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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端午劫思想漸覺醒 操舊業寒友回迎賓

戴士洪的象棋水平高出林寒友太多了,下十盤象棋,林寒友也就勉強能贏個兩、三盤。戴士洪微微一笑,對林寒友說:“寒友啊,你這也不行啊。”林寒友回答道:“我今天狀態不太好,你也不讓讓我。”一旁的姜機敏笑著對林寒友說:“得了吧,就你那象棋水平我還不知道啊。”林寒友說:“哎呀,你就別揭我老底了。”迎賓老伙計王亨下班后暫時沒有回家,他在戴士洪的宿舍里待了一會兒,此時也在觀棋。王亨已經三十多歲了,他和姜機敏一樣都是遼濱郡本地人,二人都曾經從軍,報效過朝廷,現今天下太平,多年無戰事,故二人解甲返鄉,于旭日客棧工作。王亨和麥峰一樣,平時也愛好蹴鞠,每次蹴鞠時,王亨在球場上跑得大汗淋漓,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累,自己還樂在其中。王亨知道林寒友今天心情不好,就安慰他幾句:“兄弟,該吃就吃,該玩就玩,凡事想開點,別總往心里去。”林寒友心想:“還是王亨心態好呀,這一點還真要向王亨好好學學。我郁悶,我委屈,我忠心耿耿為了誰啊?誰又能可憐我?我就該死嗎?都在欺負我。我也想開了,反正旭日客棧又不是我家開的,愛咋咋地吧。”

林寒友的霉運還沒有結束,西歷六月七日,是農歷五月初五端午節,端午節客棧組織員工售賣客棧的粽子,林寒友最近霉運連連,已經沒有心情賣粽子了,為了能夠完成粽子的攤派任務,他自己買了一盒粽子敷衍了事,劉敏娜很不高興。今年的端午節對于林寒友來說是端午劫,節日當天林寒友和劉安娜、彭江一起上班。剛過酉時,來辦理入住的客官紛紛涌入客棧,三人忙得不可開交。這時有一位女客官來到了林寒友面前,向林寒友詢問自己的入住天數和每晚的房費,除此之外這位女客官還問了林寒友許許多多的問題,林寒友沒有心煩,他仍然禮貌耐心的解答女客官提出的種種問題。那位女客官提出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林寒友又不能不解答,在女客官后面排隊的一名男子等的不耐煩了,他很不高興。那名男子本人不辦理入住,他是帶領兩名倭國客官來柜臺辦理入住的,他認為是林寒友故意拖延時間不給那兩名倭客辦理入住,于是他就在前堂當眾大罵林寒友。林寒友心想:“我這里有一位女客官在向我不斷的咨詢問題,你又不是沒看到。能辦理入住的人又不止我一個,你既然嫌我慢,怎么不去彭江和劉安娜那里辦理入住呢?還就吊死在我這一棵樹上了?”那男人指著林寒友的鼻子大罵道:“操你媽的,看你長那個逼樣,像個太監似的,磨磨唧唧的……”林寒友聽罷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罵回去,但就在這時,林寒友的理性戰勝了沖動,他心想:“我可不是馬玉文,他敢跟客官拼命沒事還能升職,我可就不一定了。而且一旦我和客官發生沖突,我作為柜臺伙計,無論結果如何我肯定是輸家。硬碰硬肯定不行,斗爭要講究策略,有時候“微笑”也是一種反抗。”那男人一直不停嘴地在罵林寒友,就連林寒友的祖宗十八代他都“問候”過了,林寒友不僅沒有罵回去,反而開始不斷的在沖那男人微笑,輕聲細語的有禮貌的向那男人解釋和道歉,態度非常好,表面上沒有露出一絲怒意。那男子以為年輕人都是血氣方剛、情緒上一點火就著,他認為林寒友肯定會跟他對罵,即使不對罵,臉上也會流露出怒意。但是林寒友的這一反常舉動大大出乎了那男人的意料,他雖然還在繼續辱罵林寒友,但是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罵的失去了章法,逐漸詞窮了。這時劉安娜出來好言安撫那男人,并給林寒友使了個眼色,示意林寒友立刻離開。林寒友一直面帶微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男人,當他看到劉安娜給自己使了眼色后就立刻轉身離開了柜臺,就在林寒友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的“笑臉”立馬變成了一臉兇相,他一身殺氣,好像馬上就要去殺人一樣。柜臺伙計也是人,也有尊嚴,也有脾氣,也有喜怒哀樂,林寒友心想:“我現在忍,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忍了,我會讓你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林寒友最近在柜臺的一系列遭遇,使得林寒友的思想意識逐漸開始發生轉變,他表面上一如既往,但骨子里已經不再事事順從了,他心中開始漸生反抗的萌芽。

