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泰城太興餐廳,晚上4點45分。
陸一峰進入餐廳跟前臺報了預約名字,服務員把自己引導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卻見餐位上已經(jīng)坐著了一位男士,樣貌英俊,穿著得體,看年齡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對方旁邊椅子上放了一個雙肩背包,背包鏈上掛了一個黃色的樂高掛件,是最新的款式,陸一峰在宣傳推文上看見過,所以很有印象。
“不好意思,確定是這個位置嗎?這里已經(jīng)有人了。”陸一峰跟服務員確認道。
不等服務員查看確認,坐著的沈天昊開口了:“沒有錯,就是這里。”
服務員走后,陸一峰帶著疑惑坐在對面看著沈天昊,思考著對方到底是誰。
“你好,我叫沈天昊,你叫陸一峰,對吧?”沈天昊開門見山道。
“我是,你認識我?”陸一峰不明所以。
“嗯,確切說我認識你的學妹——蔣心儀。”
陸一峰開始有點知道了,而且想起來這個聲音應該是中午接了蔣心儀電話的那個人。
“你好,所以說你沒有轉達?”
“反應真快,我轉達了,只不過把時間稍微延后了一個小時。”沈天昊意識到陸一峰是個聰明人,決定直接說出自己的意圖。
“這一個小時,我們倆個先談一談。”接著沈天昊開誠布公的把自己的基本情況和他對蔣心儀的心意都告訴了對方,并且把他知道陸一峰要去Z城培訓的事情也都講了出來。
“呵呵,背景調查做的真詳細。”
陸一峰聽完微笑著看著對面的沈天昊,當他知道對方的真實意圖后,內心并沒有生氣。
他知道蔣心儀一向是優(yōu)秀的女孩子,有人會喜歡她很正常。雖然能感覺到心儀對自己有一些特別的情感,自己也并不討厭,甚至還很享受,也曾考慮過要不要跟蔣心儀表白,但在這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之前,他始終所有顧慮。
他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喜歡并愛護蔣心儀。如果兩個人大學那時就挑明了也許就會在一起了,但是工作之后,陸一峰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事業(yè)上,面對感情也更加的理性和現(xiàn)實。
沈天昊確實抓住了重點,對于能去總部培訓陸一峰覺得很幸運,是對自己能力的認可,留在總部將是多么難得的機會。陸一峰不再是像之前和初戀那樣,不顧一切,飛蛾撲火,他早已經(jīng)沒有當年那種愛情大于一切的想法,現(xiàn)在的情況他和蔣心儀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這個人做事情的目標性一向很強,一旦我確認了,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達成,自然對你上心了些,何況還是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對手。”沈天昊說。
“一定要是對手么?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們說不定也能成為朋友。”陸一峰坦然的說。
“你喜歡蔣心儀嗎?”沈天昊突然問。
“喜歡。”陸一峰毫不猶豫的答道,頓了頓又說:“這種喜歡只是朋友之間的欣賞,并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愛。”
陸一峰道出最初認識蔣心儀并沒有多往男女方面想,因為那時自己才分手沒多久,還沒有從前一段刻骨的感情中抽離出來,到后來的慢慢相處中,發(fā)現(xiàn)蔣心儀身上有很多的優(yōu)點。
“我老家的市花是蘭花。心儀就像是一株在那里靜靜綻放的蘭花,不需要多么艷麗的色彩,但就是能感受到那種浸骨的香味,堅強而淡雅,很難不讓人喜愛。對吧?”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緣分這東西。”
陸一峰既是說給沈天昊聽,也是說給自己的。是呀!等大學里漸漸互生好感后,陸一峰就要畢業(yè)來到B城,等蔣心儀到了B城,陸一峰卻又要遠調Z城了。如果不夠勇敢和堅持,有多少感情最終都敗給了時間和空間。
“你是真心喜歡心儀嗎?你們認識很久了么?”陸一峰反過來問沈天昊。
“我十分確定。”沈天昊篤定的說。
兩個人在蔣心儀不在場的情況下就這么確認了彼此的立場。
“看來我們倆還真有可能成為朋友嘛!”沈天昊繼續(xù)說。
陸一峰的一番話,沈天昊雖然也聽出了故事,但是感情里哪有什么互相成全,他依然為能這么快解決一直以來的障礙而感到輕松。
“難為你還特意跑過來跟我說,年輕真好。”陸一峰笑笑回應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沈天昊看了看表。
“確定不留下來一起過個節(jié)嗎?”
