個人在房間里走動，忙碌自己的事情，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回想了一下剛才，就在他關上門往回走的時候，我莫名其妙被一股力量拉扯著穿過了天臺的門，跟著這個人一起走了。

而我試著想要再回去那個天臺，卻好像被一個無形的門擋住了，怎么都過不去，只能透過樓梯上一個小窗口看著天臺的景色。

曾經出不來，現在回不去，這也太奇怪了吧？

想不通，我是真的想不通。

而現在飄在空中的我，看著這個男人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躺在床上，就覺得有點難過。

我也好想試試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覺啊。

這么想著，我也就這么做了。

只是我也只能夠虛虛地躺著，他的床是雙人床，足夠兩個大男人躺著了，加上他的睡姿很好，只是側著身躺著，連被子都沒有蓋。

看著他眼睛緊閉著，睫毛覆著，就覺得好看。

怎么有人能這么巧地長在我心坎坎上呢？

我伸出手想要撥弄他的睫毛，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穿過他的身體，什么都碰不到。

訕訕地收回手，卻突發奇想地往他臉上吹氣。

卻沒想到居然還真的能吹動他的睫毛。

雖然，把人冷得睜開了眼睛。

我們猝不及防地對視了一眼，他沒什么反應，我卻尷尬地別開了頭，有種擾人清夢被抓包的窘迫感，盡管這人估計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大概就是陰風陣陣的來源吧。

看著他起身去檢查窗戶，門窗都關得好好的，他有些呆呆的，坐在床沿，又不動了。

我繞到他前面，看著他雙手擋著臉。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正想著是不是自己的惡作劇把人嚇到了？

“啪嗒。”

一滴水珠砸在地板上，寂靜的環境把響聲無限放大。

那不是水珠，是從男人眼中溢出來的，手上又兜不住的淚珠。

“為什么哭了啊？”我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難不成把人嚇哭了嗎？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嚇你的，就是覺得好玩。”我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他，道著他聽不見的歉。

窗外下著雪，室內呆著的人也在下雨。

冷得透骨，刺心。

“阿橈……”他嘟囔了一句，像是個人名。

原來不是因為我嚇他，而是他想起了某個人，大概是沒來赴約的那個人吧。

我看著他哭，不可名狀地難受，有種溺在水里，胸腔被水擠壓地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喘不過氣。

阿飄是會哭的，我現在知道了。

我的眼淚正往上飄，就如同煙霧一般化在空氣中，半點痕跡都留不下來。

為什么我也跟著哭呢，是因為他有了愛人還是因為我只是一只孤苦伶仃的阿飄呢？

人活著，還有一絲掛念。

而我已經死了，無牽無掛，無來時無去處。

看著世間的一切，能跟我有所聯系的東西，半點都沒有。

“希望你所愿皆能成。”

我起身，在他額間輕輕落下一吻，當做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