林寒友離開柜臺后順便去吃了晚飯,可是他剛剛惹了一肚子氣,哪里還能吃得下?于是他又返回了柜臺,準備繼續工作,此時劉安娜和彭江兩個人正在柜臺繼續給客官們辦理入住。這時彭江對林寒友說:“娜姐都還沒來得及吃飯,你不去給娜姐買點兒東西吃啊?”林寒友聽罷心想:“呵呵,你倒是把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了,你是真會做人啊,你說了這話我去買了,好人你當,因為是你提議的,劉安娜只會感謝你;如果我不去買,我就是王八蛋,好人還是你當。彭江你要是真的關心劉安娜,你自己怎么不去給劉安娜買?”劉安娜說:“不用了寒友,我準備晚餐了,謝謝彭江關心。”

西歷六月二十日,門口迎賓有一位伙計辭工了,此時迎賓方面的人員只有:麥峰、戴士洪、張寶巖、王亨和姜機敏。另外還有客棧負責接送客官的馬車隊成員:徐安、杜輝、楊鑫蓉(女)和喬珂。因迎賓人員短缺,林寒友由于曾經在門口迎賓工作過,于是劉薇琪就將林寒友調回了迎賓方面,繼續從事以前在門口迎賓的工作。關于此次林寒友重返門口迎賓不僅僅是因為迎賓缺人,其實還另有隱情,直到一年后林寒友從客棧的三十二樓分掌柜劉楓莉口中才知道了這個隱情,我以后再說。林寒友這個人倒是能夠做到隨遇而安,上司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只要工錢不少給我就行。臨近盛夏,今年來旭日客棧入住的客官與去年同期相比少了許多,為了顯得客棧入住的客官多,以及到年底賬能好看些,客棧接了瓊州海運組成員一天十二時辰輪番不停的入住旭日客棧,早上入住,下午退房;下午入住,晚上退房;半夜入住,凌晨退房。他們不是來一個組,而是有多個組同時來柜臺辦理入住,尤其是半夜的時候,一來就是七、八個組,四、五十人同時站在客棧前堂等待辦理入住,晚上柜臺的工作人員只有兩個人,實在是太忙了,有的海運組人員很沒有素質,嫌柜臺工作人員辦理入住太慢了,吵吵嚷嚷、罵罵咧咧的,場面很混亂,就像菜市場一樣。林寒友此時已經重回門口迎賓工作了,他現在的任務是給海運組人員安排接送的馬車。盡管如此,林寒友為人很仗義,他看到柜臺人員忙得不可開交,他沒有站在門口隔岸觀火,而是馬上進入柜臺,幫助柜臺的夜班堂頭和伙計一起忙活,三個人一起干速度快了不少。海運組人員丑時入住,還沒等柜臺的工作人員喘口氣,剛到卯時他們就都要退房了,柜臺的伙計又開始忙了,這么一大幫人從入住到退房連兩個時辰都不到,這哪里是來住店的呀,這分明是來折磨柜臺的工作人員!這種情況天天如此,柜臺的工作人員皆叫苦連天。劉敏娜知道大家都在鬧情緒,于是她對大家說:“海運組來入住是好事,他們多來,咱們客棧就能多賺錢,明年除夕能多發年終獎金。”哼,劉敏娜你就別再畫餅了,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只怕到時候分獎金,你們高層的領導們還不夠分呢!上司們吃肉,底層的伙計們能喝點湯、啃啃骨頭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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