“不了,洋節(jié)過不來,等著一起過元旦。”留下來不就被蔣心儀知道我使詐了么,沈天昊心想。
剛要走,想起了什么轉身又說:“對了,如果收到禮物你知道應該怎么做吧?既然不能承諾,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給希望。”說完就離開了。
臭小子,陸一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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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心儀不記得自己吃了些什么,甚至最后說了些什么,只清楚分開前她拒絕了學長要送自己回學校的提議,堅持要一個人走。
出了餐廳,她并沒有直接打車,而是右轉沿著人行道一直向前走,沒有想過要走去哪里,只是想這么一直走一會兒。
“心儀,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所以有件事要告訴你,馬上我就要去總部參加培訓了,在Z城,也許回來,也許不回來,到時可能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所以這頓既是平安夜也當做踐行聚餐吧!”
“心儀,這條手鏈我不能要,太貴重了,不過這條細細的手鏈我很喜歡就不客氣的收下了,謝謝了!”
“你一定要照顧并保護好自己,遇到什么困難記得找我。”
蔣心儀的腦海里不斷回想著陸一峰在餐廳和自己說過的話。
蔣心儀難過,特別難過,陸一峰要去Z城了,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表白希望就破滅了,怎么會這么的不順利呢?嗯,這樣很好,難過什么,是的,如果等自己表白后被拒絕那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學長說的正是時候,兩個人注定沒有緣分,而且都是自己的單相思。嗚嗚嗚,蔣心儀無論內心做著任何斗爭,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紅燈亮了,蔣心儀擦了擦朦朧的眼睛,沒有停下反而繼續(xù)往前走,一個急剎車刺耳的響了起來,蔣心儀立刻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一輛汽車正要右轉過來,自己差一點就撞了上去。蔣心儀抱歉的后退,穩(wěn)了穩(wěn)改變方向繼續(xù)向前走,剛才好險!
沈天昊也被嚇了一跳。跟陸一峰道別后他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一直等著并看著蔣心儀獨自傷心的走出了餐廳,自己則默默的一直跟在后面。
剛才沈天昊剛要跑上去,還好車速不快及時剎車停住了,蔣心儀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沈天昊又默默的跟在了后面。前面馬路旁停了一排出租車在等客人,心儀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就上了一輛出租車,沈天昊也馬上進了一輛出租車。
“跟上前面那輛車。”
兩輛出租車先后在聯(lián)大學校門口停下。蔣心儀并沒有直接向宿舍走去,而是來到了剛入學時拍鴿子的地方,那后面正好是一片小假山,下面草坪上還設置了幾把長椅供人休息,蔣心儀后來又去找過鴿子,鴿子雖然沒有再出現(xiàn)不過卻發(fā)現(xiàn)了學校里面這么一個可以安靜獨處的好地方。
此刻的她正坐在椅子上。12月的B城天氣已經(jīng)開始寒冷,坐在長木椅上的蔣心儀卻并沒有感覺,平安夜很多人都出去了,四下里很安靜。蔣心儀本來已經(jīng)不流的眼淚又開始不爭氣了,太難受了,蔣心儀不再壓抑開始放聲哭了起來,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感覺到了一絲絲寒意,蔣心儀擦干了眼淚,整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fā)。
蔣心儀,你就這么點出息么?暗戀失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生老病死,振作起來,這么拘泥于小情小愛能成什么大事。嗯,哭壞了身體后悔的是自己。這一頁要翻篇了,加油!蔣心儀。
心儀給自己打完氣,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向宿舍走去。路過垃圾桶,本來想把學長送的一大盒進口餅干給扔掉,后來想想為什么要扔,這是朋友之間互贈的禮物,拿回去給張瀾她們吃。
一直看著蔣心儀最終平安的進了研究生宿舍,沈天昊才放心的離開。
第二天政治基礎大課,蔣心儀沒來,室友說她感冒了。